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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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被上天選中的, 隨機章節。 顧關山十分氣憤:“丁芳芳連你也嘲笑我——你良心壞了你!”
丁芳芳挖了挖耳朵:“關我屁事, 我倒是覺得有點微妙的大快人心。”
丁芳芳又豎起手指推測:“哦!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帶著你兒子——”
顧關山打斷丁芳芳, 自暴自棄道:“還有可能是我搞大了沈澤的肚子, 哭著拉你和我一起去陪沈澤去醫院產檢吧。”
樓梯間裏那一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望向顧關山身後的方向。
顧關山渾然不覺, 不知死活道:“我覺得這個走向也還可以, 比如沈澤帶著孩子上演一個霸道總裁帶球跑——”
丁芳芳打斷:“……關山啊。”
顧關山渾然不覺,繼續著自己的編劇大業:“——沈澤這個帶球跑的劇情的精髓就在於出國——等等怎麽了芳芳?”
丁芳芳:“你是知道沈澤剛剛經過了樓梯間,對不對?”
顧關山:“……”
顧關山顫抖道:“什麽?他或許沒聽到吧?”
丁芳芳誠懇地說:“我明顯感覺他多看了你兩眼。”
顧關山寬慰自己道:“其實聽到了也沒關係,你看,流言都有了這麽多版本,他估計也不會在意——”
“——沈澤不會在意這有且僅有的一個搞大了沈澤肚子讓他去做產檢的版本,”丁芳芳道,“我非常確定, 他絕對不會介意的。”
顧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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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班的下午,顧關山一個人,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抱著自己的課本躲在了教室後排。
顧關山一整天承受的打擊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極限,卻還來得及做出最有益於自己身心健康的判斷:沈澤提著自己的包走進六班,顧關山躲在了教室後排那堆書後麵——以免被發現,防止被清算。
顧關山僅剩的直覺告訴她, 如果被發現, 後果很嚴重……
沈澤在教室裏看了一圈, 沒找到顧關山,卻還是在他平時坐的小姑娘的隔壁桌坐了下來。
顧關山在教室後排窩著,然後謝真也坐在了他慣常坐的位置——教室後排,顧關山如今正坐著的旁邊。
謝真大聲打招呼:“顧——”
顧關山拚命地衝他打手勢,示意他閉嘴,謝真頓了頓,望向前排大大咧咧坐著的沈澤,又看了看被踩了尾巴一般的顧關山,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兒,婦女之友般地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顧關山以嘴型道:“謝謝。”
老師抱著教案走進來,謝真壓低了聲音,八卦地道:“顧關山,你和澤哥真的發生了……”
顧關山絕望地,砰地一聲撞了桌子……
謝真急忙舉手,示意自己什麽都不會幹,又小聲說:“你倆這個fēi wén——”
顧關山臉漲得通紅,憋著氣道:“沒——沒有fēi wén。”
謝真咧嘴笑了起來,道:“顧關山,我倒是有點理解澤哥為什麽喜歡你了——”
顧關山耳根都紅了,顫抖道:“這個話題能、能不能停一下?我一個傷員……”
謝真好奇地問:“他真的把你公主抱出去的嗎?我一問他他就瞪我。”
顧關山臉都要滴出血來:“這種細節問題怎麽樣都無所謂吧!”
謝真這人其實非常不錯,但說話卻比較有殺傷力,問的問題尤其可怕,顧關山不敢再和他閑聊,專心抬頭聽課。
顧關山抬頭,看到沈澤在桌子上拿了本顧關山摸魚的本子,在上麵寫了一段話。至於寫了什麽,顧關山眯著眼睛也看不清,也沒太在意,隻當他是惡作劇地畫了個畫兒——沈澤又把本子合上,塞了回去。
接著教曆史的老教師又喊了沈澤的名字,讓他回答問題。
沈澤照舊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答,對著這老教師十分的強。
顧關山又抖擻了精神,把沈澤在她本子上寫的東西拋在了腦後,開始真正地、專心致誌地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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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自習時,丁芳芳給顧關山傳了張紙條。
顧關山打開一看,上麵隻寫著一句話:
“你對沈澤,有動心沒?”
丁芳芳回過頭,以嘴型道:“你給我誠實點。”
顧關山呆了呆,丁芳芳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大約是“不說實話就殺了你”。
顧關山歎了口氣,繼而安靜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丁芳芳在紙條上寫:“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啊顧關山,別的小姑娘戀愛之後恨不得昭告天下,和每個人都討論‘這個人是不是很帥,我應該怎麽追到他’你就能把這些情緒都壓著,憋在肚子裏,別人不問就不說?”
顧關山接到紙條,提醒她:“丁芳芳,那是你,不是‘別的小姑娘’。——而且你的頻率是一周一段新戀情,一周一次昭告天下。”
丁芳芳:“……”
丁芳芳不自然地咳嗽了聲:“我沒這麽糟糕吧?”
然後丁芳芳意識到差點被顧關山的話繞了進去,回過神道:“不對,問題不是這個!別想轉移話題!問題是你對沈澤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上次還告訴我‘他追我是他的事兒’呢,現在怎麽這樣了?”
