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有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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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薛濤追人離去,成長老中毒退去,場間唯一剩下的流沙門高層便是那個陰冷老者,一條條命令不斷從他那裏發出,不稍一會兒,中年男子引起的騷動被漸漸安撫下。



    老者上前站定,環顧四周,朗聲道:“感謝各位遠道而來觀禮,此間事情倒是讓各位看了個笑話,不過,在東越境內竟敢傷我流沙門長老,必定不可輕饒。但是今日是我流沙門招收弟子的日子,多少年來都未曾因為他事所耽擱,所以,考核繼續。”



    老者頓了頓,繼續道:“老夫許牧,相信在做不少人都認識我。實戰考核已經結束,接下來的信息考核將由我主持,你們十三人上前來。”



    白鴉在聽到許牧這個名字的時候略感耳熟,略一思索,便聯想到了另一個人,許褚,那個娶了李漁生母譚情的男人,前兩天在無名樓遇到過,從對方的反應來看,白鴉確定,許褚認出了他。



    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信息考核居然是由許褚的父親許牧主持,看著許牧那個看起來就略有些陰險的蒼老麵孔,白鴉便知道此事怕是不能隨願了。



    但是此刻騎虎難下,白鴉也隻能跟著另外十一個五穴高手上前。



    許牧俯視幾人,冷聲道:“信息考核是驗證你等的身份,我流沙門招收弟子三條前提,薛門主之前已經說了一遍,老夫便不再說了,但是你等給出的信息若是與我流沙門調查不符,那對不起了,隻能請你另選師門。”



    “你等按照報名順序,一一來吧。”



    許牧說完便甩袖轉身,落座到旁邊的一個方桌,桌旁幾個正經危坐的流沙門弟子趕忙起身施禮。



    白鴉注意到桌上有著不少書冊,想必就是流沙門對他們的調查資料,當即眉頭微皺,心中好奇書冊中關於自己的那些信息是如何記載的。



    第一個上去的是被成長老批評華而不實的男人,白鴉聽不見兩人說話的內容,但是卻能看出兩者一問一答。



    信息考核要比實戰考核快上不少,不一會兒,第一人的考核便以結束。



    白鴉看見許牧最後遞給那人一個令牌,他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流沙門招收弟子的的標準在四穴以上就有些放鬆,江湖上大部分門派對於高手的招攬都是極為積極的,流沙門同樣如此,隻要實力達到標準,同時又不違背三大前提,自然會被收為內門弟子。



    一個個上前,一個個領取令牌,十一人,竟是都被招收。



    白鴉是第十二個,最後的那一個隱藏實力的神秘人逃去之後,他便是最後一個。



    他緩緩上前,很坦然的坐在椅子上,與許牧相對而坐。



    許牧放下寫有白鴉信息的書冊,問道:“你就是白鴉?”



    白鴉點點頭。



    許牧繼續道:“我聽說過你。”



    白鴉笑道:“晚輩知道。”



    許牧好奇道:“既如此,那你為何還要來報名?”



    白鴉此刻心中卻莫名有些放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自然,沒有絲毫忐忑與慌張,他回答道:“晚輩隻是沒有想到前輩會來主持。”



    許牧似乎沒想到白鴉會如此回答,麵色愕然,隨後皮笑肉不笑道:“倒是個頗為耿直的小子,不過”



    “不過,你還是進不了我流沙門。”



    白鴉惋惜道:“真是個好父親。”



    許牧臉色微寒,道:“若非是褚兒的要求,我興許還會有些惜才之念,不過他既看不慣你,那我也隻能順了他的意,畢竟,一隻螞蟻而已,順手踩死也無妨。”



    白鴉眯起眼睛,問道:“如何踩死?即便是螞蟻,也能在夾縫中存活下來。”



    許牧口中的螞蟻自然是白鴉,而白鴉嘴裏的夾縫,指的就是藍鳶帝國二十四主城的規定,主城之內,不得shā rén,違者嚴懲。



    許牧雖然深得流沙門主的信任,在流沙門內權勢不低,但終究敵不過帝國王法。



    這便是白鴉如此淡定的原因,有恃無恐。



    許牧嗬嗬直笑,蒼老的臉上擠滿了皺紋,像是一張蠕動的樹皮,他緩緩說道:“你不可能每次都會有找到夾縫的運氣。”



    白鴉聽了這句話,便知道許牧此刻不敢出手,當然,白鴉也不能成功拜入流沙門了。



    這是目前屬於中等的狀況,不算好,也算不得差,白鴉沒有多大沮喪,隻是覺得有些浪費時間,於是他豁然起身,瞥了眼目露驚異的許牧,轉身離去。



    在幾千人的注視下,白鴉走下廣場。



    他沒有拿到令牌。



    人群開始沸騰,各種各樣的話語傳入白鴉耳中,像是一隻隻嗡嗡叫的蚊子。



    有人說白鴉來曆不幹淨,是邪教弟子,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年紀便有五穴實力,也有人說,白鴉本來就不是來拜師的,而是為了給那個傷了成長老的中年人打掩護,兩人本是一夥的。



