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似是而非的真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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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蓮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了現實的空間中,眼前的黑暗使得她一瞬間失去了視力,待到視線慢慢地恢複了正常之後,看到的是一個洞,遠方有海,海邊一山,山下一洞,本是奇景,令人想去探究一番,可惜洞旁一物卻讓所有想去的人都望而卻步。
那是一隻邪眼,一隻比那個大洞還要大的眼睛。
“真是,陰謀啊。”蓮默默地想著,將自己的身影隱沒在樹叢之下,同時靜靜地盯著那隻邪眼的動靜。
島上正西,若是十幾年前,這裏是一個極好的觀看落日的地方,那在天空中驕陽從東到西落下一地輝光最後到達落幕的場景,想必沒有一個人不會為此心馳神往,可惜現在,即使到了日暮時分,我們能看到的,也不過是黑暗的天空,甚至連星辰都沒有幾顆。
那記憶中的晚霞估計也隻能在夢中才能得以相見了。
“父親。”林秋靜靜地叫了一聲,可惜葉曦並沒有回應她。
“父親。”林秋又叫了一聲。
葉曦愣了愣,眼神中沒有什麽焦點。
“曦。”林秋沒有催促他,不過卻換了一種叫法。
葉曦的頭轉了過來,“嗯。”他的臉上露出的是懷念地神色。
此時的她們坐在海邊,他們的身後是山,山前一洞,洞外無人。
“想什麽呢?”林秋捋了捋自己的長發,葉曦又把頭轉了過去,看著遠方的天空,伸出了手,“好像以前這裏是有太陽的吧,”他的聲音並不堅定,反而有一些尋求確認的意思。
“是不是,父親自己沒有印象嗎?”林秋沒有簡單地給出自己的dá àn,卻是反問。
“是,嗎?”葉曦看著遠方的黑暗天空,“應該是有的吧。”他的聲音回到了現實。
“那不就好了嗎。”林秋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了微笑,“既然有的話,那就有了具體的目標,不是嗎?”她的聲音中有著淡淡地安心的味道。
“嗯。”葉曦沒有再說話,也是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海天一線。
“其實父親是一個很纖細的人呢。”
“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形容一個男人的話。”
“不是男人,隻是一個男孩子呢。”
“那總有一天會長大的——”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身後的波動使得兩人的身體緊繃,幾乎是同時,兩人的身體一左一右往兩邊跳去,而一條巨大的觸手則是轟擊在了之前兩人的中間位置,揚起一陣砂石。
葉曦立刻拿起放在手邊的瑟亞歐尼斯,“小秋。”他的聲音中帶著焦急,看向了自己得到另一邊。
“咳咳,咳。”林秋勉強站起身來,右手的手臂上有著一道淺淺的傷口,紅色的血從中慢慢地滴落,“沒事。”她往著葉曦的地方露出了讓其安心的微笑。
葉曦透過砂石看著林秋的笑容,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之後他的眼睛瞪大了,那一些紅色的液體映入他的眼簾,慢慢地滑落。
“你。”他的聲音變得嘶啞,
“沒事的啊。”林秋剛想這樣說,結果一隻巨大的觸手再次從天而落,“嗯哼——”她抱著自己的右臂再一次滾到在地上,躲開那個致命的攻擊,同時精致的小臉變得慘白,那道傷口撕裂了開來,血紅的血染紅了大地。
“秋。”葉曦的臉一瞬間也變得慘白,
“真的,沒事的。”林秋壓著自己的右手,想擠出一個笑臉,結果被那刺骨的疼痛弄得隻能咬緊了牙關,看了一眼邪眼,隻能默默地向著遠離它的地方爬去。
“dasidsifjsad”但那隻邪眼嘶吼了一聲,並沒有要放過眼前的人的意思,身體飄起,也朝著林秋移動的方向飄去。
“小秋。”一旁的葉曦握緊了手中的劍,臉上露出的是心疼和怒火並存的神色,然後他閉上了眼,01秒過後,一陣踏碎大地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隨後則是一陣音爆,一道殘影在瞬間就來到了邪眼的正麵,擋住了邪眼前進的方向,
“別給我靠近她!”一聲怒吼隨著一道劍光落下,那是燃燒的劍,從邪眼身體正中心一斬而過,
像是一陣破碎的聲音響起,無數纏繞在邪眼本體前的觸手不斷地脫落,然後,在所有的觸手脫落之後,那孤零零的眼睛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嗚————”邪眼發出了類似於痛苦的叫聲,待它平靜下來之後,那本來就十分恐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黑暗,
