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煜再‘處決’一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紐約。

    昨天晚上去了‘狂歡之夜’酒吧的人都知道楚煜提著劍從正門‘走’了進去，上了‘三樓’。

    據某些消息靈通的人說，昨晚有人去**房間裏收拾屍體了，但是昨晚他們還看到‘摩爾先生’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而且直到今早都沒有傳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楚煜和‘摩爾先生’沒有什麽關係，唯一能讓那位‘華夏楚’前往‘狂歡之夜’的理由，怕也就隻有‘處刑’了！

    雖然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並沒有得到確認，但是很多人都認為這消息應該就是真的，畢竟通緝名單上又有兩個名字消失了。

    楚煜樂嗬嗬的待在酒店裏享受著最優質的fú wù，對於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給予理會，在這個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的國家裏，他還用擔心什麽嗎？

    即便是那些自詡正義但大多時候都隻能自圓其說的‘超級英雄’，也不能無緣無故的來找他麻煩——即便他昨晚才在這座城市裏殺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既不是美利堅公民，又是在通緝名單上的在逃犯，而且還罪行累累——能上那張通緝名單的人，罪行往往都不會少。

    超級英雄需要證據才能夠動手，但是目前並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證明楚煜shā rén了，也許黑暗英雄不用證據，但是他們都很肯定楚煜的做法，因為對他們來說，‘唯有殺戮才能製止邪惡’！

    隻隔了一天，楚煜就準備對第二個人下手了。

    第一次感受到了fù chóu的暢快之後，楚煜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快要扭曲了，一旦想起那個曾經對自己和姐姐照顧頗多的老爺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弄死那兩個還在紐約的‘前’官僚！

    曾經他們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就不多說了，私自挪動研究經費也隻是稍加警告，楊老爺子對他們都這麽和氣了，可是他們居然還想著要造反，還為此害死了楊老爺子！

    ‘就今天晚上吧！’楚煜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他可不能讓那些人這麽容易就去死了，如果不好好折磨他們的話，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閉目冥思，為今晚的計劃做準備，如果不能讓那兩個家夥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兒，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

    林灼華在窄小的硬板床上輾轉反複，盡管閉著眼睛，但也難以掩蓋眉目間疲憊之色。

    她已經有兩天沒有睡好覺了，不，如果算上逃出來的這些天，她已經有十多天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

    整天都在擔驚受怕，自從知道了有‘處刑官’在身後追殺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

    白天的時候也是精神萎靡，以至於她一直沒能找到一份工作。

    她想要安定下去，作為前副市長，她不想找一份保潔的工作，因為那太髒了，而且也太辛苦，她不可能會去做的。

    一閉上眼睛，她就想起了歐陽德，因為張經國還沒死，那麽就肯定是歐陽德死了……

    緊張導致的胸悶氣短讓她遲遲不能入眠，隔壁的喘息聲和‘撞擊’聲也在影響著她的睡眠。

    等到隔壁安靜下去了的時候，她突然就哭了。

    淚水打濕了有些髒兮兮的枕頭，就像是每天晚上都會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樣，淚水又一次打濕了枕頭。

    她並不想住在這裏，可是她已經沒有錢了，也沒有找到一份‘好工作’，隻能住在這個低檔次的旅館裏。

    她已經四十多歲了，本來如果沒有摻合到這事裏的話，她還能安靜地坐在家裏、坐在舒服的沙發上，看著那些劇情狗血但就是讓她喜歡的電視劇。

    現在兒子已經進了監獄，丈夫也早就和她離婚了，她早就沒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一個人裹著被子哭泣，眼淚跟本就止不住，想起了曾經的舒適的床鋪和柔軟的被子，想起了櫃子裏的衣裙和包包，鞋櫃裏的鞋子，林灼華越是想著，就越是委屈苦悶。

    一個人默默哭到了半夜，沒有任何人來安慰自己，哽咽著，林灼華裹緊了蓋在身上被子，忽然就感覺天氣變冷起來了。

    感覺就像是剛剛離婚的那陣子，曾和她絕交過的孤獨和寂寞，又一次成為了她的朋友，然而這一次，就連兒子都不在她的身邊了。

    曾經流連過不少男人的床榻，但是能夠給予她安全感的男人隻有兒子和曾經的丈夫，即便躺在床上，她也沒有任何安全感，有的大概隻是把一切都拋之腦後的‘忘卻’。

    哭累了，也感覺尿急了，林灼華從床上爬了起來。

    愁苦和哀傷完全止不住，讓她也忍不住去想過一死了之怎麽樣，但是到了快要下決定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有殺死別人的果決，但是卻沒有殺死自己的勇氣。

