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家子的窩裏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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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癩萍子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這個茅坑填掉,我就站在這裏罵你到你全家絕種,你這個一跑路滿頭癩皮塊塊飛的人,你這個家裏連死貓死老鼠都不想去的人”

    “劉季你罵就罵我怕你啊,不要以為你們姐妹三個我就怕,人多欺負人少,我告訴你啊,我癩萍子家裏也是有人的,我不怕你,你再凶凶不過我,我要拿手裏的小楸把你牙齒打光,我要把你們姐妹三個細逼的乃頭都掐掉”

    黃潢小姨劉琴:“我罵你了嘛,我又沒罵你,像瘋母狗樣的沒教養的東西”

    黃潢大姨劉月:“這種人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種,亂罵人,你們大家都評評理,我們姓劉的姐妹幾個都是講理的人,這個野種說我們姐妹三個欺她一個,她家把個茅坑挖我家劉季院子旁邊,她這野種還有理罵人,她”

    “挖你家門口了嗎,我挖在自己家門口,嘴上牙齒往外飄,你還要咬人哦,我癩萍子”

    黃潢背著肩包回到家門口,就看到自己媽媽劉季、小姨劉琴、姨媽劉月在大路上跟鄰居癩萍子嬸子進行撕逼大戰。

    抱起看得興高采烈的小表弟李磊的大腦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問:“怎麽回事,吵什麽呢她們?”

    “哥,你到家啦!”李磊看到黃潢歡喜得眉飛色舞,稚氣地說:“不知道她們吵什麽,煩死銀了。”

    嫌煩還看得這麽開心?!黃潢使勁揉虐他的大頭,聽了幾句就知道了原委。

    他喊:“媽,小姨,姨媽,癩嬸子,你們別吵了,一點小事傷和氣值得嗎?”

    劉季戰鬥太投入,這才看到他,怒目而視:“死回來也不打diàn huà,不會讓你死鬼老子去接,你這麽能走,二萬五千裏長征怎麽不去!”

    黃潢縮了縮頭,自己真是無妄之災。

    李琴臭美地甩甩自己的波浪發,說:“我家大帥哥回來啦,二姐,你真是的,好好的罵他做什麽,孩子懂事怕你們辛苦不要接還不好。”

    “我家肉過來讓我好點瞟瞟,乖乖隆地咚,又長高了,老二啊,你瞟他,像是壯了點”這是黃潢大姨劉月。

    黃潢有點顫,小姨和姨媽這麽肉麻,他吃不消。

    黃潢跟周圍觀戰的一些閑的蛋疼、胸疼的村裏的長輩問好,硬著頭皮勸還在罵癩嬸子的劉季:“媽,回去吧,丟人死了,雞毛蒜皮的事有什麽好吵。”

    “罵不過才丟人,我要把她腸子罵出來。”劉季說。

    你和姨媽小姨三個人都幹不過人家一個,看人家癩嬸子手裏有個小鐵楸怕的吧?真是的,就會跟我橫。

    黃潢過去半扶半推癩嬸子,很小聲說:“癩嬸子你回家吧,別跟我媽見識,我媽就嘴上罵罵,沒壞心眼,就算罵也罵不過你,我們村裏說罵人哪個有你厲害”

    癩嬸子歪著頭:“還是你這個小的懂事,你說嬸子在自己家門口挖個茅坑,不就靠近你家圍牆嘛,離你家門口遠著呢,你媽就這樣”

    黃潢把癩嬸子勸到她家門口,朝裏喊:“呆猴你出來。”

    呆猴是癩嬸子的兒子,屬猴,為什麽加個呆,因為他真呆。小時候黃潢調皮經常欺負他,他就說:我媽媽說了,我頭是塑料的不能打,我手臂是銅的,你打我手臂。

    呆猴還有個很呆的愛好——發呆,放一天假他就在家門口坐小凳上發一天呆,放兩天就發兩天,暑假寒假皆如此。偶爾他發呆覺得無聊,也會做有意義的事——數螞蟻。

    呆猴看到黃潢有點怕,童年陰影,他說話歪著頭——遺傳?他說:“黃潢哥你回來啦?”

    “嗯。”黃潢嘴角上揚,看著他笑了笑,呆猴其實比他大一歲,家裏給他外鎮買了個高中,現高二。

    黃潢說:“帶你媽進去。”

    呆猴木木地“哦”了一聲。黃潢問:“你媽媽跟我媽媽吵架你怎麽不勸?”

