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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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老關,不帶你這樣兒大喘氣兒的啊,你嘚吧嘚這麽大半天兒,把你胖爺我唬的一愣一愣的,還以為你也拿不準呢。既然你都說下邊兒有大墓就成,困難是彈簧你弱它就強,所以,辦法肯定比困難多。”胖子一聽這話兒,又來勁兒了,當下就跟關烔嚷嚷道。
關烔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你說的對,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過今天天色已晚,就是咱們有轍,時間也來不及了。而且,經過昨晚那麽一折騰,大家肯定都疲憊了。所以,今天,咱們先就地紮營,弄點兒吃的,好好休息一晚,明兒個一早再搞。”
“對對對,老關這話兒說的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咱今兒個先吃好喝好,好好休息一晚,明兒個再搞事情。”聽了這話兒,胖子一琢磨也是,便馬上應和起來。
娜莎是隨著關烔的,他說什麽自然就是什麽了,所以,什麽也沒說。
“老關,既然這樣的話,咱去打點兒野味兒祭祭牙口,這些天光吃幹糧ròu gǎn兒了,胖爺我這嘴裏都淡出鳥兒來了。”前話剛落,胖子又對吃食挑剔的建議道。
關烔聞言,想了想,也是,不說胖子這麽多覺得,他也把幹糧肉幹兒吃膩歪了。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仨人一起,畢竟,這地兒是高山湖,而且湖邊坡勢平緩,這麽大一水源地,周圍的動物肯定都知道,要是把娜莎一個人留在這兒,關烔是不放心的。
延著高山湖而下,關烔讓娜莎找一些菌類和野菜,一起采了,等待會兒他在挑,他跟胖子找那些食草動物。
“老關,跟哥們兒老實交代,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眯瞪,把娜莎給辦了?”路上,娜莎仔細的尋找關烔跟她講說的樣子的野菜和菌類,所以,拉的距離比較遠一點兒,胖子借機,拉過關烔低聲猥瑣的笑著質問關烔。
關烔聞言,頓時臉就黑了:“昨兒晚前半夜折騰那事兒,白天又一直趕路,我早累的不行了,哪兒有心情?”
“不對吧?眼見為實,我早上可是親眼看見的。”胖子不依不饒道。
關烔直接黑了胖子一肘子:“滾犢子,都跟你說了那是意外,要不是你丫的大清早折騰人,我能不小心嗎?”
說完,關烔身子一頓,目光陰森的看向胖子:“你丫昨晚竟然打瞌睡?!”
“沒!絕對沒有!你一定聽錯了!”胖子連忙矢口否認!
“借用你的話,你當我瞎啊?”關烔又踹了胖子一腳,訓斥了這貨一句。
“老關,你這話兒說的就有問題了,耳朵出問題那叫聾了,不叫瞎,虧你還是大學生兒呢。”胖子自知理虧,所以,趕忙瞎扯,岔開話題。
“沒文化真可怕。”關烔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句,然後說:“你自己一個人找野味兒吧,最好來個野豬把你拱嘍。”
傍晚時分,三人回來,胖子這貨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走了狗屎運,打到一窩兒仨麅子。
這裏畢竟是林子深處,又有這麽一個天然的巨大水源地,周圍的動物肯定多,血腥氣容易吸引那些吃葷的大蟲。所以,關烔沒敢親自動手,而是把獵物交給平日裏最愛吃也會吃會做的胖子處理。
還別說,胖子拿出bǐ shǒu,三下五除二,就把仨袍子開膛破肚,掏心挖肺去腸去肚兒的把裏邊兒掏了個幹淨,最後去皮,速度也是極快的。
處理幹淨了獵物,關烔也挑選出了可食用的菌類和野菜,洗了幹淨,打好了水,就離開了湖邊,直到走出了一公裏以外,才停了下來,就地找了個背山下坡的小台子,安營紮寨。
入夜,三人烤著篝火,吃著燒烤喝著菌菜鮮湯,一邊兒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次日,清晨,三人相繼醒來。
用過了早飯後,三人通力合作,一路上尋找大量的適合的枯枝,砍伐合適粗壯的樹枝,樹藤,樹皮,到達湖邊之後,利用這些東西,紮了一個寬一米多長近三米的小舟,再加上防水布,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打造了一個簡陋但是卻可以載人的小舟。
休息過後,三人用過飯,把不需要帶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挖了個坑兒,給埋在了湖邊,以防隨便放置,不是被那些動物叼走弄壞,就是被現在最起碼還是黃雀的那些家夥破壞掉。
然後,便把小舟抬進水裏。
三人上了小舟,胖子跟關烔一人一邊,用工兵鏟當漿,向湖心山體劃去。花費了好一番功夫,小舟總算靠了岸。
倆人先把娜莎送上湖心山體延伸進湖水的部分,關烔和胖子,才依次上岸。
綁好了小舟,三人整裝一番,走向山體。
圍繞著山體,三人在他們之前宿營位置的湖心山體的背麵,找到了一座簡單的祭壇。
這座祭壇樣式雖然看著簡單,但是,實際上,卻是利用山體在這個位置,本來突出的部分雕琢而成的,與山體渾然一體。雖然顯得簡單,看起來卻古拙大氣。
台階是按照中原帝王九五之數設置的,但兩邊的石欄,卻有著濃厚的民族風情。
正前方,最上層,是一座靠山體的半圓祭壇平台,靠山體,有一座三米多高一米多寬,周邊雲紋浮雕的石碑。
關烔:“胖子,你跟我過來,等我找到機關,打開入口,你就死盯著,一旦發生意外,從裏邊竄出了什麽東西,就直接開槍,明白嗎?”
