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此情此景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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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龜而去的神秘苦行僧給了白鴉極大的觸動,然後在他心中緩緩醞釀,最後發酵成滿腔熱血,一如初見楚軒禦劍。
稍作打聽了一下東越的江湖門派,心中暗自思量。
東越雖然是兩國交通的要道,但畢竟地理位置與中部相去甚遠,武學勢力自然比不過中原那般繁雜昌盛。
除去唯一的一個躋身一流門派的流沙門,就沒有其他可以上得了台麵的門派,那些門中都不曾有過九穴高手的門派自然不是白鴉所考慮的,所以他把重點放在了流沙門。
流沙門作為東越境內最大的門派,門人弟子自然不少,李漁父親當年便是流沙門出類拔萃的弟子,而被白鴉揍得不輕的張衡也達到了流沙門的內門弟子選拔條件。
十七歲的二穴高手方才能成為流沙門內門弟子,如此高的門檻倒是讓不少人望而卻步,不過拜師之人依舊多如過江之鯽。
流沙門在東越有不少分舵,分舵大部分都是外門弟子,隻有極少數的管理層次才是內門弟子,外門弟子來得容易,隻需要上繳一定數量的銀子便可,而這具體的數目便是由當地分舵舵主決定,其中油水不少,當然,也會有個極限數字,所以,流沙門外門弟子含金量不高,但是同樣有不少人選擇,畢竟在東越境內,這便是一個極為靠譜的護身符。
而若是想要拜師內門,便需要親自去流沙門總舵所在,東越主城。
總舵隻收內門弟子,條件也是極為苛刻,各個實力段都會招收,隻是年齡限製不一樣,說到底,年齡決定天賦,張衡年僅十七,若是沒有遇到白鴉這樣的怪物,自然算得上是中上水平。
十五歲前修出真氣,便可拜入流沙門,而一穴招收年齡限製便是十七歲,也就是說,超過十七歲的一穴,流沙門不會招收。
二穴的招收年齡限製是二十歲,但凡二十歲便是二穴的人,都可以成為內門,張衡便是此列。
三穴是二十五。
至於四穴之上,便可直接無條件入門。
白鴉由此可見天下年輕江湖客的大致勢力,皆是三穴四穴左右,那個可能已經死於獸口的齊宏便是四穴江湖才俊。
白鴉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實力配上他的年齡是多麽的驚世駭俗,然而卻有了新的問題。
論戰力,他可力敵五穴高手,論真氣,他卻連流沙門年紀最小的內門弟子都比不過,好歹別人至少體內是有真氣,而他卻沒有。
這倒是個頗為嚴重的問題,繼續打探之下,白鴉方覺柳暗花明。
傳聞當年流沙門創派老祖便是體修,一雙手掌宛若精鐵,自創流沙掌之後,實力已然超越九穴高手。
既然同為體修,想必在其死後必定會有一番規定,白鴉猜想沒錯,流沙門的內門招收條件不僅如此,還有一條如今很少被世人提起。
體修實力超過三穴,無條件入門。
白鴉自然是不知道這個規定的,他隻想去碰碰運氣,體修難修,但是路子卻是頗多,他也不會在這一個門派掛死。
而且,說實話,全身練體的白鴉不喜歡隻練雙掌,他覺得這是浪費他如此強大的體魄,暴殄天物。
終究是要拜師的,白鴉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解決,為李海李漁爺孫倆解決後患。
黃晶愛子心切,說話極為刁鑽刻薄,惡毒至極,白鴉不知道在自己走後她會不會遷怒於李家,而最讓白鴉警惕的便是黃晶的丈夫,能讓當年行走江湖的女俠折服,定然是有一些本事的。
而且白鴉聽李海說過,這個張彥青在東越主城可是一個頗有名氣的人物,從未習過武功,卻擁有極多的江湖朋友。
白鴉山中搏殺十年,自然知道一個道理,寧戰猛虎,不惹群狼。
張彥青給白鴉的感覺就是如此,一個龐大的關係網牽扯出來的強大力量,讓白鴉不得不忌憚。
更為主要的是,白鴉不了解此人的性格,於是他決定去探一探。
張彥青本來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回家一次,大部分都呆在東越主城,今日妻子傳信過來,說兒子被打,按照黃晶的脾氣,他自然不能拖延,趕忙回了東汀漁村。
天黑時分,趕到家中,一進大廳便看見平日一見他便喜笑顏開的夫rén miàn容陰沉,那個傳聞被打的兒子站在一旁,一身安然無事的模樣哪裏像是信上所言,多半又是故作誇張。
張彥青稍稍放下心來,對著兒子擺了擺手,後者識趣離開。
張彥青走到妻子身旁,將其環抱在懷,輕輕道:“怎麽,又發脾氣了?”
麵色陰沉的黃晶臉上多了些許幽怨,用手指點了點張彥青的腦門,埋怨道:“自己媳婦被人欺負,兒子被打,你還笑。”
張彥青麵色一冷,裝模作樣道:“誰敢欺負我媳婦,快給我說,看我不拉上弟兄們砍死他。”
說完還做個抹脖子的手勢。
黃晶對於張彥青的宣誓十分滿意,臉色也是稍緩,說道:“你呀你,就隻會說。”
張彥青見妻子這般摸樣,便知道她的氣多半消了,方才問道:“快給我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
黃晶麵色沉重,問道:“前不久,李海那老頭從海上救起一個人,這事你知道吧?”
