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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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在古風鎮最偏僻的南麵,本應劃入古風鎮,但是因為雨村曾經出過一位在江湖上名聲不小的人物,所以村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氣,堅持保留雨村的名號,白鴉的家便是在這村子的最南麵。
從山上下來,便是家裏的藥園,一座不小的院子就坐落在藥園一角,裏麵依稀可見燈火。
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自然,白鴉輕輕推開門,院裏有一個灰衣老者,麵色紅潤,此刻正躺在躺椅上笑眯眯地看著白鴉。
張老頭是鎮子裏唯一的醫師,聲望不低,但隻有白鴉知道這個老頭說話總是沒個正經,最喜歡的事除了下棋之外便是奚落他這個孫子,偶爾又極為猥瑣,哪有半點德高望重的樣子。
耳濡目染之下,白鴉也學會了幾分他說話時的刁鑽刻薄。
瞅見張老頭的這副表情,白鴉就知道瞞不住了。
果不其然,張老頭摩挲著拇指上的白玉戒指,打趣道:“喲,白少俠這是被人打了?”
白鴉麵色一黑,一語不發,隻想走進屋裏。
張老頭繼續道:“嘖嘖,早就和你說過了,打不過就下藥,藥不死就跑,跑不過就躲,躲不了就拚,怎麽會落得如此狼狽?”
白鴉冷哼道:“要是按照你這破爛手段,我早就被人打死了。”
張老頭有些不高興,道:“這可是爺爺我多年前行走江湖的法子,屢試不爽,怎麽到你這裏就變成破爛手段了。”
白鴉不屑道:“我可是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張老頭翻了翻白眼,落井下石道:“所以你就被人打的這麽慘。”
白鴉嘴角一陣抽搐,但卻沒有絲毫反駁的理由,若不是得那位道人相助,此刻的他定然比現在更慘。
張老頭也沒有繼續奚落白鴉的打算,躺在椅子上眯著眼,就在白鴉即將踏入裏屋的時候,幽幽說道:“你這副模樣還是別進屋了吧,小雪在屋裏看書,若是被她看見了那多難堪,後院的草藥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去後院吧。”
白鴉腳步微頓,問道:“我還是你親孫子嗎?”
張老頭哼著小曲,幹淨利落道:“不是。”
白鴉無奈,徑直走向後院。
後院有一口大缸,小時候白鴉身子不好,張老頭就每天尋來各種罕見草藥給他泡澡,這一泡便是十五年,可以說,白鴉能有現在的實力,這是原因之一。
每次白鴉受傷歸來的時候,張老頭準備的藥劑就會多上一種,療傷效果奇佳,配合他身體的強悍恢複內力,白鴉總能在很短的時間恢複,並且體魄更勝以往。
不出意外,白鴉在藥缸旁邊發現了一小瓶紫色藥汁,憑白鴉的醫術自然是不知道其中是什麽東西,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紫色液體倒入藥缸裏,一灘紫色迅速在浸泡著的各種草藥之間擴散,不一會兒缸裏就變成了極深的紫色,在月光下又變成深紅色,像是黏稠的血。
白鴉對於鮮血可不排斥,很幹脆地脫光衣服,跳入藥缸裏,一瞬間清涼的感覺彌漫全身,酥酥麻麻的,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雀躍。
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也仿佛加快了運轉,身體上的傷勢在這冰火兩重天的修複之下,以一種白鴉可以感覺到的速度恢複。
身心也在這一刻變得寧靜,白鴉又開始了探索神秘力量的一係列思考。
白鴉在五歲多的時候曾意外習得一本功法,然而修煉之後的一年都沒有絲毫成效,但白鴉卻沒有放棄。
六歲那年,被三個外來的人販子擄去,關在鎮子裏的一家酒窖裏麵,一起的還有狗蛋李富貴,胖子餘守當,一個十歲左右灰頭土臉的假小子,另外三名同齡孩童。
六個人在酒窖裏麵待了一天一夜,天性弱懦的餘守當欲要拿出父親餘天雄的名號,奈何三名人販子是外地人,對於那位古風首富也沒有絲毫畏懼,隻是注意到首富二字,便要割去胖子的具有特征性的耳朵,用以lè suǒ。