胖子這時候也不廢話:“明白!”
約定好了之後,關烔示意娜莎退後,然後就在周圍摸索了會兒,終於找到了打開進入的通道的機關——香爐。
關烔蹲下,扒住了香爐後,回頭衝胖子點了點頭,看到胖子已經掏出了槍,打開了保險,指著他這邊兒,關烔才按照這個地方的地相格局,八門四方顯示的情況,順時針轉了三圈,又逆時針轉了一圈。
果然,書裏講的沒錯,這種特殊寶穴的入口機關,都會選擇做的跟這裏的地相格局融合,就算是懂行兒的來,不懂關烔知道的這些,即便是如同他一樣簡單的找到了機關,也無法打開。
很快,關烔就聽見一陣機關開動的聲音,石碑開始緩緩向右水平移動。
第一次倒鬥,關烔也不敢大意,在石碑移動的時候,就起身退後,跟胖子站在了一起,拿著工兵鏟戒備。
嘭!一聲悶響,石碑停止了移動,展露出了一個很大的黑洞洞的入口。
關烔和胖子相視一眼,然後,小心戒備,一步一步的靠近洞口,洞口處,見光的地方,可以看見一條直通下邊的石階。
哄…噗…噗…這時候,洞裏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的輕響,原本黑洞洞的入口中,很快,在這一連串的輕響聲中,燃起了一連串的火光,照亮了裏邊。
“什麽路數?”胖子見狀,小小的受了個驚,身子顫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麽東西竄出來,這才放心。隻是奇怪裏邊為什麽自己就亮了起來。
關烔鬆了口氣,收了工兵鏟,拍了拍胖子的後背:“這是古代墓室常用的招數,沒事的。一般古人墓室裏的牆壁上,都設置有照明的燭台,連接著牆壁裏專門儲存燃油的地方,裏邊是灌滿燃油的。然後,在氣溫較低的時候,給從燭台裏伸出的燈芯處,放置了大量的白磷,最後,再給上邊滴上一層薄薄的蠟油,以保證燃點極低的白磷不會遇空氣自燃。但是,密封的墓室裏常年不通空氣,又在地下,反而會產生很多惰性氣體,和一些濕氣。時間一長,白磷表麵的薄蠟就會自然破裂。但是墓室裏這時候充滿了惰性氣體,和濕氣,白磷即便是遇見空氣,哪怕溫度再高,也不會自燃。剛才咱們打開入口,讓墓道裏的空氣和外邊的新鮮空氣對流,白磷接觸到了新鮮空氣,就自燃了,點燃了燈芯。”
“原來是這樣啊。”胖子聞言,明白了情況,隨即,他就拉著關烔,一臉的興奮:“這入口都找到了,咱們還等啥?趕緊下去吧。”
關烔沒好氣兒的黑了胖子一腳:“想死你就去,墓裏現在聚集的陳腐的有毒空氣太多,入口剛打開,還沒散盡。”
“嘿嘿…我這輩子不是怕裏邊兒的東西早被人動了,咱們不趕緊去看看,到最後,豈不成湯圓兒滾湯圓兒,整個兒一白玩兒了嘛。”胖子聽了,暗道幸好關烔製止了他,不然他胖爺還沒開始幹大事兒呢,就掛在這兒,那不虧大了嘛?但胖子這貨就是死鴨子嘴硬,自然就不肯承認是因為剛才他著急著下去找寶貝。於是,就諂媚的笑著,滿嘴胡說八道,說的冠冕堂皇。
關烔一聽,看著胖子這賤樣兒,也是沒是沒誰了。
既然現在不宜立即下去,索性,關烔把娜莎也叫了上來,他看了看表:“我們就地休整,讓墓裏的空氣和外邊兒的空氣對流一下,吃點兒東西喝點兒水,完事兒睡會兒,養足精神。等到傍晚,裏邊兒就應該差不多了,到時候咱們再下去。”
關烔這麽說,娜莎自無不可,反正她聽關烔的。
胖子是真心急,可是關烔都說了下邊兒現在進不得,他也是沒轍,所以,也隻好悻悻應了。
三人吃了些昨兒剩下的烤肉,又燒了些熱湯,便就地休息。
