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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顧彥卿決定去拜訪一下那位老人。

    他根據老人留下來的地址，找到了那個老人居住的小屋。

    就在開門的那一瞬間，顧彥卿看到老人那一刹那，愣住了。老人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和當時見麵的時候，精神狀況也有些不同。他本就灰白的頭發，此刻看起來，已經全白了。老人的眼神有些渙散，看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好。

    老人將顧彥卿請進了屋內，顧彥卿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間屋子並不大，家具和家電設備，都比較簡陋和陳舊。但是這間老房子，並沒有什麽發黴的怪味。朝南的方向，恰當的通風口。簡單來講，這間老房子應該住的不難受，除了有一點小之外。

    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房間收拾地很幹淨。老人應該是平時對這個房子，有過整理和打掃。

    顧彥卿看著老人有些傷感的眼神，緩緩說道:“老人家，您好。我這次來拜訪您，是有一些問題，想請教您一下。我知道，說起您女兒的事，會引起您比較悲痛的記憶。但是，請您諒解。我是想幫您的！”

    老人抬了抬眼眸，看了看顧彥卿，輕聲說道:“小夥子，有什麽問題，你盡管問。我會把我知道的，詳詳細細地告訴你。我知道你是好意，想幫我。”

    “老人家，上次您跟我說，這張寫著西橫街18號的字條，是一位jǐng chá交給你的。我有一點疑惑，這位jǐng chá怎麽會突然間，交了一張字條給您，並且和您說，找到這個字條上的地址。這家咖啡屋的主人，會幫您找到您女兒。”

    老人想了想，緩緩說道:“當時，我收到這封匿名信，我還在想，這應該是誰的惡作劇吧。上麵沒有寄信人的信息，封麵上隻寫了我的名字。但是，我還是好奇地打開了它。裏麵放著兩樣東西，一張紙條和一張zhào piàn。當我看到那張zhào piàn時，我就知道，這不是惡作劇。這是有人，有人要告訴我，關於我女兒的信息。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有一瞬間，腦袋是空的。這樣一張zhào piàn放在我的眼前，我的心情難以言說。所以，所以我跑到了小區大門那裏，去問了小區的門衛。可是，他和我說，並沒有發現什麽陌生人來過這兒。但我，還是拿著匿名信去了jǐng chá局。當我拿著這封匿名信去警局報案的時候，jǐng chá卻和我說，沒有辦法確定是誰送來的。因為我住的小區，比較老舊。所以，jiān kòng設備非常差。尤其這封信，隻有一個空的信封包裝，封麵上除了我的名字，沒有寫任何東西。當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jǐng chá的時候，jǐng chá和我說，是我精神恍惚了，是我年紀大了，越來越想自己的孩子了。我想，誰都會認為，這隻是誰的惡作劇吧。但其實，在打開信的那一霎那，那張zhào piàn上的孩子，我認識，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是我的女兒，那是我的苦命的女兒。”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jǐng chá並不相信你，是嗎？jiān kòng裏沒有任何人來過這個小區，甚至有一些死角，再加上，這件事情發生在30年前。我想，不管跟誰說，都會覺得您是精神不正常了。”顧彥卿柔聲說道。

    “是的，我拿著這張紙和這張zhào piàn，你知道嗎？我去了警局三次。他們可能被我說得有些煩了。再加上，除了這樣一封信，再也沒有過其他任何東西在我家門口出現。但是，我總覺得，它既然交到了我手上，一定不是空穴來風。不管，這是不是誰的惡作劇。既然有了這樣一個線索，那我一定要試試找到我的孩子。就當，替她的母親找到她的孩子。就在我第四次去警局的時候，一個小jǐng chá接待了我，他遞了一杯水給我。然後，他有禮貌地跟我說了一下，關於我女兒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可就在這個時候，他遞給了我一張紙，這張紙上麵，就寫了這家咖啡館的地址。當時，他和我說，來這家咖啡館，有一個叫沐凡的人，他說這個女人會幫我。他說，讓我到這兒來。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就這樣，第二天，我就拿著這張字條，來了西橫街18號咖啡館。之後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顧彥卿停頓了一下，笑著詢問道:“那麽，老人家，如果那個小jǐng chá現在站在你麵前，你還能認出他嗎？”

