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樣子，很難讓人相信吧……”魯康老爺子指著自己的身體，微笑地說道。

    “是……魯……杜老爺子，您這究竟是……什麽情況……”杜小白又感覺自己的腦袋跟不上趟了。

    “看在你是瑤瑤大哥、很細心照顧那些孩子、又來給我送酒的份兒上，我就給你講一講，關於酒的故事，你想不想聽？”魯康老爺子又喝了一口酒，看樣子他度過了酒的適應期，不會醉了。

    “老爺子，您請講，願聞其詳。”杜小白正襟危坐。

    杜康老爺子打了個酒嗝，緩緩道來：“我本是軒轅黃帝手下一個芝麻小的官，負責看管糧食。那時的人間風調雨順，糧食總能豐收。可是當時沒有倉庫一說，我隻能將所有的糧食儲於山洞，後來糧食黴壞，正在和異族打仗的黃帝大發雷霆，下令如若再看管不力，便要將我行刑處死……”

    杜康老爺子眼神飄向遠方，沉浸在遙遠的回憶當中：“幾千年過去了，如今我想起當時黃帝盛怒的模樣，仍然心有餘悸……當時我想盡了法子，發現將糧食藏在樹洞裏不會發黴，才活了下來……誰知那幾年風調雨順，連年好收成，糧食到處都是。裝在樹洞裏的糧食顧不上用，幾年以後，經過風吹、日曬、雨淋，慢慢地都發酵了……”

    “一天我上山查看糧食時，突然發現，一棵裝有糧食的枯桑樹周圍躺著幾隻山羊、野豬和兔子。開始我以為那些野獸都是死的，就想把這些野物弄回去讓大家吃個野味。誰知走近一看，發現它們還活著，似乎都是在睡大覺。當時我正在納悶兒，一頭野豬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它一看見我，馬上就竄進樹林離去了，緊接著，山羊和兔子也醒來逃走了……”

    “那時我也隻是覺得莫名其妙，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我又發現兩隻山羊在裝著糧食的樹洞跟前伸著舌頭舔著什麽，為了不驚擾到它們，我躲到一棵大樹後麵觀察，隻見那兩隻山羊舔了一會兒之後，也搖搖晃晃起來，沒走多遠就都躺倒在地上……我感覺很奇怪，就趕緊跑過去，想看看剛才山羊舔的是什麽東西。不看則罷，一看把我嚇了一跳！原來裝糧食的樹洞已經裂開了一條縫，裏麵有一小股水正在不斷往外滲出，原來山羊是舔了這種水才倒在地上的，那水聞起來特別清香，我嚐了一口，味道雖然有點辛辣，但卻特別醇美。我越嚐越想嚐，最後一連喝了幾口，隻覺得天旋地轉，剛向前走了兩步，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我醒來以後，用隨身帶的罐子裝了一些水回去呈給黃帝。黃帝聽完水的來曆，又仔細品嚐了那些味道濃香的水，立刻召集大臣商議。大臣們都認為這水是糧食的元氣，並非毒水，應該給這種水起個名字。當時，負責造字的大臣倉頡提議說，酉日得水，咱就造個‘酒’字吧！這就是酒的來曆。”

    出生於現代的杜小白聽得入了迷，不禁歎道：“原來酒是這麽來的……那瑤瑤讓我偷偷帶來的酒就是這樣釀出來的嗎？”

    杜康老爺子搖搖頭，詭秘一笑：“當然不是，你仔細聽來，現在才講到關鍵。後來，黃帝讓我負責釀酒，經過年年改進，當時做出的酒至香至醇，很多老百姓即使不吃飯也要來一口就喝，那時老爺子我可是風光無兩啊！後來，有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那一年又是黃帝統一三大部落，建立部落聯盟五十六年的日子，合宮內舉行盛大宴會，請來了各部落首領。黃帝命我給每人敬一碗酒，人們也向黃帝敬酒，宴會裏歡聲笑語，熱鬧非凡。正在這時，一條巨龍突然從天而降，把頭一直伸到擺在宴會上的大酒壇上，聞來聞去……”

    “龍？老爺子，你說的是，龍？真的有龍？”杜小白大驚道，他雖然已經相信了魯老爺子的故事，但是突然亂入的一條龍讓他措耳不及。

    “對，就是一條巨龍，當時把所有的人都嚇壞了，但是，那酒壇子口太小了，龍的嘴怎麽也伸不進去，當時大家誰都沒敢動，隻有黃帝不慌不忙地走到巨龍跟前，把酒壇裏的酒倒進一口大碗裏，然後送到巨龍嘴邊，巨龍一飲而盡，等黃帝再倒第二碗時，巨龍騰空而起，轉眼間便飛得無影無蹤了，人們這才鬆了一口氣。之後，黃帝又令我給大家敬第二輪酒。誰知，我走到酒壇跟前還未來得及倒酒，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差一點把我醉倒。後來給每人敬過酒後，我就覺得自己渾身舒暢，飄飄欲仙。那個時候我心裏就明白了，一定是巨龍的龍液落進酒壇所致。”杜康老爺子繼續說道。

