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闖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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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庭院,白鴉便看見扶桑正站在門口,此刻一身勁裝的扶桑背著那把普通鐵劍,月光下的臉龐格外冷峻。
白鴉說道:“我一個人去。”
扶桑說道:“許家勢力龐大,家中還是養著不少江湖好漢,許牧雖然喜好風花雪月,但是也是一個滯境多年貨真價實的五穴巔峰高手,此番不說是龍潭虎穴,但也相差無幾,你雖然實力足夠強橫,也不一定能安然帶回她。”
白鴉心底感動,但是嘴上肯定不能鬆懈,假裝放鬆說道:“放心,我的手段同樣不止於此,你如果閑得沒事幹,可以在這裏幫我守著李老,待我歸來時也好有個照應。”
扶桑突然神色玩味,道:“也對,能拿出那個門派獨門丹藥的人,如何會沒有其他的手段?”
白鴉眼神一動,問道:“哪個門派?”
扶桑道:“你若不知道,為何會有此丹?”
白鴉解釋道:“早年被重傷,被一位道人所救,然後他便給了我這一枚丹藥,我也一直未曾服用,留存至今。”
白鴉說的話明麵上來說已是千真萬確,這下倒讓扶桑眉頭皺起,如何想都想不出其中條理,無奈作罷。
牽掛李漁的白鴉也不打算多做解釋,翻身上馬,又是沉聲道謝之後,便再次趕去主城。
這一次扶桑倒是沒有跟上,隻是靜靜的看著遠處夜色中奔騰不休的海水,俊俏的臉龐之上,神色清冷。
早年間,許牧跟隨流沙門主東征西闖,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後來得了流沙門主賞賜,娶了一位貌měi nǚ子,奈何後來夫人難產,雖誕下一男嬰,但自己卻是丟了性命,自此之後,許牧並未再娶,將這獨子當作心頭肉,寵溺無比。
這一寵,便是三十多年。
許牧常年居住流沙門,而他的兒子許褚卻是在多年前,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畢竟養著如此之多的女眷,在流沙門內,自然不合適。
因為風嘯仍然在逃,主城的宵禁還未解除,這倒給了白鴉不少機會。
許府坐落在主城西部,白鴉一路上避過不少巡查的城主府將士之後,憑借風語技法賦予的身法速度,加上自身體修的優勢,很快便來到許府前。
這是一座規模龐大的府邸,盡管夜色漸深,裏麵仍是笙歌不休,琴瑟不止。
翻過院牆,躍上屋頂,入眼便是大小數十個獨立庭院,越是靠近裏麵,白鴉便聞到漸重的胭脂味,這副景象,倒也落實了許褚風流成性的作風。
如此多的庭院,倒是讓白鴉頗為苦惱,如何尋到藏著李漁的那一間?
以免打草驚蛇,白鴉並未府內仆人詢問,而是在屋頂之間騰躍,尋覓許褚的住所。
許牧不在,許褚自然算是府內地位最高的人,既如此,其庭院想必也是最獨特的。
白鴉在府邸中心找到了這一間獨特的庭院,說它獨特,不是因為它有多大,而是因為其造型像極了外麵的青樓。
白鴉悄悄爬上此間屋頂,掀開一片綠瓦,便見裏麵燈火悠然,除了八名貌美侍女,並未發現其他人的影子。
白鴉皺起眉頭,許褚既然將李漁帶了回來,定然不是好心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日子,按照許褚的性子,多半是為了享受一場母女盛筵。
白鴉心情沉重,在查探了幾間房子之後,仍是無果,他想去尋譚情,就在他準備離去,路過一間側室房頂的時候,卻聽見下麵隱約傳來一陣極為冰寒的氣息。
透過掀開的瓦片,白鴉看到了屋內的情景。
還是沒有人,但是屋內卻有一方水池,不大,水池裏麵的水已經結冰,冰封著一個黝黑的事物,拇指大小,這便是寒氣的根源所在。
“寒潭蓮子。”
白鴉嘴角淺淺滑起詭異的弧度,沒想到許牧在得到寒潭蓮子之後,竟是將其給了自己兒子,並沒有選擇自己服用,即便是成姻這個同門長老身重劇毒也不管不顧,根本就沒有將其交給風嘯作為換來解藥的打算。
白鴉感覺到徹骨冰寒。
做了一晚上的梁上君子,白鴉也不會拒絕再做一次屋頂飛賊,就在他準備落入房內盜取寒潭蓮子的時候,卻聽見漸近的腳步聲。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許褚。
許褚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徑直走到冰池前,伸出手觸摸冰麵,五穴的真氣沸騰,冰麵被漸漸融化,霧氣蒸騰。
許褚感受著掌心的冰寒,自言自語道:“父親說這蓮子能讓我破入六穴,也不知是真是假,此番那些輔助之物仍是沒有頭緒,隻能依靠這本心法了,雖是邪教之物,但於我有利,又有何妨?”