“人類,斬滅。”這次它沒有再說出那聽不懂的語言,而是用生澀的語言說出了這句話。
葉曦沒有去搭理它,而是再一次舉劍,瑟亞歐尼斯的劍身上再一次發出了耀眼的光,而握劍的手上那血也一滴一滴的落下,落下那本就是黑色的土地上。
“不要。”身後的林秋無力地搖了搖頭,
葉曦拿劍的手微微一頓。
“不要,曦。”林秋精致的小臉上有著淚落下,“不要啊,不要丟下秋一個人。”
葉曦的手在微微顫抖,那本應斬出去的劍遲遲沒有落下。
瑟亞歐尼斯是聖劍之首,它的力量不是普通的人類可以承受的,強行使用,那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人類,你猶豫了,”那一隻邪眼眼中露出了嘲笑的神色,“果然人類,貪生怕死。”它的身體慢慢地後退,葉曦靜靜地看著它,眼中的火焰慢慢地消失,慢慢地把舉起的瑟亞歐尼斯放下。
那邪眼眼中的嘲諷之色越來越濃,慢慢地,它到達了那個黑暗的深不見底的洞口的旁,再一次,看向了葉曦和林秋,
“你們就在黑暗中無力地死去吧。”說著,它就那麽直接跳入了那個洞口。
葉曦就那麽看著它離開,保持著持劍的姿勢,直到邪眼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之後,他扔下了那把劍,跑到了林秋的身邊,輕輕地扶起了她的身體,“沒事吧。”他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擔心。
“沒事的。”林秋奮力地靠到了葉曦的懷裏,“隻是流點血罷了。”她的臉上還有著淚痕,但此時露出的是無畏的笑。
“我馬上給你包紮。”葉曦沒有再說話,用自己還流著血的手從衣服裏拿出了紗布,可是手剛一碰到,那白色的布便已經被染紅了,葉曦看著這一幕,慌亂地把手放在衣服處想要擦掉那血跡,可是血卻一點一滴地從手上的傷口處滲出。
正當葉曦有些慌亂的時候,林秋搖了搖頭,“沒事的。”她的小手握住了葉曦的手,“沒事的,就用它吧。”她用手指向了那染紅的紗布,“可是血——”葉曦正想說什麽,林秋輕輕地卻又堅定地搖了搖頭,“沒事的,因為是父親的血。”她的臉上露出的是溫柔的笑。
葉曦看著那恬淡而溫柔的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好吧。”他沒有再拒絕,開始為林秋包紮。
“那個,為什麽呢?”在包紮到一半的途中,林秋突然問出了這句話,
葉曦微微一愣,隨後用平靜的聲音說,“因為,我覺得用我的命換它的命太不值了,它孑然一身,但我的身後卻有著許多的羈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下次,就算沒有那把劍,我想我也能解決到它。”那平靜的聲音有著力量。
“是嗎?”林秋微微地笑,沒有再問下去。
葉曦看著林秋微微地閉上的眼,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啊,最重要的是,你就在我的身後啊,所以,又怎麽能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葉曦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從邪眼進入那個黑暗之洞中已經過了十分鍾了,葉曦和林秋默默地盯著它,沒有什麽動靜所帶來的平靜給他們的是更大的心理壓力。
在時鍾剛好轉動到十分鍾那一刻,那個黑暗之洞中突然發出了一道光,連接了天空,林秋和葉曦抬頭,在那遙遠的天際,有一顆星辰也發出了光,連接了黑暗之洞發出的光,瞬間那道光變成漆黑的顏色,覆蓋了島上四分之一的天空, 也包裹進了葉曦所在的地方,
“那是,星宿三嗎?”林秋看著那顆星,輕輕地呢喃著。
“星辰,黑暗。”葉曦望向天空,眼中中有著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後他立刻拿出了通訊器,準備通信,可是卻隻有一直嘟嘟嘟叫著的聲音,
“空間封鎖。”林秋看著這一幕,輕輕吐出了這幾個字。
“估計也隻有這個可能了。”葉曦隨意地把通訊器放在了一邊,周圍的黑暗越來越濃,就像是起霧一般,變得難以看清周圍的景色,葉曦把林秋放在自己的懷裏,同時緊緊握住了那隻手,“千萬別放手。”他默默地叮囑著,林秋靜靜地點頭,
兩人就那麽慢慢地看著那黑暗覆蓋了這片大地,然後,同時,閉上了眼。
在遙遠的黑暗之地,一隻巨大的邪眼看向了天空,那星宿三的光芒變得黑暗灑向了大地,它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中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還是從西開始啊。”一聲低語從那黑暗的空間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