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血焰追蹤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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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容清瘦的聶無雙盤腿坐在一塊橢圓形的珍珠石之上。

    他右手食指上微微閃動著紫色熒光,指頭快速閃動著在半空畫著一張符籙,畫符畢,符籙紫光一閃一閃,明暗交替著變化。

    聶無雙咬破自己的無名指指尖,指尖輕彈,一滴鮮紅的鮮血滴溜溜印在符籙之上,噗哧一聲,鮮血瞬間燃燒起來,聶無雙掌中托著一團毛發,急速地扔在血焰之上,又是噗哧一響,一團烏黑的毛發化為灰燼。

    就在毛發化為灰燼的一刻,三幅畫麵顯現而出。

    畫麵上出現三個分別穿著灰、白、青色綢緞衣服的男人身影,他們的背景畫麵都是一樣的珍珠白。沒錯,這三人便是與聶無雙交好的師兄弟,與他一起進到礦內的師兄弟。

    灰衣、白衣、青衣男分別叫做薛武、趙統、李一波。

    並且畫麵一旁顯示著,施術者到此三人的最便捷路線。

    “師兄,真是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還以為我們是一起進來呢。”趙統道。

    “這也無妨,反正師兄會使‘血焰追蹤術’,師兄手上也有我們的毛發,隨時隨地都能尋到我們。”薛武略帶恭維地說。

    他口中的“師兄”指的是聶無雙,至於血焰追蹤術則是剛才聶無雙使青、白、灰三男顯影的法術。此術需要用到施術者的鮮血和被追蹤者的肉身所屬之物,譬如毛發、指甲之類的都可以。

    “這倒不假,可是我們不會血焰追蹤術呀,這樣我們找起師兄來可就有點麻煩。”李一波道。

    “說什麽傻話,我們能有什麽事找師兄,隻有師兄尋我們的份兒。”薛武道。

    “這血焰追蹤術很有用處,平素就讓你們多加練習,可是你們就是不聽。”聶無雙數落著他們,道:“也罷,反正我會,有什麽事可以通知你們。”

    趙統氣憤憤地道:“若非馬邑與鮑通海那兩個小子,我們就可以進來六個人,這樣尋到珍珠獸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一共進來十人,餘下的四人是飛絮峰另外幾脈有實力的弟子。

    “是呀,真可恨!”李一波道,“唉,師兄,那小子的毛發得到沒有?”

    “笨蛋,師兄還能失手。”薛武用不屑的口吻說道。

    青、白、灰三男透過血焰追蹤術隻能聽到彼此的聲音,卻看不到彼此的容貌,當然他們也看不到聶無雙的容貌,而聶無雙卻能看到他們的身形,聽到他們的聲音。

    “唉,三師兄,今日你火氣怎麽這樣大,老是拿話噎我。”李一波不忿地說道。“三師兄”指的是薛武。

    “難道你——”薛武剛要回嘴,就被聶無雙給打斷了。

    “好了,你們倆,剛進來就掐,不掐不能活是怎麽著!”聶無雙訓斥著,“他的毛發我找人拿到了。”他的確拿到了馬邑(實為蘇雲)的毛發,是通過閆剛拿到的。就在比賽場地上,閆剛攔住馬邑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寒暄話,刀疤臉趁機從他後背的衣服上取的。

    “那我們一塊去,將他殺了,好替大富哥出口惡氣。”李一波惡狠狠地道。

    “不必!”聶無雙道:“殺他,我一個人足矣。你們幾個,好好地尋找珍珠獸,到時候,我自然會聯係你們。”說罷,伸手將畫麵一抹,三人消失了。

    聶無雙又再空中劃了一遍血焰追蹤術的符籙,咬破手指,滴上鮮血,將馬邑的毛發丟到血焰之上。隨即,出現了一幅畫麵。

    畫麵裏,一位白發白須、滿臉皺紋的老人正在和一位十五六歲、有著淡藍色大眼睛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攀談著。

    聶無雙皺著眉,聽著他倆的談話——

    “別在這樣瞧著我了,這感覺很玄,反正我也說不清楚。”

