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孫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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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早,白鴉的傷勢便已經完全痊愈,但是扶桑蒲公英兩人卻沒有他這麽恐怖的恢複能力,眼看也隻能明再出發了。

    百無聊賴的白鴉想著出去打探一下外界的情況,路過李桃的房間卻發現屋裏沒人,當即頗為好奇,詢問兩人之後,才從扶桑那裏得知,李桃一大早便找他要了銀兩,出門去了。

    白鴉想,多半是因為退縮了,臨時改變了主意,然後回苦竹鎮了,如此嬌貴的一個千金大姐怎麽能適應和他們這些粗人在一起,這樣也好,免得一路上多出不少麻煩。

    去了一趟鎮子,卻沒有打探到丁點消息,要不然就是鎮消息不靈通,要不就是那邊的動靜不大,想來也對,流沙門在東越主城,距離此處頗為遙遠,即便是有所動靜,也不會在這短短一便傳到堪稱東越最南麵的鎮子。

    一無所獲的白鴉回到客棧,才發現李桃並未離去,而是外出購物了,大包包的東西,她一個個提了上去,分發給三個漢子,都是些嶄新衣物,還有換洗的準備。

    蒲公英打趣道:“你這是遊山玩水呢還是去闖蕩江湖?”

    李桃早已換上一套男裝,恰如江湖俠士一般的打扮,她把高高束起的長發甩到腦後,道:“行走江湖,難道不需要一個幹淨的形象嗎?本公子可是為了你們好,免得到時候沒有姑娘看得上,嘖嘖,那就罪過大了。”

    蒲公英滿臉驚奇,看著自稱公子的李桃,忍俊不禁道:“怕是昨晚上很晚睡吧?”

    李桃極為尷尬,昨晚上從屋頂下來之後雖然很困,但是她並沒有睡覺,而是彩排了很久,又想了很久,才有今的這番改變,她嘴角冷笑,悠哉道:“也不知道昨晚是誰鬼哭狼嚎的,最主要的是喊的可真難聽。”

    蒲公英麵色一滯,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別人他聲音難聽,冷哼一聲不再話。

    午飯時間,四人已經不向昨那般餓,吃起東西的模樣倒也不是極為誇張,不過仍是讓修養頗高的扶桑直跳眉頭,心道這女人莫不是解放了性。

    李桃為了學習俠客的放蕩不羈,著實下了一番功夫,坐沒坐姿,吃燒雞的時候更是雙手齊下,滿嘴滿手的油膩,與蒲公英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放下姐包袱的李桃邊吃邊道:“我上午傳書給我李叔,想想現在也快到了。”

    白鴉頗為欣喜,道:“李姑娘莫不是想家了?”

    李桃喝了一口苦竹酒,吧唧吧唧嘴,道:“這都多大的人了,還想家,那裏都是爾虞我詐,本公子可不喜歡,依我看啊,我就生適合在這座江湖一沉一浮,一浮一沉。”

    完還抬起手做出一副高高低低的波浪模樣 ,看著三人奇怪的眼神,也就悻悻然收回手,道:“我不過就是喊他來送些銀兩,畢竟以後的路還長,銀兩可是不能少的。”

    白鴉無語,自顧自夾著菜,不去理會。

    蒲公英卻是嘿嘿一笑,頗為讚同。

    門外傳來馬蹄聲,一個管家模樣的車夫連忙下車,一見到女扮男裝的李桃先是一愣,然後才認出來,連忙關切道:“姐,姐,你這是?哎呀,是不是這幾個子把你綁架了?”

    李叔把李桃拉到身後,怒視白鴉三人,道:“,你們要多少?不就是銀子嘛,我這次可是帶了不少銀子,快放人”

    李桃麵色無奈,道:“李叔,你搞錯啦,這三位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的話,我早死在山上了。”

    然後才粗略解釋了一番,李叔麵色凝重,顯然也是知道其中凶險,聽完大概之後,轉而看向三人,尷尬道:“額,這個,不好意思,多謝幾位少俠了,我年紀大了,有些糊塗,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幾位莫怪。”

    李叔這才仔細看三人,看著白鴉愈發熟悉,試探道:“少俠可是當日那?”

    白鴉不等他完,便點了點頭,道:“李叔好久不見,當日之事,不用再提,眼下你家姐要隨我三人一起去浪跡涯,你趕緊勸勸。”

    李叔麵色大變,連忙拉著李桃到了一邊,兩人細不斷。

    白鴉暗自偷笑,不稍片刻,兩人方才作罷,白鴉偷偷瞄了一眼,感覺李叔好像是敗下陣來了。

    白鴉怒其不爭,待兩人坐下時,方才問道:“李叔,苦竹鎮現在如何了?”

    李叔雖然是李府不的管家,但是論起口才,決計是比不過馳騁商場的李桃的,看了眼喜笑顏開的後者,歎了口氣,道:“鎮子裏倒是沒多大事,隻是孫府卻出了不的事,昨晚上,孫公子都沒有回來,後來府上派了很多人上山去尋找,直到很晚,才發現孫公子的屍體,唉。”

    白鴉麵色震驚,問道:“孫毅死了?”

