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煙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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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煙雨街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煙雨樓左右立著兩個魁梧大漢,光著膀子,皮膚黝黑有如鍋底一般,凶神惡煞的,每每有人欲進入煙雨樓,兩個黑門神銅鈴般的眼睛一瞪,那男人便知趣地走開了。
蘇雲、羅奇坐在煙雨樓對麵路旁。
“馬家還真是大手筆,把整個煙雨樓都包下了,有錢人就是會享受!”羅奇嘟囔著,似乎在哀歎自己身世的貧賤。
蘇雲沒有接他的話茬,卻說道:“你說,歐陽大哥去這裏麵做什麽去了?”
“他!”羅奇掃了他一眼,道:“鬼點子那樣多,誰能猜得透。”
“他說,飛絮峰將要開發新的礦藏,據你說,馬邑在這兒宴請他師叔——”蘇雲望著羅奇又道:“他師叔在飛絮峰分管什麽事務?”
“我怎麽知道?”羅奇道:“你不用在這兒胡猜瞎想了。”
“是不是隻有那些財寶才能提起你的興趣。”蘇雲笑道。
羅奇白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
“說不定馬邑師叔分管的事務與寶物相關呢?”蘇雲拿話語調起他的胃口。
“小屁孩,別在這兒瞎說!”羅奇大著嗓門說。他已經與蘇雲熟絡,知曉了蘇雲年紀。
“雖然我的年紀的確不大,但我接下來要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蘇雲道。
羅奇本來拿著一根小木棒在地上隨意地劃拉著,聽他這樣說,停下木棒,道:“好,小屁孩,你說,我聽聽有什麽根據。”
蘇雲道:“你想呀,馬邑的任務是什麽?”
羅奇道:“抓苦力。”
“抓苦力做什麽?”
“挖礦藏。”
“礦藏在哪兒?”
“我怎麽知道!”
“你知道,仔細想想!”
“我倒希望礦藏在我這兒。”他皺了皺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麽,“等會兒,你的意思是說,馬邑的師叔知曉礦藏所在。”
“極有可能。”蘇雲點著頭。
“那歐陽俊——”
“沒錯,去找馬邑師叔討要礦藏的地點去了。”蘇雲剪斷羅奇的話頭。
“不靠譜。我不信他能討來。”他一麵說著,一麵搖著頭。
“我敢打賭,他一定能弄來。”蘇雲深信不疑地說。
一個“賭”字牽動了羅奇神經,他登時拿木棒指著蘇雲,興奮地說道:“好,你說賭什麽!”
蘇雲身無長物,將自己身上的那本沒皮的書籍拿出來。
羅奇一看,“開什麽玩笑,一本破書值什麽錢,不玩,不玩。”邊說邊擺著手。
“你可不要後悔,這可是本奇書。”蘇雲誠懇地說。
“奇書?破書還差不多。”說著扭過了臉,不再理會蘇雲。
過一會兒,羅奇又轉過臉來,含含糊糊地說:“還有沒有其他什麽值錢的玩意!”
“還有一本修真大辭典。”
“書、書,淨是書,我看你就是個書呆子。”羅奇沒好氣地說。
蘇雲不搭理他。
“好吧,就那本修真大辭典吧。”羅奇不情不願地道,“說吧,你要什麽?”
“咦,你怎麽問我?”
羅奇哼了兩聲,好像在說,我實在沒有什麽與你等價的東西。
“那幅白幡怎樣?”蘇雲道。
“嘿,我怎麽把它給忘了,這個行,自從我把它從別人手裏贏來還沒用過呢,反正留著也不吉利,那就便宜你了,與你賭了。”他笑嘻嘻地道,好像占了什麽便宜似的。
煙雨樓花魁嫣紅香閨。
桌上放著香燭,粉紅色的香燭放射出粉紅色的光芒,將屋子照得暖暖的。
嫋嫋青煙自一鼎獸爐中升起,將屋子熏得霧蒙蒙地。
這煙氣香,很香,且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歐陽俊安然地躺在躺椅裏,閉著眼睛,眉目含笑,好似睡熟了一樣。
溫柔的腳步聲響起,門咯吱一響,一個打扮素雅的女子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無疑,這女子很漂亮,好看的鵝蛋臉,細細的柳葉眉,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沒有施一點脂粉,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妖媚之氣。
“這些臭男人真是難伺候,就知道喝、喝、喝,一點不管人家的死活。”她嘟囔著,並沒有注意到躺在角落裏的歐陽俊。
她扯開粉紅色的帷帳,一下子躺在了床上,用蔥指不斷地揉捏著鬢角。
歐陽俊將一個藍色一指高的小瓶拔去瓶塞,放在桌上,讓裏麵的氣味靜靜地散逸出來。
過了一會兒,嫣然鼻翼翕動,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她猛然坐起,掃視著屋子四角,最終鎖定了躺在躺椅裏的歐陽俊。
“你是誰?”嗓音清亮,沒有一絲緊張情緒。
歐陽俊沒有起身,仍然閉著眼睛,道:“嫣然xiǎo jiě的警惕性也太弱了,我一個大活人在這裏,你竟然沒有注意到。”
“你是誰?”聲音已有些不耐煩。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兒有你想要的東西!”歐陽俊悠悠地說道。
“哼!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會知曉。”嫣然冷言道。
“鳳尾酒,我想,你應該不會說不喜歡。”歐陽俊朗聲道。
“說!你怎會知曉?”嫣然厲聲道。
歐陽俊狠狠地吸了一下空氣,故意做得很響,原來,那鼎獸爐裏散逸出來的味道便是陣陣酒香。嫣然明了,她盯著那獸爐看了一會兒。
她起身,嫋嫋娜娜走到歐陽俊身前,輕啟紅唇:“說吧,你想要什麽?”
“嫣然xiǎo jiě果然名不虛傳,心思玲瓏剔透。”歐陽俊恭維道。
“快說,我沒有時間了。”嫣然溫柔地說。
她借故離開宴席,出來透一口氣,所以,不能在外麵逗留很長時間。
“你作陪的那人是誰?”歐陽俊道。
“沈慶成。”嫣然道。
“飛絮峰長老?”歐陽俊問。
“是。”
“我借用他的儲物袋一下。”歐陽俊單刀直入地道。
“不行。儲物袋是他的貼身之物,我怎能弄到。”嫣然皺著眉道。
“借用他的儲物袋一會兒,這鳳尾酒便是你的,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這很劃得來。”歐陽俊指著藍色小瓶道。
“放心,儲物袋裏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歐陽俊補充道。
嫣然躊躇著,語氣卻很淡然地道:“我憑什麽相信你,你拿走了儲物袋若不還回來,那樣的話豈不是我倒黴。”
“你可以不相信我,要是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的言語。”他淡淡地說:“你不相信我,卻不能不相信這鳳尾——”說著,他又拿出了一瓶,指著桌上的那一瓶,道:“這一瓶是定金,至於手裏的這瓶,一會兒和儲物袋一起交給你。如何?”歐陽俊心裏打著鼓,為了那儲物袋,他可下了血本,拿出了僅有的兩瓶鳳尾酒,在他看來,這鳳尾酒可是寶貝。她竟然還在遲疑著,若她不答應,那隻有另尋他法了。
她咬著唇,終於說道:“好吧!”。
歐陽俊笑了一下,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他走向門前,臨開門時,他轉過身道:“我在hòu mén等你。記著,嫣然xiǎo jiě,我叫歐陽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