    他聽到畫麵中的老頭這樣說道,接著,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語。

    “咦,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發絲不是馬邑那小子的。”他沉吟著,“或者,火焰追蹤術出了毛病。嗯,不!肯定不是法術的問題,一定是哪裏出了毛病。”他不禁甩了甩頭,困惑著,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此時,他的眉頭皺的愈緊,幾乎擰成了疙瘩。

    他仔細地掃視著畫麵,可是畫麵裏就他們兩個,並無他人,他極目望去,想瞧一瞧畫麵的邊緣有些什麽,可是看到的仍是無盡的白色,並無其他。聶無雙有些不耐煩,掃了一眼畫麵上兩人的位置,伸手一抹,畫麵消失,他急速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飛去。

    該死,就弄到這一根發絲,還有可能拿錯了,該死的閆剛,該死的刀疤臉,該死的破鑼音,一群不靠譜的玩意兒,簡直酒囊飯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氣憤地想著,將無名的怒火遷怒到他們三個身上,將他們三人咒罵了個遍。此刻,不知道正在礦外作客的三人有什麽感覺沒有。

    這會兒,蘇雲與朵兒正坐在那兒,閉著眸子吞吐著珍珠石靈氣,他們自踏入修真界以來,還沒有遇到過如此靈氣濃鬱的地方。

    即便尋不著珍珠獸,光是為這馥鬱的靈氣來這兒一遭也是值得的。

    蘇雲、朵兒幾乎同時睜開了雙目,他們感覺到有人在急速靠近這兒。兩人目光投向同一個地方,那兒,一個身材頎長的青衣人腳不沾地的來到近前。

    蘇雲警惕地望著來人,他早已認出了他,他也知曉,聶無雙是認不出他的。

    聶無雙抱拳說道:“打擾了,先生!”

    蘇雲故作滄桑的口音說:“閣下神色匆匆,不知所為何事?”

    聶無雙彬彬有禮地說:“小子能否冒昧地問一句?”

    “請說!”

    “老先生可認得馬邑?”聶無雙道。

    “馬邑?哦,那是我侄兒。”蘇雲信口胡謅道,“不知閣下找他有何事?”

    聶無雙沉吟著,那小子是這老家夥的侄兒,壞了,這老家夥如此年歲,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破飛絮峰、血宗在礦藏外圍布下的層層封鎖,想必修為非凡,看來要在礦內獵殺馬邑那小子實非明智之舉,但是就此放棄,他又心有不甘。

    “沒有什麽事,隻不過進礦之前師尊讓我照看下馬邑師弟,剛才我小解,就一眨眼的功夫,師弟便不見了,唉,真是讓人不省心。”聶無雙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他這個小鬼就是這樣,不著調。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以他的修為,遇到什麽事的話足以自保。”蘇雲道。

    “先生說的是。”聶無雙說著,心裏卻想著,這老頭肯定是馬邑招來的,聽說這裏有珍珠獸,借這老頭之手幫自己謀取珍珠獸,想到此,他試探著問:“這礦藏之地戒備森嚴,不知老先生是如何進來的?”

    蘇雲一聽,拉下臉來,目露凶光,嚴厲地斥責道:“嗯!這是你該問的麽!”說話間,他用意念通知黑白鬼幡裏的王羨,讓他將自己結丹初期的修為全部釋放出來。

    一股威懾之力強橫地朝聶無雙壓來,他沒有凝聚真氣抵擋,他知曉,在這種情況下,他越是抵擋,那股震懾之力越是來得猛烈。以他築基後期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住這股力道,禁不住後退了三步,忙不迭地道:“晚輩唐突,還望前輩恕罪。”他這樣說著,心裏卻對這老頭充滿了蔑視,都這把年紀了,竟然還停留在結丹初期,真是丟人,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把自己的修為釋放出來,在晚輩麵前炫耀,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蘇雲擺著手,漠然道:“罷了,念在你是馬邑侄兒的同門師兄弟,我老頭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走吧。”

    聶無雙拱手道:“晚輩告辭。”說罷,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