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指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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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是在絕境中才能激發身體裏的無限潛力,就如同此刻的神秘力量一般,在察覺到白鴉瀕臨死亡之後,便開始了極為誇張的大清洗。

    爆發之下,白鴉身體裏的每一寸血肉裏隱藏的外來力量都被狠狠揪出,神秘力量所占據的地方越來越大,連帶著白鴉的傷勢也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恢複著。

    然而被無情清洗出來的力量在麵對神秘力量的進攻之下,選擇聯合起來,寒潭蓮子與赤冠果作為天地靈寶,所攜帶的能量是極為龐大的,同時還會有著極為狂暴的“雜質”,也被稱為天地靈寶本身的負麵能量,用江湖人的話來說,就是毒。

    當這陰陽兩種毒與白鴉眼下正不斷吸收的毒融為一體的時候,便化為一種殺傷力更為強大的毒。

    然而即便是蛻變之後的毒仍是阻擋不了神秘力量的強勢橫掃,畢竟這是白鴉的體內,神秘力量才是誕生自白鴉身體的一種力量,他擁有著絕對的優勢。

    新生的毒並不弱小,在神秘力量的碾壓之下,仍是保持著自己的地位,隻是所占據的白鴉身體也漸漸縮小,龜縮一隅,總而言之,他並沒有被煉化。

    白鴉激動不已,沒想到體內的神秘力量開始發威,隨著新生毒的退縮,白鴉的傷勢也是迅速恢複。

    新生毒不斷被逼迫,從全身縮到白鴉右手,再從右手,躲進手掌,因為這裏有著一個出口,一種因為成姻的詭異心法所帶來的吸引力,不僅讓白鴉的鮮血急速湧向手掌,更是讓新生劇毒同樣匯集於此,在神秘力量有意無意的清洗下,新生劇毒隻能被迫占據白鴉食指,拚命防守。

    白鴉心中大喜,若是能將這一個不穩定的東西踢出體外,順帶連本帶利還給正在吮吸他的血的成姻,那便是一舉三得,不僅治好了自己的傷體,還解決了兩種天地靈寶殘留的有害能量,更為主要的是,它可以一舉殺死成姻。

    此刻成姻麵色紅潤,她用一種可以取自己性命的毒血換來了一大半六穴強者的活血,明明是血賺。

    白鴉知道這本能以毒換血的功法和許褚那本通過雙修采集陰氣的功法是同一類,皆是邪道心法,自詡名門正派的流沙門高層居然會有修習邪魔外道的武功,想想就有些可笑。

    以活人之血,祛自身之毒,如此手段,自然是讓人膽寒,更何況此刻白鴉自己正是受害者,他隻想食指之間的新生劇毒能流出去,然後讓那個穿衣都不好好穿的宮裝美婦好生嚐嚐厲害。

    然而,事與願違,不知道是不是成姻運轉邪法時產生的那個無形氣泡的原因,還是因為新生劇毒寧死不屈,總之,它並沒有順著血液流出。

    白鴉心中鬱悶,莫非這種劇毒就在體內養著?

    這種情況和身上時刻綁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有什麽區別?

    不過有著無形氣泡的保護,同時完全排出體內毒血的成姻麵色愈發紅潤,氣色越來越好,睫毛輕微抖動,顯然,她快要完成這一場換血的邪道儀式了。

    白鴉的傷勢還未盡愈,仍然需要一些時間,眼下好像有些不夠了。

    成姻睜開了眼,她仍是運轉著邪功,等到看清楚漆黑的潭水完全清澈之事,方才提了提衣服,被水浸濕的宮裝貼在美婦肌膚之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

    白鴉卻沒有心思欣賞,剛才那一瞬他找不到絲毫機會,沒有把握瞬殺一命原本八穴的江湖宗師,所以他選擇繼續蟄伏,同時擺出一副即將死去的崩潰表情。

    大病初愈的成姻神色滿足,舔了舔紅唇,看著白鴉已經漆黑無比的食指,冷笑道:“真是惡心。”

    白鴉心裏罵娘,卻沒有動彈,他在等傷勢完全恢複。

    食指之上的新生劇毒仍是躁動不安,卻如何都闖不過神秘力量的防線,導致白鴉的食指也是愈發黑的深沉。

    遠處的腳步聲愈來愈近,許牧走到了近前,他抬了抬眼皮,瞥了眼衣衫不整的成姻,皺眉道:“把衣服穿好,你這樣子成何體統,堂堂一個流沙門長老,若是被人看見了,怕是又要給門主抹黑。”

    成姻眉目微閃,笑得嫵媚,並沒有按照許牧的意思來,反而將兩肩的衣服下拉,露出那一覽無餘地飽滿風光,聲音慵懶道:“你又不是沒見過。”

    許牧麵色陰冷,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反而走向白鴉。

    成姻輕輕一笑,站在兩人中間,盯著許牧,眼中意味深長。

    許牧冷冷問道:“你這是何意?莫非想違背約定?你如今剛剛去毒,實力恐怕也隻剩三層,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我能救你,也能殺你。”

    成姻麵色一變,嫵媚笑道:“我怎麽會出爾反爾,隻是這小子怎麽說都是救了我,我隻是想問一問他有什麽遺言罷了。”

    許牧冷笑不語。

    成姻絲毫不顧忌的轉過身子,俯視白鴉,問道:“感覺如何?”