    老人笑了笑，說道:“小夥子啊，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不至於是個老糊塗。你說的那個小jǐng chá，其實，其實跑了那麽多次jǐng chá局，我也是第一次見。雖說警局裏那麽多jǐng chá，我不可能每個都見過。但是他比較特殊，那個小jǐng chá挺有禮貌的，長得也蠻清秀的。所以，如果他站在我麵前，我還是認得出他的。畢竟，是他將字條給了我，是他告訴我來這個地方，就可以找到我女兒，所以我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語音剛落，顧彥卿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幾張zhào piàn。應該說，那是很多人的證件zhào piàn。上麵的人清一色的穿著zhì fú，看起來十分精神。

    “老人家，您看一下。這些zhào piàn裏麵，有沒有那天，你見過的那個人？”

    老人將zhào piàn，放到自己麵前，仔細地一個一個往下看。但是，當zhào piàn看完之後。老人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小夥子啊，這裏麵，雖然有幾個年輕人，長得確實挺清秀，看起來年紀也蠻小的。但是，這裏麵沒有那個小jǐng chá。”

    顧彥卿愣了一下，輕聲說道:“您需要再仔細看一下嗎？這裏麵當真沒有那天見到過的那個小jǐng chá嗎？”

    老人聽了顧彥卿的話，再一次將zhào piàn一張一張地看過去。然後，放下手裏的zhào piàn，將它們推到顧彥卿的麵前，再一次，搖了搖頭。

    他緩緩說道:“那個男孩兒，皮膚白白的，看起來，應該年紀不大，像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或者說，或者說他是高中生。因為，他看起來，樣子好小。但是這裏麵，我能確定，zhào piàn裏沒有他。”

    顧彥卿慢慢地翻看著老人遞過來的這些zhào piàn，眉頭緊皺，他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安。

    但是，畢竟這是在委托rén miàn前，顧彥卿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笑著對老人說:“老人家，那麽那天，您來了這個咖啡館之後，您有再去過警局嗎？”

    “沒有。”

    “那麽，我有件事需要麻煩您一下。”

    “小夥子，你直說就好。”

    顧彥卿思量片刻，輕聲說道:“請您跟我去一趟jǐng chá局。因為，我想知道這個小jǐng chá，是誰？他對這次查詢你女兒的下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可能需要麻煩您跟我跑一趟jǐng chá局。”

    老人笑了笑，淡然的說道:“這沒問題的。隻要，隻要我能幫到你，隻要你們替我找回女兒。我能做的，我都會去做。”

    隨後，顧彥卿和老人便來到這個jǐng chá局門口。顧彥卿一身西裝，戴著金絲框眼鏡，看起來像是個白領的樣子。

    老人正想邁出腳步準備往裏走的時候，顧彥卿拉住了他，輕聲說道:“老人家，待會兒，待會進去的時候，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碰到了那個小jǐng chá，他問起我來，你就說，我是給您bàn lǐ財產的律師。其他的，千萬不要多說。”

    老人頓了一下，之後，笑著點了點頭，回應了顧彥卿。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進了jǐng chá局。老人剛走到大廳，就碰上了當時第一次接待他的警員。

    “錢大爺，您怎麽又來了？難不成這一次，有什麽新的線索嗎？”

    “張警官，你好！我，我很抱歉，上次給你們添了那麽多麻煩。隻是，我希望你們能諒解。我女兒，30年前，我以為，我以為她死了。可是，可是這封信上的內容，突然間像是一個驚喜，好像在告訴我，我的女兒，要回來了。請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

