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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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狸貓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碧波酒樓,也沒人管它,貓兒一抬眼,看到蘇雲正在那兒吃著麵,它懶洋洋地踱過去,眼珠左右一掃,見沒有人注意它,便口吐人言道:“別吃了,吃貨,跟我走。”

    蘇雲愕然,一筷子麵條還挑在那兒,還沒來得及往嘴裏送,張著眼睛瞧著那隻狸貓。

    狸貓撇著嘴,道:“看什麽看,大呆瓜,快跟我來!”

    貓兒甩著尾巴,在前麵昂首挺胸地走著。蘇雲大約明了發生了什麽,起身,跟著貓兒走去。

    貓兒走到蘇雲客房前,蘇雲快走幾步打開門,貓兒溜了進去。

    貓兒進了門,腦門上閃過一圈淡淡的草綠色熒光,一位淡藍色眸子的大眼睛女孩站在那兒,赫赫然正是林朵兒。

    蘇雲瞧著眼前的這一幕,道:“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又跑到哪兒捉弄人去了。”

    “嘿,看來我說錯你了——”朵兒眨著眼睛,端起茶杯咕嘟嘟喝了幾口水,接著道:“看來,你也並不是個大呆瓜嘛。”

    “我是大呆瓜,那你就是個大傻瓜!”蘇雲還嘴道。

    “唉,你可別理解錯了,我說你不是大呆瓜,可你還是個呆瓜的。”朵兒笑嘻嘻地說。

    “說吧,剛才你晃悠到哪兒去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蘇雲道。

    “哼!該死的家夥,竟敢打我媽的主意,看我不把他們給弄死。”朵兒咬牙切齒地說著,攥緊了秀拳,目露凶光。

    她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蘇雲根本摸不著頭腦,弄不清要點。

    “誰,誰打你媽的主意?”蘇雲凝視著朵兒道。

    “還能有誰,姓馬的和姓閻的!”朵兒氣鼓鼓地說。

    “閆剛!你去了閻府?”蘇雲道。

    “不去閻府怎麽能知道閆剛耍什麽手段對付你,”朵兒沒好氣地說,“像你一樣,呆頭呆腦的。”

    蘇雲不睬她的戲謔之言,問:“那姓馬的是誰?”

    “不知道。不過,聽他說,是領他師叔之命來這兒置辦酒水的。”朵兒道。

    “姓馬的,難道是馬邑?”蘇雲疑道。

    “馬邑是誰?”朵兒問。

    “飛絮宗的一名弟子。”蘇雲思忖著,隔了一會兒,又問:“他有沒有提到他師叔的名姓?”

    “沒有!”朵兒道。

    “他不是來置辦酒水的嘛,怎麽又扯到你媽媽。”蘇雲問。

    聽到“你媽媽”三個字,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近乎嘶喊地道:“卑鄙、齷齪、無恥、下流的好色之徒。”

    蘇雲明白了。

    “你打算怎樣做?”蘇雲問。

    “唉,這你可說錯了,”朵兒睜著大眼睛瞧著他,又道:“不是‘你’,而是我們,記住,是我們怎樣對付他們。”

    “行,行,行,不是‘你’,是‘我們’,我的大xiǎo jiě,你快說吧!”蘇雲道。

    朵兒起身,站在窗戶一邊,道:“最近你小心點,那個姓馬的說要幹掉你!”

    “幹掉我?”蘇雲平靜地笑著說:“那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殺掉你?”朵兒問。

    “閆剛唆使的唄!”蘇雲不假思索地道。

    “是他唆使的不錯,”朵兒饒有興致地說:“不過,他唆使他的理由卻有些荒唐。”

    “什麽理由?”蘇雲說著,倒了一杯水。

    “他說你是我媽的姘頭。”朵兒毫不避諱地道。

    聽到這句話,剛喝到嘴裏的茶水,被蘇雲一口噴在了地上,差點嗆著。

    “簡直可笑。”蘇雲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和你媽媽認識才幾天。”

    “閆剛這樣說,隻是因為他要fù chóu。”朵兒道。

    “哦,說了半天,根兒還在你這裏,”蘇雲望著朵兒,道:“若不是你扮作我的樣子大鬧閆府,他壓根兒就不認得我,不認得我就不會與我有任何瓜葛——”

    “別說那些沒用的。”朵兒打斷了他,道:“關鍵的是,你傷了他。”

    “他傷在了哪裏?”蘇雲問。閆剛受傷也是在意料之中的。那日,他與閆剛大戰,後來聽到幾聲淒厲的叫聲,然後,閆剛便迅速地遁走了。

    “麵頰!”朵兒指著自己的右麵頰,道:“他傷在了這裏,到現在還沒好,一塊血肉淋漓的黑疤。”

    “差一點,”朵兒用惋惜的口吻說,“要是你再加把勁多好,直接把他的狗頭給弄掉,現在,就一了百了,他也不用找你來fù chóu了,你就不用提防著他了。”

    “他要來便來,我蘇雲何懼!”蘇雲坦然說道。

    “說得好聽,”朵兒瞟了蘇雲一眼,道:“我瞧著,那姓馬的不是個善茬子,你未必能對付得了他。”說罷,朵兒轉身,瞧著窗外的夜色。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渺遠的星空星光暗弱,近處的夜空被附近店鋪的燈光照得朦朦朧朧的。

    “你對姓馬的了解多少?”蘇雲問。

    “至少比閆剛厲害得多,否則,他也不會費那麽多的心思找他來替他自己fù chóu。”朵兒悠悠地說。

    朵兒猛地轉身,注視著蘇雲,她從他臉膛上沒有看到緊張、焦慮、惶惶不可終日的負麵情緒,相反,他顯得很坦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朵兒倒顯得憂心忡忡的,畢竟,如果蘇雲敗在姓馬的手裏,甚或被殺死,那碧波酒樓必然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你不怕?”朵兒問。

    “怕,有用嗎?”蘇雲答。

    “你好像很有把握打贏這場戰鬥!”朵兒略帶一絲喜色地說。

    “你們娘倆最好先出去躲一躲,”蘇雲不無擔心地說道:“萬一我死了呢!”

    “或許還有一種法子——”朵兒若有所思地說。

    “逃,是嗎?”蘇雲問。

    朵兒點了點頭。

    “不行。”蘇雲斷然拒絕,又道:“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這裏。”

    “在這兒,你還有未了的心願?”朵兒問。

    “有!”蘇雲道,“所以,我沒得選擇,隻有拚死一戰。”

    就在這時,隻聽見嗖嗖風響,寒光一閃,不知什麽東西透窗而入,旋即,咚一聲響,一柄白晃晃的bǐ shǒu不偏不倚地釘在桌心,下麵釘著一封信箋。

    蘇雲、朵兒湊過頭來瞧著,開頭寫著兩個血紅大字:戰書。

    下麵一行小字:明晨五時,城外紅柳林恭候大駕。

    看完此戰書,兩rén miàn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