    李叔點點頭,道:“現在府上亂成一團,聽聞老家主也從主城趕了過來,眼下應該在路上了。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可把我嚇壞了,好在姐今早晨給我傳了信,不然的話,若是姐也出了意外,我就真的隻能以死謝罪了。”

    李桃麵色複雜,呆呆的不話,雖然那個男人在絕境裏將自己當作擋箭牌,緊要關頭更是拋棄自己獨自離去,但畢竟是傾慕了這麽多年,沒一點感情也不可能,但也沒有哭喊地的悲哀。

    蒲公英皺眉道:“當時他偷偷跑了,雖然重傷,但也不至於死在半路,這中間肯定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李叔看了眼蒲公英,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位少俠的不錯,孫公子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少,其中最為致命的是脖子上的掐痕,應該是被人活活掐死,唉,府中人很多人都認為是白少俠所為,畢竟白少俠在主城裏可是”

    白鴉一陣無語,看來又要背鍋了,誰讓他當時手賤掐死了許褚呢。

    扶桑突然道:“會不會是易然?”

    白鴉一愣,當時易然被自己戳破心思,圖窮匕見,大打出手,之後見勢不妙就早早跑了,至於後麵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蒲公英道:“應該就是他了,畢竟孫毅可是正兒八經的五穴高手,即便是受了傷,也不至於被普通江湖人掐死,凶手的實力應該不弱於他,而且和孫毅有仇。”

    李桃黯然道:“這次上山采筍也是他邀請我表哥的,看來有很大的嫌疑,我先修書一封,舅父應該會相信我所的,最不濟也能還三位一個清白。”

    白鴉看著李桃落寞的背影,有些恍惚。

    回到房間的李桃寫了兩封信,一封差人送去了孫家,另一封卻是給了李叔,後者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自家姐的性格,李叔勸一番之後便沒有再勸,而是找掌櫃要了一間房,將身上所有路上可能用的東西都給了李桃,目露不舍。

    自看著李桃長大,更是深知後者的脾氣,雖然不忍,但也沒有多大辦法,他也隻能暗自支持,以他的身份,如若回了青州李家,雖少不了一頓責罵,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心思沉重的李桃吃完晚飯便早早休息,白鴉也沒如何勸,來到屋頂之後,心中開始規劃接下來的路程,到江陵之後便可直接一路往西,沿著秦河一路而上,他要回去看看,尋找“羅”的線索,還有淩雪的蹤跡。

    距離家園被毀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曆曆在目,恍如隔日,他摩挲手裏的戒指,神色黯然。

    蒲公英不知何時又跑了上來,遞給白鴉一壺苦竹酒,笑道:“這是你家人留下的?”

    白鴉一愣,猶豫稍許,點了點頭,道:“這是我爺爺留下的唯一的遺物。”

    蒲公英悠閑的躺了下來,高高舉起手上的酒壺,緩緩傾斜,散發著苦竹特有的異香的酒水筆直留下,正好落入他張開的嘴裏,他抹了抹嘴邊的酒漬,悠悠道:“你知道當時你被易然帶走之後,我是如何識破假扮成你的李智嗎?”

    白鴉輕輕抬了抬手。

    蒲公英哈哈大笑,道:“對,那個家夥剛出現的時候,手上就戴著戒指,我之前聽你過怕被看出身份,就沒戴戒指,明顯有漏洞,我就問他要手上的戒指,沒想到還真他娘的給我了,我當時都驚呆了,然後就極為肯定他是假冒的,嘿嘿,憑著你的性格,怎麽會把這東西隨便送人呢。”

    白鴉笑的憂傷。

    蒲公英繼續道:“看你這樣子,你爺爺應該是被人殺的,你要報仇?”

    白鴉眼神漸漸冰冷,從懷裏掏出很久不曾拿出的匕首,道:“以前總聽李夫子,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我就覺得這是個什麽狗屁道理,這個仇,除非我死了,否則的話,就必須得讓他們血債血償。”

    白鴉手掌緊握,接著道:“看見這個匕首沒,就是它插在了我爺爺的心髒上麵,他們有幾個同夥,可惜的是他們臨死都沒有告訴我他們的身份。”

    蒲公英看著在星光下閃爍寒光的匕首,“羅”二字絢爛刺眼,他神情複雜,道:“你的實力還不夠。”

    白鴉緩緩點頭,突然他抬起頭,直視蒲公英,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來曆?”

    蒲公英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我輾轉多年,雖然一路坎坷,但是眼界卻還是有的,你如今的實力雖然在同輩當中算是極為拔尖,但這江湖這麽大,你也不過是一朵浪花,有那種手段的勢力,憑你現在,應該是毫無辦法的。”

    白鴉歎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蒲公英嘿嘿一笑,拍了拍白鴉的肩膀,道:“不要灰心,不要心急,眼前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

    完笑嗬嗬的提著酒離開,白鴉感受著吹拂而過的習習晚風,低頭看著手裏的酒壺,苦竹香氣撲鼻而來,他咧了咧嘴,自言自語道:“我怎麽會灰心?怎麽會心急?怎麽會忘記?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