    白鴉看著誘惑力十足的成姻,扯了扯嘴角,故作艱難,苦澀道:“還好,成姐姐知道我是如何突破到六穴的嗎?”

    成姻蹲下身子,好奇問道:“如何?莫非你是要給我什麽遺產?”

    白鴉歎了口氣,說道:“那晚我殺許褚的時候,從他懷裏拿到了一個散發冰寒氣息的蓮子,服用之後才突破到了六穴。”

    散發冰寒氣息的蓮子?”成姻微微皺眉,突然麵色大變,轉頭望向許牧,一字一頓道:“寒潭蓮子?”

    許牧臉色陰沉如水,看向白鴉,輕輕說道:“你這小子,真該死。”

    說完就快步上前。

    成姻胸口起伏,驀然怒吼道:“許牧,你居然欺騙我,那寒潭蓮子你根本就沒有自己用,而是給了你兒子,後麵我身重風嘯那賊人的劇毒你都不曾拿出來替我換解藥,枉我苦心為了你尋那蓮子,更是受了無盡折磨。”

    許牧麵色鐵青,怒道:“給我讓開,待我殺了這挑撥離間的小子,再與你解釋。”

    成姻麵色湧上一抹病態潮紅,冷笑道:“我在你的心裏居然都不如你那廢物兒子的突破契機?”

    許牧愛子如命,眼下聽見死去兒子被人稱為廢物,盡管成姻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理不清的關係,仍是讓他怒從心生,猛然間一抬手,一掌拍在成姻胸口,後者滿臉不可思議,直直掉落在水潭內白鴉的身邊。

    這一掌許牧控製了力度,不輕不重,但仍是讓實力下降不少的成姻吐出一口鮮血,猩紅嘴唇愈發妖豔,她歇斯底裏道:“許牧,你這個混賬東西。”

    突然間,她隻感覺纖細腰肢上傳來一陣刺痛,一種極為狂暴的力量瞬間湧入體內,所過之處,摧枯拉朽,頃刻之間,那種略有熟悉的力量便湧至心髒。

    她緩緩低頭,顫抖著扯開領口,心髒處,百般黑線環繞不休。

    不!”

    成姻眼中盡是恐懼之色,瞳孔漸漸渙散,全身漸漸失去知覺,意識漸漸消失,她癱軟在潭水之中,入眼的是一張冷峻的年輕臉龐。

    白鴉站起身,看了眼宮裝美婦臨死都沒有收進去的兩座壯碩山峰,冷笑道:“真是惡心。”

    語氣神態,與之前成姻如出一轍。

    白鴉打量著經過一次發泄之後已經漸漸安靜的食指,麵色欣喜。

    方才在成姻落水的一瞬間,他便悄然蓄勢,趁其不備,右手食指直接插入成姻後背腰腹,食指入體的刹那,其內的劇毒紛紛順著毛孔湧進成姻體內,瞬間毀壞她體內尚且不穩的根基,一擊致命。

    雖然成姻狀態不複巔峰,真氣也不充足,實力下降,但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八穴宗師,在白鴉一指之下竟是死的如此之快,這一指,對於白鴉堪稱是當下最強殺手鐧了。

    所以當白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便急忙拔出手指,盡管如此,還是損失了四分之一的存量,他看著已經恢複尋常顏色的食指,頗為惋惜。

    許牧麵色震驚,她沒想到自己控製力度的一掌就能將成姻打死,也沒有想到白鴉居然會毫發無損,反而傷勢盡愈,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白鴉已經靜靜站在不遠處,嘴角帶著嘲弄的笑。

    你這賤種,果真命賤。”許牧氣的渾身發抖,怪叫一聲,直直撲了過去:“哪怕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我既能重傷你第一次,那麽也會有第二次,這一次,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殺你。”

    白鴉哈哈一笑,道:“你個廢物,自己的兒子保不住,自己的情人也保不住,還有什麽臉放狠話?我要是你,就是自殺都不為過。”

    白鴉一邊譏諷,一邊借助風語技法賦予的速度逃命,要是打正麵,他肯定是打不過許牧的,隻有激怒他,然後尋找機會,一指必殺。

    啊啊啊啊啊!”

    許牧仰天長嘯,幹瘦的臉龐之上,滿是憤怒,猩紅雙目充滿了無限的瘋狂,他的衣袍無風自動,全身真氣狂湧不止,腳下生風,拳腳之間殺意凜然。

    白鴉見這老小子已經完全爆發,當下極為頭痛,所幸傷勢盡愈,勉強能稍稍周旋一二,但卻沒有絲毫進攻的機會,正在白鴉考慮是否需要全力逃走的時候,卻聽見一個極為巨大的影子落向二人所在之處。

    白鴉目瞪口呆,連忙跑開,比人還高的巨大石頭沉沉落地,傳來一道極為沉悶的聲響,溪中流水仿佛都是顫了一顫。

    白鴉放眼望去,隻見一個極為俊朗的年輕人拔起一塊與其本身不成比例的巨大岩石,然後高高舉過頭頂,怒吼道:“誰敢傷我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