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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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閆府後花園。

    百花叢中,三兩歌姬在那兒奏著琵琶樂,淺吟低唱,數名舞女衣著光鮮、滿頭珠翠,正在那兒扭動著腰肢,跳著霓裳舞。

    不遠處,閆剛陪著客人馬邑飲酒小酌。破鑼音、刀疤臉侍立一旁。

    一隻狸貓趴在石桌底下,兩隻藍色的大眼睛放著灼灼藍光,看它的樣子,正支棱著耳朵細細地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

    “馬兄,不知令師叔派你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有何貴幹?”閆剛因為酒氣上湧,臉色有些泛紅,笑問道。

    “置辦些酒水,”馬邑被酒水嗆了一口,重重地咳了幾聲,繼續道:“順便帶些妞兒過去。”

    閆剛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快速地轉了幾圈,腆著臉笑道:“馬兄若不嫌棄,這幾個女子還不錯!”他指著歌姬舞女說道,且眼睛緊緊地盯著馬邑,細細地揣摩著他內心的變化。

    “不錯,不錯,還算有些姿色。不過……”說道這裏,馬邑欲言又止,斜眼瞧著破鑼音與刀疤臉。

    “哦,馬兄,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閆剛道。

    “她們樣子還算過得去,”馬邑瞧著那些歌姬舞女,繼續道:“可是和那碧波酒樓的老板娘一比,那可差得遠啦!”

    石桌底下的貓兒一聽,瞬間弓起了腰身,作出貓捉老鼠進攻時的樣子,同時憤怒地叫了兩聲。

    “唉,這是誰家的貓兒?”馬邑感興趣地問。

    “不怕您笑話,這是平時沒事兒養著消遣玩的。”閆剛察言觀色地說道:“要是您不喜歡,我把它轟走!”他起身作出要轟貓走的樣子。

    “不必,不必!”馬邑拍了下閆剛的肩頭讓他安生坐著,笑著說:“沒想到閆兄也有此雅好。”

    “怎麽,馬兄也喜歡貓兒?”閆剛投其所好地問道。

    “你不知道,貓兒就像女人,乖巧地很呢,我焉有不喜歡的道理!”說著放聲笑了起來。

    “是,是,是,馬兄說得有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閆剛一連迭聲地奉承著。

    聽到閆剛的馬屁,馬邑笑得更歡了。

    笑著,他蹲下身,伸出手想撫摸那隻狸貓。

    狸貓見狀,隨即弓起身子,呲著牙發出恫嚇的聲音,看它那樣子,恨不得在馬邑臉上來那麽一抓子。

    可是,它竭力忍住了衝動,沒有發起攻擊。

    “小花,過來,快過來”閆剛凶巴巴地說。

    “不對,不對,怎麽能這樣與它說話。”馬邑擺著手道:“貓兒就像女人,得靠哄著!”

    “是,您說得對。”閆剛幹巴巴地說著,趁他不注意白了馬邑一眼,好像在說:“媽的,就你懂女人!”

    可是,馬邑終究沒有用哄女人的甜言蜜語來哄這隻狸貓,看貓兒那凶惡的架勢,就算他哄它,它也不會給他這個麵子,說不定還會不留情麵地給他一爪子,要是真有那麽一刻,麵子上可過不去了。

    “呦,這小貓還怕生呢!”馬邑來這麽一句,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然後坐回石凳上。

    “您已經去過碧波酒樓了?”閆剛問。

    “去過了,我剛到城裏就順路去了那裏。”馬邑道:“聽人家說,那裏的酒水不錯,未想到,不光酒香,人兒更美。”

    “您真想要她?”閆剛問。“她”指的是碧波酒樓老板娘林美。

    “你說呢?”馬邑麵露不悅。

    “那女子性子可烈著呢。”閆剛說著,馬邑瞪了他一眼。

    “不過,您若真想要,我會幫您想辦法的。”閆剛迎合著他說道。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馬邑麵露喜色,一拍桌麵道。

    這會兒,狸貓又不合時宜地憤怒地叫了一聲。

    聽到貓叫,馬邑道:“聽,狸貓在抗議了,有人在爭它的寵呢!”說罷,幾人又縱聲笑了起來。刀疤臉那張臉因笑容顯得更加扭曲了。狸貓嫌惡地張了他一眼。

    這時,閆剛朝刀疤臉使了個眼色,刀疤臉眨了下眼睛,表示會了意。

    “對了!”刀疤臉故意提高嗓門道。

    “什麽你就對了,客人在這兒,你瞎咋呼什麽!”閆剛有意斥道。

    “大哥,不是我瞎咋呼,難道你忘了,碧波酒樓有個狠角色,難對付地很呢!”刀疤臉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破鑼音撥浪鼓似的點頭稱是。

    閆剛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望著馬邑,鄭重其事地道:“你看我這記性,怎麽把他給忘了!”

    “誰?”馬邑一臉狐疑地說。

    “碧波酒樓老板娘林美的姘頭——蘇雲。”閆剛有板有眼地說。

    聽到這句話,石桌地下的貓兒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副愕然的模樣。

    刀疤臉、破鑼音則一臉壞笑地望著閆剛。

    “怎麽?他很厲害嗎?”馬邑疑道。

    “厲害,厲害地很!”閆剛添油加醋地說,“反正平日裏我是不敢招惹他們。”

    “與你相比如何?”馬邑委婉地問道。

    “我?”閆剛反手指著自己,略帶羞澀地道:“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你們交過手?”馬邑問。

    “那倒沒有!”閆剛沉吟著,又道:“不過,破鑼音曾有一次見他與一個人過過招。”

    馬邑盯著破鑼音,破鑼音點頭如搗蒜,表示見過。

    “那你估計他的修為在哪個階段?”馬邑謹慎地問道。

    “大概築基中期。”破鑼音說。

    “你確定?”馬邑問。

    “我確定!”破鑼音堅定地說。

    聽到肯定的回答,馬邑似乎鬆了一口氣,道:“既然是築基中期,那與你差不多。”他瞧著閆剛說道。

    “以您築基後期的修為對付他,還不是手到擒來。”閆剛阿諛道。

    “不出意外,應該是。”馬邑故作沉穩地說。

    “那您打算怎樣對付他?”閆剛問。

    “還能怎樣!”說著,馬邑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這時,閆剛與刀疤臉、破鑼音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仿佛在說:“成了!”

    這時,狸貓嗖的一聲蹦上了石桌。

    “沒想到它也來湊趣。”馬邑說著,便伸手想去撫摸它的頭頸。

    豈料,貓兒猛不丁露出凶相,狠狠地給了馬邑一下子,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然後,狸貓跳下桌子匆匆地跑開了。

    馬邑吃痛,用另一隻手捂著手背,恨恨地盯著狸貓。

    閆剛見狀,大喝一聲:“畜生,作死!”抬手就要將它置於死地。

    未想到,馬邑伸手將他的手臂按下,勉強笑道:“沒事,跟個畜生較什麽勁!”

    為這事,閆剛又道了幾聲歉。

    幾人又看了一會兒霓裳舞,馬邑便告辭離開了。

    待馬邑走後,閆剛一把從麵頰上扯下一塊巴掌大的肉皮,隻見剛才那塊肉皮覆蓋之處是一片黑紅色血肉模糊的爛肉——這是與蘇雲那一戰留下的未愈的傷疤。

    閆剛咬著牙根,一字一字恨恨地道:“蘇雲,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不遠處,一叢水仙花底下,那隻狸貓淺藍色的眼睛仔細地望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