    又躺回了床上，但是她沒有閉上眼睛，怔怔地望著天花板，把自己的腦子放空，也許不知什麽時候就能睡著了，但是能不能睡著林灼華自己也不知道。

    “你就是林灼華嗎？”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但是她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名字挺不錯的，但是人就不怎麽樣了。”

    木然地仰起了腦袋，看到窗簾已經被拉開，並不算得上是皎潔的月光灑入房中，窗戶被打開，微風吹到了林灼華的臉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

    被子卷住身體，雙手抱著手臂，林灼華麵如死灰。

    “這就認命了嗎？”楚煜坐在窗邊，似笑非笑的問道。

    月光自他身後落下，照耀了昏暗的房間，也隱藏了楚煜的麵龐，除了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之外，林灼華什麽都看不清楚。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身上，林灼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答楚煜的問題。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犯的罪相對來說比較輕，所以你有兩個選擇。”

    聽到了楚煜的話，林灼華眼中又漸漸有了光彩。

    似是掙紮一般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光線原因，林灼華看不清楚楚煜的臉，她結結巴巴地問道：“真，真的嗎？兩個選，選擇？”

    ‘犯的罪相對較輕’和‘兩個選擇’，這兩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放在一起，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對，兩個選擇。”楚煜意味深長地笑著，但是林灼華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有多在意。

    林灼華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興奮得跳出來了，急忙問道：“是什麽？你倒是說啊……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著急了。”

    楚煜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我可以理解。你的第一個選擇，就是像其他人一樣被我在這殺了——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你不是曾經動過自殺的念頭嗎？我可以幫你。”

    一句話就讓林灼華如墜冰窟，她曾經是想要一死百了，但是現在她可能不用死了……

    “不不不，我選第二個，我選第二個！”林灼華驚慌不已。

    “嗯？”楚煜忽然笑了，“不聽第二個選擇是什麽再做決定嗎？也許第二個選擇比一死百了還要更加殘酷呢？”

    林灼華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很難看，第一個選擇都是讓她去死了，所以她就認為第二個選擇肯定能讓她繼續活下去，但是她又哪裏想到了楚煜所說的這種情況？

    不不不，既然‘她的罪行相對較輕’，那麽應該不可能的，這可能隻是楚煜在和自己開玩笑而已。

    林灼華一咬牙，下定了決心：“我就選第二個了！”

    楚煜臉上的古怪神色一閃即逝，林灼華並沒能看到。

    接著，他又笑了笑，“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第二個選擇是你自己去自首，讓大使館的人帶你回去，雖然可能會被判無期，可是在裏麵好好改造，還是有可能出來的，而且過幾年你兒子就能放出來了，你不想再一次看到你兒子嗎？”

    聽到‘可能會判無期’的時候，林灼華的心沉入了穀底，但是聽到了楚煜後麵的話之後，她不想否認，她確實被打動了。

    “要麽現在被殺，要麽去牢裏帶著，選一個吧，現在！”

    現在？林灼華苦笑，她還有得選嗎？

    林灼華苦笑著搖搖頭，“不改了，就第二個吧，不然，我還有得選嗎？”

    楚煜欣慰地點了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好了，我該走了，明天你自己去大使館自首吧，我還要去追殺‘其他人’呢。”

    說著，楚煜跳窗離去，林灼華望著忽然明亮起來的月光，心中的雲霧也被撥開了。

    一直壓在心頭的事情被解決了，雖然從始至終她都隻有一個選擇，但是好歹今晚能睡一個好覺了。

    起身關窗、拉窗簾，然後準備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個好覺。

    林灼華舒坦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一雙充滿戲謔的眼睛始終在暗地裏盯著她，直到她拉上窗簾之後，那雙陰冷眼睛的主人才轉身離去，嘴角彎起的弧度慢慢變得平緩。

    “天真！”

    最後隻留下了一道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消逝在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