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寧為戰死鬼,不做餓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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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抽屜裏翻出那破舊的mp3,套上耳機,一遍又一遍播放著那激勵人心的《蘇維埃進行曲》。

    這歌詞雖說是美國佬寫來罵人的,但那宏偉而磅礴大氣的旋律,也很能讓一個軟弱的懦夫振奮起來。

    接著我開始找wǔ qì:桌旁的水果刀太短,我也不具備和喪屍肉搏的能力;菜刀太廢,連新鮮的豬肉都劈不開,更別說把人類頭蓋骨削下來當碗使。

    記得家裏有把開山刀,去年基友送我的,貌似是前往深山老林開路用的,但是太久沒用不知放哪裏了,媽的先不管了……長矛總是要有的,雖說沒有狼筅那麽尖利,但捅死喪屍足夠了。

    我先把陽台上的鋼管找了出來。我看了看鋼管,又看了看一旁的水果刀,他媽實在是找不著東西了,便將水果刀磨利,將其用鐵絲卡在鋼管上。看了看,擔心這鋼管不結實,又將粗布條電工膠布加固了幾圈。給自己一個最好的保障。

    哈哈哈哈哈……他媽我簡直是個天才!我幾乎忘記了災變的痛苦,在房間裏揮舞了起來。不錯,感覺虎虎生風,很是威風!

    我聽著那振奮人心的《蘇維埃進行曲》,摸了摸劣質的耳機,似乎想到了什麽。

    把房間找了個邊,終於在櫥櫃裏翻出把三十來公分長的四棱jun1 cì——卡槽不方便,還加了個把子。

    銀灰色的刀身,透露著堅韌與剛毅,承載著歲月的氣息;實木的握柄,被牢牢地固定在鐵色的卡槽上,沉穩而樸實。跟我的內斂的性格相搭,更是絕配。

    打量著陳舊的刀身,忽而想起這是個大學裏一個學妹在兩年前送我的……兩年過去了,不知她至今是否還安在……

    摩挲著這仍映射著昏黃斜陽的jun1 cì,在空中狠狠揮舞了幾下,感覺特厲害!頓時有種蘇軍降世的感覺。

    也不知我是不是歌聽多了,有種錯覺。

    將jun1 cì收回刀鞘,卡在腰間,以防脫落,就好像佩刀一樣——我頓時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刀,因為有了她,就有了一種安全感,踏實。

    一切準備就緒,我就好像出征的戰士一樣,心中沒有任何雜念——除了我身邊並沒有那含情脈脈的妻子和待我保衛的家國。

    哦等等,這歌得關了——我不是主角,這狗屁bgm沒啥鳥用,隻會成為我求生的負擔。

    ……

    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瞳孔中透露著堅毅的眼神,按下手柄——這是我末世以來第一次邁出這簡陋的住所。

    站在門外,再也沒了出征前的那種英氣之感,反而空氣中多了一絲死一般的沉寂。

    我後悔沒把那bgm帶出來。

    可從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什麽是教科書裏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歇。”——我隻要有一絲退後,到死都別想再踏出這屋!

    左拐,右轉,左邊是通往陽台的樓道;右邊,便是那老家夥的住處。

    我右手提著自製的長矛,左手撫摸著腰間那冒著寒光的刀身,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手掌心的汗都冒了出來,差點沒把那劣質的鋼管磕在地上。

    “咯吱咯吱”,門後麵響起了滲人的指甲聲。那本就不安穩的木門,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人死不過一道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背後的襯衫幾乎就要濕透了,仍在期期艾艾著安慰著自己。

    隨著那一縷夕陽透過支離破碎的窗戶照射進來,我不安的心靈似乎有了一絲慰藉。

    就在我幾乎要安定下來的時候……

    “砰!”

    發黃的木板門猛的撞裂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了兩半。

    一具渾身沾滿腥臭的血屍一下子橫在地上。發黑的血跡斑斑,沾滿那破爛的衣衫;整個肚子被掏空,幾段被撕碎的小腸仍暴露在外;整張臉被撕下了一半,駭人的咬合肌和白森森的牙齒甚是惡心,仿佛被什麽東西啃過一般;另一張臉上仍帶著一絲恐懼和迷茫。

    刺目的紅!

    我的心髒仿佛就要蹦了出來,今早那些混飽用的酸水,更是直接讓噴了出來。

    雖說這幾天屍體也看了不少,喪屍更是見多。可近距離“觀摩”屍體,尤其是那黑色的陳血和碎裂的小腸,不由得讓人覺得惡心。

    抬起頭,一眼望去——

    一個一百六十厘米高的矮漢直接往我身上撲了過來。

    那個將自己撲倒在地的醜漢,左邊的眼球直接掉了出來;惡心的黃夜沾滿了滿嘴的獠牙;本就不具任何美感的麵孔現在更是令人幹嘔;空無一物的眼窩,給這地獄的惡魔平添了幾分驚悚。

    我日,這殺魚佬那麽猛……

    “你他丫的,老子不捅死你個廢物……”我顫抖著將左手移向了腰間,可本就沾滿汗的手心現在更是打滑,愣是把那半公尺長的jun1 cì給猛磕在了地上。

    此時的喪屍早已張開了血盆大口,尖銳的利齒朝我的脖頸猛的咬來。

    腥黃的唾液沾了我一臉。現在,我就差死在這我平日裏所取笑的瘋人口下。

    “靠……矛都沒使就要死了嗎……那可是我的傑作呀……”我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這惡臭的屍口咬斷我脆弱的動脈。

    “啊……要死……”

    砰——遠處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槍聲,震撼著我脆弱的鼓膜。

    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