“那對母女花,雖然有些可惜,但是既然能助我破入六穴,她們即便是死也應該感覺榮幸了,隻希望他們體內的陰氣足夠我吸收這枚蓮子。”
許褚沉思半響,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收起蓮子轉身出去。
片刻之後,呆在房頂的白鴉察覺無人之後,落入屋內,完整打量屋內情況之後,初步確定這是許褚的練功房。
屋內擺滿了武功秘籍,各種招式套路應有盡有,白鴉沒有去過多關注,他的目光隻是落在條案之上的一紙羊皮上。
樣式古老,手感細膩,邊緣極其不規則,就像是被撕下的一樣,上麵寫著一大串字,白鴉細細看來,轉眼間卻是滿目煞氣。
皮紙之上記錄了一種邪教心法,運用此法,可以采摘女子體內陰氣,或者男子體內陽氣,用以滋補自身,但是被采摘的人事後卻是會失去所有生機,化為幹屍。
此法之邪惡,簡直讓白鴉膽寒。
在古風鎮的時候,李夫子倒是說過不少此等駭人聽聞的事,邪教之所以為邪教,自然是有其道理,而眼下,便讓白鴉碰見一個。
古風鎮最愛管閑事的少俠,如今入了江湖,碰見修習邪教心法的人,如何會袖手旁觀,他對許褚的殺意,已然無限。
收斂好氣機,白鴉悄悄來到最初的那個房間,躲在陰暗角落,暗中觀察。
屋內八名侍女還是一動不動,許褚高坐在一張類似床榻的巨大椅子上,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譚情走了進來。
“此番之後,你要記得之前給我的承諾。”
許褚笑道:“記得記得,夫人莫要擔心,明日便給你正妻之位。”
譚情臉色稍緩,問道:“那她呢?”
許褚麵色深情,道:“就對外宣稱她是我的繼女了。”
譚情複雜的點了點頭,轉身拍了拍手,便見四個侍女抬著一卷被包裹的緊緊的被褥進來。
“她有些不適應,我給她灌了麻藥,眼下應該快醒了。”
許褚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你們都下去吧,今夜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此處半步。”
侍女們依次退下,房內隻剩許褚,譚情,昏迷的李漁,還有隱藏的白鴉。
許褚用手托著下巴,審視著譚情,抬了抬手,緩緩道:“脫吧。”
譚情身子一顫,一點一點解去身上一物,不稍片刻,一具完美的雪白軀體便出現在了白鴉眼前。
精致的蔥白玉足,修長渾圓的腿部,曲線畢露無疑,再往上便不可描述了。
穿堂風吹過,興許是有些涼,譚情的身子微微顫抖,原本雪白的肌膚之上亦是攀爬起一抹紅潤。
許褚走到她跟前,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輕輕道:“你真是個誘人的小妖精。”
其實白鴉很讚同這句話,撇過頭的他方才雖然隻是匆匆一瞥,腹部卻是一陣火熱,隻能盡力默念著兒時尋來的一篇殘文道德經,用以平複著自己的躁動。
屋內許褚的動作卻是不停,撫摸一圈之後,就來到了李漁跟前,被包裹的緊緊的後者還未醒來,許褚稍稍等了一會兒,最後卻是有些等不及了。
就在他準備伸手扯去那床被褥時,異變突起。
一道寒光閃過,挾著一腔殺意的利刃自陰暗角落直刺許褚背心,極速而來的刀刃映照著譚情慌張的臉龐,然後便是一聲尖叫響徹。
尖叫聲在許府其實並不奇怪,尤其是從許褚的屋子傳出來的,自然沒有人去關注。
然而屋內的情形卻不似那些仆人想的那般。
許褚緊握著右手胳膊,那裏此刻鮮血直流,雖然憑借多年的經驗和五穴巔峰的實力躲去來人致命一擊,但也受了點傷。
一擊得利之後的白鴉身形陡轉,bǐ shǒu劃過一道幕簾之後,一把裹住一絲不掛的譚情,將其推開之後,方才定下身形。
“是你!”
白鴉並未黑衣蒙麵,反而極為大方,心中微微惋惜,若非剛才被譚情的嬌媚身子撼動了心神,這次偷襲想必效果會更好,此番被認出來了,也沒遮掩,冷笑道:“你真該死。”
許褚暗中療傷,嘴上卻是說道:“這世間,該死的人有很多,他們卻還活的好好的。我死不死,可不是你這種毛頭小子可以下定論的。”
白鴉眯著眼睛,淡淡道:“他們沒有遇上我,而你,卻遇上了我。”
許褚嗤笑道:“我還沒去找你,你卻先來了我的地盤,居然還有如此狂妄的口氣,你我雖同為五穴,但是我已五穴巔峰多年,即便是先受你一刀,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白鴉不想再拖延,冷聲道:“看著便是。”
許褚看著急速而來白鴉,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闖,受死。”
話音剛落,轉身從身側兵器架上拔出一把長劍,麵色冷冽。
一時間劍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