就這麽著,關烔拉著娜莎,在石碑旁邊,撲了毛毯,依偎著,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它不會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變慢或者說變快,更不會回溯。但是,睡不著的胖子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的抬頭看看腕上的手表上的時間。
就這麽,時間一秒一分的活著。
好容易,熬到了傍晚,胖子就著急忙慌的把倆人叫醒。
在外頭,再次檢查了一下裝備,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關烔打前站,娜莎居中,胖子殿後,三人下了燈火通明的墓道。
入口的台階不長,三人很快就下到了裏邊,映入眼簾的,不是繼續蜿蜒向下的階梯,而是一個巨大的大廳。
大廳是八邊形的,最中間有一個巨大的蟠龍金柱,栩栩如生,龍眼鑲嵌著紅色的寶石,應該是瑪瑙一類的東西。
八邊形的對角線,每條線,以中心點分半,各有三根比最終的蟠龍金柱小很多,但是也足夠粗壯的同樣的蟠龍金柱。
這些柱子,總計有四十八根,每根左右,都各自站立著一套全身防護的狼頭黃金盔甲。裏邊有沒有屍體,沒人知道。最中間那個,八個方向,都有一個黃金座位,各自都有一個金甲將軍盔甲,坐在那裏。
另外,八麵牆壁上,都是壁畫。
地麵上,刻畫著一幅巨大的像是陣法一樣的東西,每根柱子都有一個圓圈包裹,刻滿肅慎巫文。
“我勒個乖乖,老關,你丫真心牛逼!你說這兒有大墓他還真就有!胖爺我服了!你看看,就這些個黃金大柱子,還有這些金盔甲,咱要是都給倒騰出去,那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吃喝不愁了啊!”胖子一進來,看著這些東西,比見了他親爹親媽都親,倆眼直冒光不說,激動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就跟得了羊癲瘋似的,還哈哈大笑著,如此說道。
說著,就要跑過去,摸摸這些大柱子,這些盔甲,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關烔聞言見狀,趕緊喊道:“胖子,別碰這些東西,小心有機關!”
機關?!一聽這個,胖子的動作頓時一滯,臉上心喜欲狂的表情,也是瞬間凝固了。
“不會吧關關,這裏這麽明顯,怎麽會有機關?你不是說,一般機關都設在通往墓室的墓道上嗎?”聽見關烔這麽說,娜莎就有些奇怪,問道。
關烔笑著搖了搖頭:“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古人為了防止陵寢被盜,防盜的手段,雖然大同,但是卻有小異。這座大廳,是掏空了山體造成的,那總計四十九根柱子,就是支撐山體的承重部分。照理說,如果僅僅是用來承重,這裏又不是主墓室,根本不可能建造的這麽奢華。所以,我想,要麽是這墓主人本就性喜奢華,要麽就是懂行兒的工匠,給這些柱子動了手腳,以此引誘不知情的盜墓者在看到這些後,會貪心的忍不住去動。然後,引發柱子裏設置的強酸,或者huǒ yào之類的破壞物,來摧毀柱子的穩固,或者幹脆破壞柱子,讓山體自身的重量壓迫這個大廳,然後發生坍塌,把進來的盜墓者全部活埋!”