恐慌之中不被人察覺的假小子被其中一個人販子發現竟是女兒身,一時間激起人販子的特殊嗜好,就在他以bǐ shǒu恐嚇那名女孩的時候,變故驟起。
年幼的白鴉自丹田處生出一股神秘力量,伴隨而來的是一種劇痛,泡了六年草藥的白鴉身體強度自然不一般,然而劇痛之下的他仍是瞬間喪失理智,雙目通紅的他搶過bǐ shǒu,對著那名人販子就是一陣亂捅。
具體多少刀他不清楚,反正在一陣宣泄之後白鴉便已昏迷,最後一眼看見的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蘇醒之後的白鴉才知道自己殺了人,三十二刀,另外兩名人販子被當場嚇跑了,後來人間蒸發。
餘守當和李富貴自此便跟在了白鴉身後,那名假小子也消失不見,另外三名同樣被嚇傻的孩童卻極為懼怕白鴉。
後來,白鴉丹田處便有了這股神秘力量,平日裏蟄伏不動,每逢他受傷的時候便開始運轉,身體的力量速度短暫提升的同時還讓他擁有極為驚人的恢複能力。
然而後遺症卻沒有消失,那種劇痛時常會在夜裏突然出現,於是白鴉想到了第一次shā rén,害怕變成嗜血怪物的白鴉進入深山,被群獸圍攻的時候選擇搏殺。
讓他驚喜的是,這股疼痛雖然劇烈,但是在搏殺之時往往都會讓他漸漸平靜,仿佛隨著每一絲鮮血的噴濺而逐漸減弱直至消失。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嗜血,內心充滿了無數對自己未來的恐懼,這樣的情況之下,深受江湖俠氣影響的白鴉決定行俠仗義,同時又和張老頭學下棋,在淩雪來了之後又和她學習琴理,目的自然是為了隱藏自己的那份恐懼,對於嗜血的恐懼。
因為害怕自己變成一個極端 ,白鴉開始努力讓自己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成效也極為顯著,身上的劇痛雖然愈發強烈,但是發病間隔卻越來越長,不想早些年那麽頻繁。
如今距離上一次劇痛出現都差不多三個月了,白鴉覺得是隨著年齡增長而減少,所以他渴望成長,不喜歡別人說他年齡小,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白鴉將會永遠不會感覺到那種疼痛,能擺脫嗜血恐懼對白鴉來說是一個等同於成為大俠的夢想。
凡事有兩麵,劇痛讓白鴉飽受折磨的同時又給了他無比堅強的意誌,讓他能在毫無係統的訓練之下取得如此成就。
白鴉不知道在江湖裏一個尚未修出真氣的少年能在七穴宗師手下逃生是多麽的驚世駭俗,其中固然有那讓白鴉神往的西來一劍的幫助,但何嚐不能說明白鴉的實力。
那一劍不僅僅救了白鴉的命,更是讓白鴉堅定了成為絕世高手的信念。
白鴉隱約之中聽見琴聲,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是在藥缸裏睡著了,黏稠的暗紅藥水已經變得清澈無比,肩上被穿透的傷口已經愈合,留下一道極為明顯的疤痕,然而在白鴉身上眾多傷痕裏卻又顯得極為平常。
太陽初升,白鴉已經睡了一個晚上,站起身伸展一下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的身體,白鴉頗為自得,這種恢複速度若是讓別人知曉,必定驚掉一地下巴。
“雪姐姐一大早就在彈琴,嗯,好聽。”
白鴉微微沉醉,突然虎軀一震,緩緩偏過頭,在瞥見那一襲白衣的時候,他麵色瞬間通紅,撲通一下坐了下去,扯出大把草藥葉子包裹全身。
顫聲道:“雪姐姐,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有一會了。”
琴聲驟停,女子清脆的聲音猶如天籟,就是這麽不帶一絲一毫情緒的一句話讓白鴉麵色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該學琴了。”
女子淡淡說出這句話之後,便起身離去。
白鴉如釋重負,在麵對楊老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
抹了一把臉,喃喃道:“不會被看見什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