第八章、小販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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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沒有因灰袍男子的拒絕而離開此地。他非但沒走,反而在附近的林子搭了一間茅草屋,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對此,灰袍男子沒有多說什麽。
茅屋在空地南麵,這裏地勢高些,站在這兒正好可以俯瞰整個空地。
蘇雲蹲在那兒,背靠著一棵粗壯的無花果樹,怔怔地出著神,一片綠葉滴溜溜打著旋兒落在他腦袋上,他也沒覺著。
對於修真界了解的真是太少太少,他迫切需要拓展關於修真界的知識。可是,借助他人了解,又太過於緩慢,看看自己的身體狀況又不太樂觀,所以,自己得主動起來,尋找各種手段來快速地充實自己。
翌日,早晨,他來到這兒最大的集市——棲鴉集——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淨是些修士平常用的東西,譬如玉簡、符籙、刀劍以及各種各樣的其他兵器。
蘇雲徐徐地走著,忽然,右前方的那一處地攤引起了他的興趣。
地麵上擺著一溜溜的白色玉簡,能有上百塊,還有一些用絲綢織成的各種顏色的錦袋、各種皮質的袋子齊整整的碼放在那裏,有的袋口處還綴著金色的流蘇煞是好看,左右各有一副木架,上麵整齊地插著刀槍劍戟等等各式兵器,另外還有一張白幡在那兒隨風飄擺著,地麵上還間雜擺著一些金釵、銀簪一類女士用的小物件。
蘇雲隻管看著地麵上的東西,搜尋著對自己有用之物。
“老頭,買不買,不買別杵在這兒耽誤我做生意!”小販瞧蘇雲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青衫,麵色泛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不像什麽有錢人,遂粗啞著嗓子用尖刻的語氣說道。
聞言,蘇雲瞥了他一眼,隻見這小販滿臉絡腮胡子,耷拉著眼皮,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對他的言語也沒放在心上。
“那口袋多少錢?”蘇雲指著帶流蘇的袋子。
“什麽口袋,那是儲物袋,不懂不要亂說。”小販信口說道。
蘇雲被他言語噎的有些臉紅,他記得,那日灰袍男子一拍前襟,一枚玉簡便飄了出來,現在想來,那前襟裏麵的東西八成就是儲物袋。
“這金色的儲物袋乃上好的金蛛絲織就,這銀色的是冰蠶絲煉成,至於這紫色的乃是用紫金神龍的龍皮經過七七四十九日的熬煉鍛造而成。”小販指著他這些形形色色的儲物袋,用得意的口吻故意提高嗓門嚷嚷著,似乎是有意要讓熙來攘往的路人聽見。
小販瞧了蘇雲一眼,不耐煩地道:“唉,我說,你到底買不買呀,浪費了我這許多口水!”
這時,一股濃烈的酒氣躥進蘇雲鼻間。
“什麽就紫金神龍、冰蠶絲呀,你少在這兒坑人!”一個男人提著嗓音說道。
“我的哥呀!你小點聲,這不是砸我的場子嘛!”小販急急說道,聽他口氣,顯然兩人是老相識。
蘇雲轉臉含笑看著這人,原來酒氣是從此人身上冒出來的,隻見這人容貌清秀,麵如滿月,眼若朗星,一身白衣如雪更加襯得他仿若謫落凡塵的仙人一般。
這人叫做歐陽俊。
歐陽俊對蘇雲笑著點了點頭。
“稀客呀,俊哥,這一年來在哪兒發財,怎麽沒見著你?”小販套著近乎道。
“出去轉了轉。近來可好,羅奇!”歐陽俊道,抬手一指,那金色流蘇儲物袋便自動落在他掌間,他用指頭摸了摸皮質,小販羅奇覷眼看著他。
“龍皮?”歐陽俊道。
“哪呀!是不是龍皮還逃得過您老的法眼,”小販拿手遮著嘴,小聲道:“紫鹿皮!”他滿臉堆著笑。
“不錯,紫鹿皮也不錯。”歐陽俊說著。
不待歐陽俊問,小販便忙著說:“十個,十個金幣。”
“太貴,便宜點!”歐陽俊脆聲道。
“俊哥,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我給你的這是內部價。”小販的臉扭在了一起,仿佛有人正拿著鈍刀割他的肉。
歐陽俊沒有說話,伸出了五個手指。
“好吧!”小販垂頭喪氣地嘟囔著:“也就是您,俊哥,我可不賺什麽錢了。”
歐陽俊甩給他五個金幣,離開了。
小販瞧著歐陽俊走開了,麵上迅速地閃過一抹笑意,他抬眼看著蘇雲,道:“十個金幣,要不要?”他又換上了另外一副刻板僵硬的麵孔。
“不要,不要這個。”蘇雲瞧著小販後麵的馬紮,上麵放著一本十六開一指厚的大部頭書籍,指著它道:“我要那個!”
羅奇想也沒想,脫口道:“那個不賣,是我自己看的。”
蘇雲又看了那書一眼,轉身要走。
羅奇瞧了瞧那書,又看看蘇雲,眼睛骨碌碌一轉,忙不迭道:“喂,回來,回來!”
蘇雲轉臉一看,是在喚他,便折回身去。
這時,羅奇已然將書托在手上。
書是黑色皮麵的,皮麵上赫赫然印著五個燙金大字——修真大辭典——隻不過,金漆大部分已經剝落了,隻剩下零星的幾處在上麵閃著金光。
蘇雲伸手要接過書籍,那小販卻往後一縮,板著臉嚴肅道:“我可聲明在先,這本書是舊書,交了錢就不許翻悔。”
“放心,不翻悔!”蘇雲道。
“那好,十個銀幣!”羅奇一手拿書,一手伸過來要錢。
蘇雲將一錠銀塊放在他手心,這是他身上僅有的財物。
“就這麽一點!”他斜眼瞧著蘇雲,嫌少。其實這錠銀塊也就值五個銀幣。
“我真的沒有了,不信你看——”蘇雲誠懇地說著,將自己的口袋都翻在了外麵。
小販羅奇用鄙夷的目光瞧著蘇雲,不情不願的將書籍放在了蘇雲手中,叫喊著:“哎呀,拿去吧,拿去吧,就當我今天做了件好事。唉,遇見你真是晦氣!”
羅奇忙將銀塊揣進口袋裏,見蘇雲要走了,又指著那玉簡道:“那些玉簡比這種書可實用得多,記得有空、有錢了再來呀!”他故意在“有錢”兩字上麵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