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黃陽當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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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花城四大長老殺氣騰騰直衝了過來。
鬥雲破卻仍舊似醒非醒,隻是一口口或吞或吸,對許清茶送來的陣陣清風,那是來者不拒、大快朵頤。
許清茶卻忽然雙眼一睜,已直望向了他道:“鬥雲破,誄江月、誄西風、祝餘歡、石彈子四人聯手,普天下能夠勝過的,恐怕屈指可數,他們如今一體來殺你,你當真不怕麽?”
“怕,為何非要不怕?”
“嗬嗬,既然怕,何不早做籌謀?”
“世事變化,從來自古不由人,他們要殺,卻也未必能夠真殺的了?”
許清茶雙眼直看著鬥雲破道:“你當真如此視我瓊花城十長老為無物麽?”
“鬥雲破豈敢,隻是普天田四海無處不有清茶在,隻是有人偏偏不去飲茶,卻去飲酒,飲毒,飲愁,飲恨,飲妒,那卻也全然由他一人做主而已。”
許清茶一雙大袖一陣刷啦啦作響,微微笑道:“清茶雋永,似有若無,有人明明飲了,卻不如不飲,卻還要shā rén,你待如何?”
鬥雲破搖頭笑笑:“既然可以飲下酒、愁、妒、恨,那也一定能夠飲下當頭棒喝。”
誄江月、石彈子四大長老眨眼已然殺到,鬥雲破卻微微一笑,隻是在空中慢慢的畫了一道橫,指頭一挑又已劃出一道豎來,簡簡單單一個十字,已平平用力一掌推了出去。
“黃陽當萬,一個十字,是帝王亞紋,是救苦卍紋,是血魔卐紋,你們,心聲裏究竟轉的是哪一紋!”
空中一個十字,眨眼已化作一丈見方,團團亂轉中,忽而順轉,忽而逆轉,陡然如大日放光明,已然憑空的生出了無數紋路來。
那漫天紋路迎風就漲,奇快無比,眨眼已直印在了四大長老心頭。
四個長老都是悶吼一聲,如遭雷劈一般,已氣喘籲籲的直向後跌了出去。
許清茶瞪大了眼睛看著鬥雲破,終於失聲道:“這,這是窮通福厄掌,你、你竟然已修成了如此神通?”
鬥雲破搖搖頭:“我的窮通福厄掌早已大大不同了,今日就更加不同了。”
“不錯,”許清茶仍舊滿臉驚愕的點點頭,“你連鐵筆翁兩兄弟一生精華的十字紋都已然領悟貫通,隨手運用變化,那自然是大大不同了。”
鬥雲破仍舊搖搖頭:“領悟別人的,終究不過是一個奴才,這十字紋有了我的一點心聲在,直到今天才終於大放光明,以後千秋萬代,但要人族繁衍,再離不開這十字紋了。”
石彈子突然哎呦一聲,已摸著腦袋一陣呲牙咧嘴的大叫道:“我說,究竟在搞什麽鬼,怎得突然如此難受?不好玩,不好玩。”
赭黃泥卻麵如死灰一般,搖搖頭低聲道:“鬥雲破鬥少俠,隻用一掌,就勝過了咱們瓊花城四大長老,唉,我們輸了。”
“你們沒輸,”鬥雲破一笑,看著許清茶道,“他們食古不化,消化不良,好好的一盞清茶偏偏吃出來酸甜苦辣、殺伐仇恨來,這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來是因為許長老的茶好,去也是因為鐵筆翁的字好,從頭到尾,其實於我毫不相幹的。”
許清茶一笑:“借力打力,順其自然,鬥雲破,老頭子服你了,天下隻有你鬥雲破一個人喝茶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在喝茶,再喝不出其他味道來,嗬嗬,你看看這些不肖子孫,各個自作聰明,卻又都喝出了什麽來了?”
長街上的殺聲雖然早已停了,可猩紅的血泊卻蔓延開來,看的一片觸目驚心。
“心中有恨,喝茶也是毒啊,鬥雲破,你沒毛病。”許清茶喟然一歎,已向鬥雲破躬身直拜了下去。
赭黃泥搖頭笑笑:“唉,早認輸該有多好,二位賢夫婦請,天地無關,瓊花城無德無能,再不敢據為己有了。”
鬥雲破摟著幽藍一笑,兩人已隨赭黃泥一路去了。
眼看鬥雲破走的再不見人影了,誄江月卻忽然全身一哆嗦,已然直抽著冷氣坐倒了下來:“厲害啊厲害,這窮通福厄掌果然霸道狠絕,你們看,我眼睛中一條兩條十條,全身命運之紋,哎呀,似乎這一身是注定了要倒黴無聊個沒完沒了了,不看不看,不能看!”
誄江月衝在了最前麵,中掌卻是最深,他越強令自己不去看,卻就越發的忍不住仔細鑽研起這命運之紋來。
“難道老子當真就如此寡淡的過活一生?”誄江月心中一陣不甘,那陣寂寞一時間忍無可忍,已是一陣淒苦悲涼,不由已將心力催穀至極,發誓要於命運之紋中生生在另辟出一條捷徑出來。
“老三,你這樣耗費無窮心血,最後還不是一死百了,何必管他?”許清茶看誄江月雙目一陣血紅,不由搖頭直歎道。
誄江月一聲大吼,雙眼中果然一陣清明瀟灑,可隨即卻已變的更加血紅了幾分,連連咬牙啟齒道:“不不不,人生有無數可能,萬一可以天下無敵呢?萬一可以娶盡嬌妻美妾呢?萬一,萬一可以永世不死呢?”
誄江月雙眼中突然生出一股奇異的光彩來,竟似乎著魔一般,身子竟然一陣明滅虛實不定。
“大哥!”誄西風看的直嚇了一跳,慌忙來拽誄江月時,卻呲啦一陣聲響,竟然摸了一個空,這一下,更加嚇的魂不附體起來。
“二哥!”誄西風看著許清茶,竟似急哭了一般。
許清茶搖搖頭:“江月已完全墜入另一重境界了,看得到,聽得見,隻是萬萬阻撓不得,除非他自己願意出來,否則他自己造的空間,沒有人能夠再動搖的他了。”
“那,那要多長時間?”
“命運之變,或者一瞬間就鑽研的透徹了,或者······”許清茶突然一陣失聲。
“或者怎麽樣?”誄西風卻急忙問道。
許清茶望著隱現不定,若有若無的誄江月,沉聲道:“或許,真的可以永生不死,隻是活在他自己的空間罷了。”
誄江月忽然仰天一笑,他眼中的血色紋路突然一邊,其中一條主脈一變已生出了十幾條次支脈來,其中的一個次支脈一變,卻又生出數十條更細碎的支脈來。
這支脈不斷派生繁衍,霎時間,已然密密麻麻猶如浩瀚星辰一般數不勝數了。
許清茶一陣凝視,已不由道:“這樣無數可能的命運,究竟真的能夠推測出最好的命運來麽?就是可以,又在幾千幾萬年後呢?唉,窮究最好幾乎無異於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