    “怎麽勸,我不懂。”呆猴不像說假話。

    癩嬸子說:“黃潢你跟我家的處好點,年紀差不多,你們兩個處得來。”

    黃潢笑著說我回去了,離開了癩嬸子家門口,黃潢心想,這一家子智商真有問題,難怪親戚都不打交道。

    回到自己院子,劉季姐妹三個把戰場轉移到了家裏。

    姐妹三個,一個對一個,把自家老公訓得抬不起頭。

    黃潢跟自己小姨夫大姨夫打了招呼,又看看廚房裏的老爸,笑想:我是同情你們的。

    “周寶林你這個人怎麽屢教不改,像個大煙鬼子,一有功夫就抽煙,抽抽抽,早晚要抽死”姨媽劉月是指著鼻子罵,大姨夫周寶林耷拉著眼,嘴裏叼著煙,兩手在殺魚,劉月罵他他無動於衷、麵不改色,一看就是身經百罵的人。忽地,他作死地“哢哢”吐了口痰,劉月罵:“嘔心啊,就吐院子裏,你自己舔掉。”

    周寶林反抗:“我鏟掉不行,不要罵了,天天罵我也煩呢。”

    周寶林在院子裏找了個鐵楸,把痰和拾到出的魚鱗魚內髒都鏟了,劉月說:“你鏟到哪裏去?”

    “鏟給雞吃啊。”周寶林甕聲甕氣地說。

    劉月罵他說:“你眼睛發町(瞎)哦,你吐的痰在裏頭呢,把雞都毒死怎麽辦?”

    “兮兮,兮兮兮”黃潢小姨夫李根成在擇菜,連襟的慫樣樂死他了。

    黃潢小姨劉琴說:“你擇個菜擇這麽慢,午飯你不要吃了吧,發現你什麽用都沒有。”

    “才洗護都雄四,不齊綸巾剖能去(菜裏頭都蟲子,不擇幹淨不能吃)。”李根成辯解。

    劉琴沒好氣地說:“舌頭捋直了,人話都不會說了,我怎麽嫁給你這個笨蛋。”劉琴美美的把頭發朝後紮了起來,蹲下幫李根成擇菜。

    “可騰就我樂,你黑耀鵬(一會兒就好了,你不要弄)”李根成說。

    劉琴認真聽,才能聽懂自己老公說什麽,說:“不要吹牛,讓你一個人擇能擇到晚上。”

    黃潢在院子裏陪李磊玩,問李磊:“你爸說的話你聽得懂嗎?”

    “聽不懂。”李磊對黃潢家的大狼狗很感興趣,在嚐試著騎到狼狗背上。

    黃潢聽了李磊的回答“噗”地就笑,自己這個小姨夫也是奇葩,他很小的時候就子承父業進了一家大型煤礦做技工。跟著單位經常在各個國家和全國各地開礦,他這個人又有個喜歡學方言的怪癖,導致現在說的話不倫不類,不知道他情況的人還以為他說的外語,以為他是外國人

    “夯鏜嗨樂麅麅。”李根成朝黃潢喊了句,黃潢笑著向小姨夫點點頭,就去廚房看看老爸老媽做的什麽飯菜。

    李根成張著嘴:我叫他來聊聊,他怎麽點頭人不過來,什麽意思。

    劉琴漂亮的丹鳳眼斜著老公,想了一會兒,兩隻手抻著地,笑的眼淚水兒都流下來了了。

    劉季覺得她們姐妹三個被人欺負,自己老公也不幫忙,廚房裏,她一肚子火地對黃愚公挑三揀四,嫌他這個菜炒鹹了那個菜炒淡了,哎喲,哪兒哪兒都不好。

    黃愚公隻會“嗬嗬”“哈哈”“恩恩”,黃潢發現自己老爸有向大姨夫進化的趨勢。

    看看大姨媽小姨她們,黃潢想到一句老話: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因為滿世界跑的李根成難得放假回來一趟,所以劉季邀請到自己家聚一聚。

    家裏準備的飯菜很豐盛,雖然家裏現在很困難,劉季也不會露出寒磣,雞鴨魚肉大碗裝,螃蟹蝦子盤子滿。

    中午飯桌上,黃潢和李磊還有特殊照顧,一人一個大碗,大碗裝著大骨頭。劉季說:啃,可勁兒啃。

    李磊啃得一臉油,黃潢啃得一臉油。

    第二天親戚們回去了,黃愚公和劉季才問起黃潢在鹽都的情況,唐叔叔很守信,沒有把黃潢在外麵情況傳過來,大約是人和人的想法不同?黃潢說自己好好學技術呢,劉季說好好學就對了,才多大人,老想出去打工能打什麽工,在那個學校能考大學的話,最好還是想著考大學。

    第三天一大早,黃潢就返回鹽都,劉季把他送走後回到家就發火,昨天黃潢看她鞋底爛了,讓她買鞋子,她怎舍得買,錢恨不得辦成八瓣花。黃潢不知道什時候買了雙新鞋藏在門後麵。

    還不是她給的錢,她才不要。

    黃愚公說她:哪有人像你這樣,發脾氣還一臉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