    “龍的口水啊……好惡心……”杜小白覺得自己的胃裏開始翻江倒海。

    “小子，那可是龍的口水，”杜康老爺子飛了一個白眼，繼續說道，“早就傳說龍是不輕易流口水的，人若喝了龍的口水，就能延年益壽，長命百歲。後來，我乘人不注意時，從那個有龍液的酒壇裏打出一碗酒，倒進另一隻酒罐內，那罐酒味道變得也很香。宴會結束後，我偷偷保存下來了那壇龍液水酒，每日隻喝一小口，就那樣，老頭子我一直活到一百七十三歲……”

    “一……一百七十三歲……”杜小白目瞪口呆。

    “我死之後，來到陰間，當時的噬魂花很少，絕大部分還是花骨朵，也沒有迷霧籠罩，在領路人的帶領下很容易就過了噬魂花區，當我穿過雪花穀來到忘川河的渡口準備過河時，天上突然烏雲籠罩，那隻巨龍出現在了天際……”講到這裏，杜康老爺子滿麵紅光，讓人分不清是興奮還是酒勁湧了上來，“那隻巨龍看到我仿佛看到了熟人一樣，一直跟在我乘坐的船隻上空，陪我過了河才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我見到了第二任配發失憶湯的湯婆。”

    “第二任配發失憶湯的湯婆？那孟婆婆是……？”杜小白問。

    “伊伊是第三任，也是在任時間最長的，所以人間熟悉她的比較多，因為她姓孟，孟婆的稱呼也就傳開了。但實際上，在她之前已經有了兩任湯婆，相傳，第一任是女媧鳳裏犧，也是現在陰間人民嘴裏尊稱的聖母。她法力非凡，陰間現在很多的規矩仍舊是她當時所創，隻是後來並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她所創造的三生石也隨她一起不見了。唯一可能知道她信息的第二任湯婆夏虞，始終守口如瓶。不過一些法力在她更加手裏發揚光大。當時她見巨龍護我前行，就問了我在人間所做的事情，知曉之後，便問我是否願意保留人間的記憶，在陰間繼續釀酒，她可以繼續提供龍口水，因為那條巨龍是她的寵物之一。”

    “寵物龍……”杜小白有點無語，人間奉為神仙的龍，在人家這裏卻隻是一個小寵物，“不過孟婆婆讓您繼續釀酒，看來這龍母夏婆婆也是個好酒之人啊……”杜小白摻話道。

    杜康老爺子嘿嘿一笑：“能讓我繼續釀酒喝酒，我當然願意了！你偷偷拿來的酒，就是當時釀的，這可是好幾千年的龍涎陳釀酒。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想保留人間的記憶，或者達到某種交易，魂魄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因為不喝失憶湯是不行的，失憶湯裏還有保護魂魄免受位麵張力傷害的效用，是必須喝的。當時夏婆婆為了留下我的記憶，保留了我魂魄裏的金屬性，代價之一就是要換個身體存活，可是當時軀體有限，我就隻能更換了這麽一副侏儒皮囊……”

    杜小白連連擺手讓魯老爺子停下，他問道：“老爺子，我已經跟不上你的話了，達到某種目的？魂魄可以達到什麽交易？保留金屬性，這些話……請恕晚輩實在聽不懂……還麻煩老爺子解釋一下。”

    “難道好幾千年之後的你們現在還不熟悉五行嗎？”杜康老爺子奇怪地問道。

    “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我就知道這個……”杜小白有點不明白老爺子的用意。

    “沒錯，不過看起來，恐怕你也隻是知其表而不知其理……”杜康老爺子突然麵沉如水，無比嚴肅地說道，“小子，你可豎起耳朵，記住了！五行，存在於世間萬物，天、地、人、心、情，都可以用五行之理來解釋。當你明白這個之後，你的眼界便會豁然開朗。”

    杜康老爺子雖然隻有一米高，現在在杜小白的眼裏卻是無比高大。杜康老爺子看著專心聽課的杜小白，繼續說道：“世間變化、風雲際換、情愛恩仇，等等，都來自五行運轉。用五行，咱們可以看到事物的變化規律，人心的應變選擇。咱們可以看出任何事物是缺少了哪幾行，又是哪幾行在起主導作用。用五行，咱們可以擇利避禍，甚至可以窺探宇宙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