張彥青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有聽說過,貌似是和衡兒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黃晶接著說道:“今日我和他交手了,近觀之下,才發現他比衡兒還要小。”
張彥青麵色凝重,問道:“結果如何?”
黃晶搖了搖頭,麵色頹然,說道:“我全力以赴出手,卻無法將其戰勝,而且,我能感覺得到,他根本就沒有出全力。”
張彥青心中駭然,沉默許久之後深呼一口氣,怒道:“你雖然多年不曾出手,招式生疏,但終究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四穴江湖高手,他能輕鬆勝你,實力最低也是四穴,有可能會是五穴,而且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真是十六歲的話,那此等天資,江湖之中倒也尋不出幾個,莫非,是哪個隱世門派弟子?”
隱世門派大多不願幹涉江湖事,一心修習武道,實力自然強過尋常江湖門派,能培養出這種天才弟子,倒也不足為怪,若真是那樣,即便他張彥青拉動整個人脈網,都是不能動其分毫。
想到這,張彥青有些後怕,怒道:“這個小兔崽子是如何給老子惹上這等人物的?”
黃晶臉色也是極為難看,準備維護兒子,卻是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 昨天晚上,衡兒抓來了李漁那個野丫頭的狗,然後那個年輕人就找shàng mén,打傷了衡兒,我一氣之下,今天就去尋他了,沒想到”
張彥青麵色鐵青,嘴中念道:“糊塗糊塗啊,小兔崽子都被你養的如此嬌貴,哼。”
終究是自己兒子,張彥青瞧見黃晶麵露苦色,也是極為心疼,將其擁入懷中,問道:“那個小兔崽子沒多大事吧。”
黃晶搖了搖頭,緊緊依偎在張彥青懷裏,十足的小女人模樣,哪還有半分白天的囂張跋扈,她輕輕說道:“那個年輕人下手不重,衡兒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而且今天我與他交手,他也沒有趁勢刁難。”
張彥青點了點頭,愈發肯定白鴉便是隱世門派弟子,嘴中說道:“他既然無心下狠手,我們也沒必要糾纏下去,此事,就當是一個教訓吧。李海那老頭,運氣倒是不錯。”
黃晶眉頭一皺,不甘道:“那這口氣我們就得咽下去嗎?”
張彥青反問道:“不然呢,莫非你要我拉著人去找shàng mén去?然後殺了他?之後呢?人家年紀這麽小,便有這種實力,後麵肯定有個不小的勢力,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莽撞行事,江湖上是靠腦子的。”
黃晶一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當即心中委屈。
張彥青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又是糾結起來,說道:“其實我們不再參與,不過其他人倒是不一定會縮手縮尾,這幾日,我正好聽說,許褚那頭蠢豬不知怎的就喜歡上了母女花,其中說不定會有些文章。”
黃晶麵色疑惑,問道:“就是那個娶了譚情的許褚?我可是聽說此人尤為好色,常年出沒風月場所。”
張彥青點了點頭,麵露寒光。
黃晶知道那個臭名昭著的胖子與丈夫不對頭,也不再多問,隻是心中極為納悶,喜歡母女花又如何?天底下的男人她當年便是頗有見識,惡心至極。
張彥青突然一笑,雙手不由在黃晶身上緩緩遊走,時輕時重,頗有韻律。
黃晶察覺到丈夫的異樣,麵色瞬間通紅,扭扭捏捏看了眼張衡屋子的方向,輕輕道:“回房吧。”
張彥青嘿嘿笑道:“不,就在廳裏,我剛學到一種方法,想來應該頗為不錯,今日正巧,試上一試。”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讓黃晶麵色大變的東西。
躲在屋頂上的白鴉自然不知道張彥青拿出什麽東西,因為屋內有四穴高手,他也不好過分偷看,隻是依靠極好的聽覺來聽兩人對話,此番突然變成了急促的呼吸聲和極為膩兒的shēn yín聲,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屋內發生了何等不可描述的事。
打探情報變成了窺人行房,白鴉還有些愧疚,但是想到那婦人的囂張跋扈,以及張彥青口中所言的許褚,心中的愧疚一掃而光。
站在屋頂的白鴉察覺到屋內愈發強烈的聲音,不禁嘴角微微翹起,幾個翻身便來到張衡房間的窗下,扯了扯喉嚨,細聲說道:“張衡,哪裏走!待老子取你狗命。”
房裏麵色愁苦的張衡本就因為白鴉的事而仿若驚弓之鳥,眼下聽到這聲仿若尋仇的聲音,自然心中大驚,當一個明晃晃的bǐ shǒu刺破窗戶的時候,他麵色慘白,跌落在地,不等那個窗後的影子躍入房內,便連滾帶爬,衝向廳房。
“爹,娘。有人要殺我,快救命啊。”
笑嘻嘻的白鴉收起bǐ shǒu,在離開的時候隱約聽見淒厲的尖叫。
他揮了揮衣袖,深藏功與名,竟有一番吟詩的興致。
“父母不知孩兒心,此情此景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