    麵前的張警官，大約30多歲的樣子，他看了看老人，花白的頭發，衰老的容顏，有些駝背的身軀，突然間有些感觸。

    “錢大爺，不瞞您說，我也是一個當父親的人。我的孩子剛剛上小學。我因為事務忙，所以，和他見不到幾次麵。我知道那種，思念孩子的心情。所以，不存在體諒不體諒，我們這些當父親的，隻盼著兒女好。如果這份匿名信，來源確實。那真是一個驚喜。”

    張警官的話一下子說到了老人的心坎裏，老人笑了笑，臉上很是安慰。張警官向後指了一下，示意他們往裏麵走，會有人接待他們的。

    站在身後的顧彥卿，看了看這jǐng chá大廳的四周。然後，輕聲和老人說:“老人家，您看一下，這周圍的這些jǐng chá，有沒有那天接待您的那個小jǐng chá。”

    老人點了點頭，然後，向四周掃去。等他看完一圈下來，眉頭不禁皺了皺，輕聲回答道:“很奇怪呀。難不成，他今天休息嗎？”

    顧彥卿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和老人說:“可能他今天真的休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既然這樣，那我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老人似乎還是帶有疑問，他再一次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就坐在辦公桌前，還有站在樓道上，忙碌的jǐng chá們，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些人，我前幾次都見過。可是，那個小jǐng chá為什麽這次不在呢？我還想當麵好好謝謝他。”

    顧彥卿隨後將老人送回了住的地方，他安慰了老人幾句，並且，將那張zhào piàn和那張字條，都拿了過來。他和老人說，這幾日，如果有誰shàng mén給了他什麽東西，或者有誰shàng mén來找他的話。請一定要注意那個人，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然後一定要盡快地和他聯係。另外，關於她女兒的這件事情先不要聲張。

    回來的路上，顧彥青卿一直皺著眉頭。一回到了西橫街18號，他便把自己鎖在了閣樓的房間裏，看著那桌上的zhào piàn和字條，陷入了沉思。

    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陸菲上個樓喊了他好幾次，但是，裏麵都沒有回應。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書房的門，打開了。

    顧彥卿笑著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下了樓梯，走到了後廚。陸菲看到他心情似乎起了變化，滿臉疑惑，便跑到了後廚，看看他在幹什麽。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得嚇一跳。

    顧彥卿竟然在後廚，找東西吃，那副樣子，像是三天沒吃飯。陸菲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麽好點子，所以臉上才洋溢著微笑。可誰知道，他就是想問題想不出來，想到肚子餓了，下來找東西吃的。

    “喂，顧彥卿。你就是在吃飯的時候不吃！現在，現在餓了吧？事情呢？委托的事情，你想的怎麽樣了？有什麽解決方法嗎？”

    顧彥卿扒了扒飯，嘴裏塞得鼓囊囊的，吱吱嗚嗚地發出了一些聲音。

    陸菲皺了皺眉頭，對著顧彥卿說道:“把飯吃完，你再說。”

    顧彥卿吃飽喝足之後，看著坐在麵前翹著二郎腿的這個女孩兒，笑著打趣道:“你這，表麵上看起來跟個淑女一樣，背地裏就這副樣子。萬一，李子寒進來了，看到你這樣子。那你怎麽解釋啊？”

    “嘿，我說顧彥卿，你又皮癢了，是不是啊？你是不是欠罵呀你啊？”

    顧彥卿笑了笑，倒也不惱，他輕聲說道:“關於這次委托，我想，等李子寒的調查出來，應該會有一些辦法了。或者說，我們找到突破口了。”

    陸菲聽到顧彥卿的這句保證，心裏算是踏實了一些，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他的能力，但是這比什麽辦法都沒有想出來的好。隨後，陸菲便跑到前廳去忙活了，隻剩下顧彥卿一個人坐在那兒，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看著麵前被自己吃光的飯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