    各種各樣的猜測漫天飛舞,當然,也有不少人說白鴉的好,比如他心高氣傲,不滿足流沙門內門弟子的諸多規定,崇尚自由。



    白鴉覺得這是在誇他,因為他的確崇尚自由,向往自由的靈魂,總比向往權勢的看起來好看一些。



    更多的人是好奇,比如焱州的那對兄妹。



    還有幸災樂禍的,比如被白鴉揍過的孫毅。



    不過僅僅是白鴉沒有拜師成功,孫毅還解不了心頭之恨,人群之中的他,俊朗的臉龐之上,狹長雙目閃爍寒光。



    白鴉走出人群,灑脫離開,來到與扶桑約定的地方,卻沒有見到後者的身影,無奈隻能一人回了客棧。



    因為神秘男子的緣故,東越主城在晚上竟是開了許久不曾開過的宵禁,夜色未深,街道之上就已沒了人影,連隔壁青樓都是早早打烊。



    房門被人叩響,白鴉眼中閃爍精光。



    主城之內不得shā rén,但是卻仍然有不少人死在城內,畢竟,這種規定隻能限製公眾眼前的事,至於黑暗中發生的那些鮮為人知的事,並不會被人知曉。



    白鴉此刻的處境就是如此,窗外晚風習習,樹葉婆娑,屋內燭光搖曳,白鴉搖晃的影子落在窗欞之上,像是舞動的幽靈。



    他輕聲走到門前,手上握著很長時間都不曾拿出來的天羅bǐ shǒu,蓄勢待發。



    “開門,是我。”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白鴉一愣,迅速收起bǐ shǒu,打開房門之後,看見扶桑一臉疑惑。



    “你在做什麽?”



    這是扶桑的問句,白鴉看著他,心中已然破口大罵,沒有解釋,說道:“外麵宵禁,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扶桑徑直走進門,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剛剛回來。”



    白鴉盡力掩飾自己驚弓之鳥的事實,轉移話題道:“今天你沒看五穴入門考核?”



    扶桑知道白鴉肯定是事後尋自己沒有尋到,臉上破天荒露出一絲歉意,然後轉為戲謔,他說道:“那個人逃走時,我便沒看了,不過聽過不少人談論你的情況,感覺如何?”



    白鴉故作不知,問道:“什麽感覺?”



    扶桑笑而不語。



    白鴉氣勢陡降,撇了撇嘴,道:“那個姓許的老頭,給我穿小鞋。”



    扶桑似乎明白了,道:“先前漁村的事吧。”



    白鴉一愣,想到眼前這個劍修可是跟蹤自己不少時日,痛打許褚走狗這件事自然不會被他忽略,當即釋然,頗為無奈。



    扶桑說道:“這個許牧在流沙門權勢極大,你得罪他兒子,拜師不成功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不過依我看,他這是虧本買賣。”



    白鴉一臉驚愕,陰陽怪氣道:“多謝抬愛。”



    扶桑對於白鴉和奇怪的說話腔調已然免疫,笑問道:“難道你對那個神秘人不感興趣嗎?”



    白鴉道:“人家實力都略勝薛濤一籌,至少也是九穴高手,感興趣又能怎樣?莫非你還想讓我去抓住他然後將其送入流沙門,最後得到流沙門主的欣賞,成功拜師?哼,本大俠這種人,去哪個門派不是去,不過那神秘人今天打了流沙門一個耳光,我倒是頗為樂見,若是遇上,說不得我還要請他喝上幾杯。”



    許牧這樣一個心胸如此狹隘的人都能成為流沙門頂層人物,管中窺豹,可見一斑,白鴉對流沙門的感覺直線下降,心中歎道,看來自稱江湖正道的也不完全是那麽幹淨。



    扶桑可不會關注白鴉的畸形心理,隻是緩緩道:“那神秘人名為風嘯,來曆目前並不知曉,隻知道是中原來的,實力為九穴,今天他被薛濤追趕之後,我便跟了上去,所以錯過了你的表演,不好意思。”



    白鴉沒有過於理會扶桑語氣裏的幸災樂禍,倒是對那名為風嘯的男子頗為好奇,問道:“然後呢?”



    扶桑道:“然後便查出了風嘯此行假扮拜師弟子的原因,說起來,此番隻是江湖個人恩怨,主要是因為成姻手裏有他想要的東西,他想拿回去。成姻就是考核你的成長老。”



    白鴉問道:“什麽東西你倒是說啊。”



    扶桑笑道:“能讓一個九穴高手這麽在意的,自然是天地靈寶。”



    天地靈寶,聽到這幾個字眼,白鴉便下意識的手指微動,他的身上便帶著一個天地靈寶,這種東西足夠令江湖高手瘋狂,讓江湖宗師都極為眼紅。



    此刻懷裏的赤冠果就安靜的躺在那裏,旁邊還有一個白玉小瓶,瓶中便是楚軒給的那顆丹藥,白鴉至今都未曾動過,加上天羅bǐ shǒu,手指上的白玉戒指,這便是白鴉從古風鎮帶出來的全部身家。



    回過神來的白鴉突然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扶桑露出神秘莫測的神情,道:“我說過,我有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