顧關山糾結地想了想,意識到這問題多半躲不過了,便低下頭在紙上寫道:“因為我也是人。”
“其實很少有人像沈澤一樣,對我這麽好。”顧關山撓了撓頭,愧疚地寫:“……我畢竟不是石頭做的,丁芳芳,我也是個普通女孩子,頂多就是有個糟心的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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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臨近時,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緩慢——但不代表它不流逝,假期還是會來的,隻是早晚而已。
顧關山花了大工夫完成了自己班級的道具,陳東被顧關山抓進宣傳部當牛做馬,協助顧關山拚命畫完了班級要舉的牌子。
接著,秋季運動會來了。
運動會開始的那天,真的有點秋高氣爽之感,天空湛藍,青春洋溢,嘹亮的進行曲回蕩在天際。
顧關山在進場的時候看到了鄒敏,鄒敏穿著一班古裏古怪的班服站在一班的隊列裏,仍是頭發一絲不苟地向後梳,眼神銳利如鷹,卻為了走方隊塗了一點口紅——這讓她看上去更加奇怪、格格不入。
一班的同學大約是怕她,鄒敏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
顧關山想起鄒敏幫她劃紙板劃到九點多,在目光相對時,對她笑著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鄒敏剜了顧關山一眼,沒回她,別說回以一笑了,鄒敏直接背過了身去。
林怡感歎:“謔,好嚇人的眼神!”
林怡又疑惑地問:“等等,關山,你認識鄒敏?那女的性格特別古怪的,讓人有點害怕……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人學習是真的特別好,我前幾天看到,這次的物理單元小考,題那麽難,我們全級部都隻有她一個滿分。”
顧關山疑道:“她學文還是學理?”
林怡:“學理。她留在一班的。”
顧關山愣了愣,道:“……真怪,我還以為她會為了沈澤學文科呢。”
然後接著,顧關山的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顧關山一愣,回過頭一看,顧關山最近fēi wéncp——沈澤,正站在她身後,周圍跟了一票顧關山沒見過幾麵的人,都是他的朋友,有男有女。
床板都裂了,紮心不紮心?
顧關山滿腦子都是不如歸去,說不定哪天晚上丁芳芳一個鯉魚打挺震斷床板,顧關山就可以享受一下被活埋的感覺了——顧關山一腦補就覺得腎疼,從枕頭底下掏出自己的手機,躲在被子裏刷了一下人人網。
人人糊了,顧關山想,但是這裏麵總歸有些回憶。
然後顧關山看到人人網新消息處冒出一個紅紅的圓圈,顧關山點開一看,是一個好友申請。
——好友叫‘沈澤’,後麵沒加亂七八糟的英文名,就沈澤兩個簡簡單單的字,頭像是黑白的科比。
顧關山頭上冒出個問號,不知道這位奇怪的大佬為什麽要加自己。但是好友申請麽——顧關山還沒有拒絕過。她點了同意,然後順手點進主頁看了一眼。
沈澤很少發狀態,與顧關山對他一開始的印象十分不同,顧關山本以為沈澤隔三差五會在人人上嚎一句‘xxx我要你狗命’,但他平時非但沒有這種智障的言論,反而都是些gif的轉發,人際關係都單純,連和女孩的秀恩愛都沒有——可以說枉玩人人,枉為校霸。
沈澤最近的一條狀態是三天前,內容是‘周末約個打球,有人嗎?’
下麵回複一片片的,顧關山看到了幾個自己班裏的,約的地點還離自己家挺近。
顧關山翻了四五條,覺得他的主頁實在沒什麽意思,看不懂他們男孩子,搞不懂籃球有什麽好玩的——便退了出來,刷了下首頁,卻發現沈澤又發了條狀態:
‘有沒有人明天早上要帶早飯?’
顧關山:“……”
顧關山對沈澤印象微妙地上去了點兒,先前覺得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球,現在居然是個友好的、會給同學帶飯的二十四孝好同學。
然後他的評論瞬間炸了,有人要雞心肉夾饃,有人要校門口的漢堡雞肉卷,雞蛋灌餅,還有人覺得他怕是被下了降頭,沈澤一個都沒回。
顧關山刷了會兒,正準備回去看時,發現私信箱裏多了一句話:
沈澤:‘顧關山,我幫你帶早飯吧,你吃什麽?’
顧關山嚇死了。
顧關山抬腳踹了踹上鋪睡著的丁芳芳:“芳芳,芳芳!”
丁芳芳大概在看,模模糊糊地探頭下來,宿舍裏的其他人也沒睡,好奇地看向顧關山。
顧關山說:“沈澤剛剛問,要不要給我帶早飯。”
丁芳芳:“……”
宿舍裏的其他人:“……”
睡在對床的林怡對顧關山誠懇道:“你一定要拒絕他,我怕他給你下毒。”
其他室友紛紛點頭同意,叫秦青的室友說:“雖然這種情節放在言情裏是常見橋段,但是既然你那個màn huà都畫了,什麽虐戀情深什麽歡喜冤家什麽因緣邂逅都是不存在的,沈澤對你大概隻有一顆想殺你的心。”
顧關山:“……”
顧關山捧著手機說:“我也覺得。我要是沈澤,我要在這飯裏頭煮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