“甚至…。”關烔看向那些金盔甲,神色凝重。
“甚至什麽?”娜莎看著關烔神色凝重,便知不好,也有些害怕,抱住了關烔的胳膊,目光憂慮的看著四周,問道。
關烔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吐出:“甚至,我懷疑,這裏的這些金盔甲裏頭,都有人動了手腳。不是塗抹劇毒,就是裏邊養著休眠的毒物或者異蟲,再要麽,就是穿在做過手腳的屍體上,活人一碰,陽氣一激,立時詐屍,化作煞屍,把盜墓者撕成碎片。”
“要不要這麽狠?我的金子啊…。”聽完這些,胖子頓時哭喪著臉,哀嚎道。
關烔則聳了聳肩:“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
“現在才說,晚了。”胖子聞言,一臉幽怨的看著關烔,抱怨道。
也難怪胖子會這樣,關烔把這些東西說的那麽凶險,就算是他想多了,胖子打死也不敢碰啊。黃金誠可貴,小命兒價更高啊!要是萬一關烔說對了呢?
不理會胖子,關烔牽著娜莎的手,來到壁畫跟前,仔細的觀看起來。
“我說老關,不管剛才你是不是想多了,反正現在這裏的東西不能碰了,你還是趕緊找找墓室的入口在哪兒,咱仨趕緊下去,幹票大的,這些破壁畫兒,有什麽好看的?”胖子見關烔不理他,反而去看這些個在他看來看去,還不如這裏的這些金子好看的破壁畫兒,就忍不住嚷嚷起來。
這事兒說起來,倒不怪關烔,他之前不讓胖子下來,主要是為了安全考慮,他也不知道,墓主會在這個大廳,又做了道門兒。
不過,聽到胖子這麽喊,關烔心中一動,暗道,果然,他剛才說的,應該沒有說錯。如果不是墓主的刻意安排,也不會封住真正通往墓室的門。墓主可能就是想讓盜墓者,找不到通往主墓室的大門,而不得不把主意打到這個大廳裏的東西。這樣,盜墓賊隻要動了這裏的東西,就會觸動早就設置好的機關和暗手,盜墓者不是被活埋,永遠絕了進入主墓室的道路;要麽就是被毒藥毒死,被盔甲裏的毒物毒死,被盔甲裏的異蟲吃個精光等等!;再要麽被打不死,砍不爛的煞屍撕撐碎片!
但關烔還是沒有搭理胖子,隻是對娜莎說:“一般墓主給墓室裏繪的壁畫,不是宗教圖,就是祥瑞圖,或者記錄墓主一生大事的圖。所以,一般通過墓室裏的壁畫,就可以猜出墓主的身份。根據墓主的身份,我們就可以推斷出,墓室的大致構造,還有陪葬品的種類,多少。”
聽了這話兒,胖子也不嚷嚷了,為毛?關烔壓根兒不搭理他,再怎麽嚷嚷,也是無濟於事。再者,關烔是專業的,還不如跟著他,讓他折騰,最後,還是要進墓室的。
“這些壁畫,應該是從這裏開始的。”轉了一圈兒,關烔摸著下巴,琢磨了會兒,便又拉著娜莎,走到其中一副,指著它,說道。
“那這些壁畫,都說了什麽?”娜莎好奇的問道。
關烔道:“這副應該是講墓主的出生。墓主生在草原的一個小部落,是那個小部落的領主的孩子。而領主對於這個瘦小的孩子的誕生,很不喜歡。我想,這應該跟古代草原部落崇尚勇武有關係。”
接下來:“這一副講的是墓主從小就受自己的哥哥們的欺負,部落裏的孩子,也都欺負他。第三副講的,則是墓主長大之後,完全不複幼年時的瘦弱,變得孔武有力,而且很勇猛,你從這上邊畫的一個青年獨自搏殺群狼,最後,頭狼臣服就可以看出來。第四幅講的是墓主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受到部落裏所有人的尊敬,他的哥哥們,也都害怕他,然後,不久後,他的父親死亡,他繼承了父親的身份與地位,訓練部落裏的戰士,帶領著他們征伐周圍的部落。第五幅講的是墓主不斷的征伐其他的部落,壯大自己的勢力,最後,終於統一了草原,成為了草原上唯一的王!統治了整個草原。然後,草原周邊的一些勢力的首領們,都不得不向他進貢稱臣。第六幅講的是,他後來征服了曾經向他進貢的勢力,還絞殺了不服他的勢力,他的統治範圍,越來越大,他開始進攻中原,並且,不斷取得勝利。第七幅講…………”
看著這些壁畫,侃侃而談的關烔,突然,在第七幅壁畫麵前停了下來,整個人,瞬間靜止,眼睛睜的老大!
“關關?你怎麽了?”娜莎不明所以,還以為關烔是不是突然身體不適,就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服,無比擔憂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