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家村第一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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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旱魃,乃僵屍之王也,上可屠龍吞雲,下能引渡瘟神,雖相貌醜惡猙獰,但可變幻迷惑眾人,蓋以酷淫,則致陰陽不合,妖風能令**不成,所現之處必大旱。

    正所謂:旱魃一出,赤地千裏。瘟疫縱橫,民不聊生。

    ……

    在豫、魯、皖、蘇四省交界地帶有一條延綿幾百公裏的黃河古道,牛家村就坐落在黃河古道豫州段的北側。此村成村於黃河一次大決堤之後,據說是清朝鹹豐年間,已有一百多年的曆史。

    牛家村是在災難出生的,仿佛一夜之間這個村子就在浮屍遍野的黃河大決口邊上冒了出來,如此堅強。

    百年時光一晃而過,滄海桑田幾度變遷,唯有牛家村依然還是那個堅強的牛家村。

    隻是這個夏天一場十來年不遇的大旱,可算把牛家村給旱得外焦裏脆。

    大風起兮,塵飛揚。十裏平川,滿地傷。地都旱裂了,這個秋天肯定要絕收嘍。

    人渴過頭了會生病。大地渴久了,恐怕會生妖。

    農曆月初五,立秋。這天夜裏大概四更時分,睡夢的牛家村突然被一陣緊急的鑼聲驚醒。

    在這個時間點鑼聲響起,一定是有晦氣的東西進了村,要麽是盜賊,要麽是不幹淨的東西。

    牛家村的人們倒也齊心,青壯勞力們一骨碌全都爬起床來,一邊鳴鑼響應,一邊抄起家夥趕出去支援。

    ……

    隻聽有人殺豬般的叫喊著。

    “出人命了……”

    “柳小月死了……”

    “不會吧?這個牛家村最風流的女人竟然死了?”男人們都不由得從心底裏倒抽了一口涼氣。

    ……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柳小月確實死了,死在了自家的堂屋門口,並且還保持著死時的姿勢,仰麵而躺,兩隻大眼睛死死的望著上方一動不動,修長的脖頸上兩個黑色的血窟窿。

    柳小月慘死的消息頃刻間就傳遍了這個幾百人的村子。五更天的公雞剛打鳴,村民們便陸續湧向了柳小月的家。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竟有一些女人穿得花紅柳綠,臉上甚至還帶著藏不住的喜色。

    你看她們兩個聚在一起,一會兒交頭接耳,一會兒對著柳小月的屍體指指點點,甚至還傳出了竊笑聲。

    這他娘的哪是來吊唁,分明是來看熱鬧。

    這幫殺千刀的,也不怕衝了煞,竟然連死人也不肯放過:

    “這天殺的狐狸精死得好啊,終於不能再禍害我們村了!”

    “確實死的好,這就是風騷的下場……”

    “哈哈哈哈……”

    女人們暢快的笑了起來,終於不用日日夜夜防備著自家的漢子去這狐狸精那兒趴牆頭嘍。

    男人們斷了念想,肯定就得乖乖回到自家這一畝分地賣力耕耘,以後終於可以高枕無憂嘍,咯咯咯……

    總之,這狐狸精死了是好事,和諧,牛家村終於又可以回到從前的和諧了。

    ……

    反觀那些五大粗的大老爺們,一個個無不垂頭喪氣,唉聲歎氣。

    這牛家村一百多年才遇到這麽一個絕色美人,怎麽說死就死了呢,到底是哪個喪天良的血孫羔子下得?

    她的身上可是有魔力的,漢子們猶記得當初一見到她,自己身上的熱血就會暴烈的奔流。

    可這麽一個豔絕全村的幺蛾子到底是怎麽死的呢?難道是哪個血孫羔子因為貪圖人家的美色,強行貪歡不成把人殺了?****的,那也犯不著shā rén啊,真他娘的狠!

    一個個比死了自己婆娘還難受,就連五十有六的老村長牛老頭,此時也不由得暗暗歎息。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幺蛾子平時看起來風流成性,不過是故意做作給村裏人看而已。因為他從未“看”見她真把村裏任何男人放進家裏。至於村裏的婆娘們為什麽那麽恨她,還不是因為她太過耀眼唄。

    為什麽牛老頭這麽清楚?那是因為他與柳小月的家僅有一牆之隔,而這個“看”字足以說明這牛老頭沒少在大半夜的趴牆頭,倒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悶騷。

    村子裏哪個男人夜半更上過人家的門,哪個又被慘揍,這老悶騷可算是了如指掌。自己那不爭氣的大兒子牛大壯就是一個,番五次騷擾人家,左臉頰被人耳刮子扇的比右臉頰厚了一倍。

    這娘們可是有點功夫的,不然憑她孤兒寡母,怎麽可能在這牛家村清白的立下足。

    小公雞想上白天鵝,你也得有飛天的本領,很明顯,牛大壯沒有,全村的漢子都沒有。

    可既然不讓人碰,柳小月為什麽又故意在牛家村所有男rén miàn前賣弄風騷呢?關於這個問題牛老頭想不明白,其他的漢子們也想不明白。

    也許真像女人們說的那樣,柳小月就是故意來禍亂這個村子的。她讓男人們抓狂,讓女人們嫉妒,她輕易的就讓牛家村男女老少的心裏都燒起了一把火。

    試問,整個牛家村哪個女人敢在大白天一絲不掛在村前的河裏忘我的嬉戲?哪個女人又敢隻披著一層薄紗無視所有人在村裏穿街而歸。

    這把火燒的紅彤彤,熱燙燙,憋屈屈,讓人有種咽不下去卻又吐不出來的滋味。

    或許牛大壯這個混蛋就是被這把火給憋瘋了的吧。

    想起牛大壯這個不肖子,牛老頭腦海裏突然又閃過了那恐怖的一幕,當下打了一個冷戰,隻怕這個血孫羔子已經……

    縱然已經意識到危險,這牛老頭卻還是尋了私護了短,他竟然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之前看到的一幕。

    紙裏終究包不住火,一直在為柳小月驗屍的老神婆突然陰沉沉的說道:“經過老身仔細檢查,柳小月生前曾與凶有搏鬥的痕跡,在她的指甲裏殘留黑色的皮毛,應該是凶者身上的,隻是這皮毛聞起來十分腥臭,恐怕……”

    不等老神婆說完,有個多嘴的婆娘撲哧笑著搶聲道:

    “十分腥臭?莫不是這騷娘們饑不擇食,隨便在大路邊上拉來一個叫花子用來泄火……”

    她這一開頭,便又有一些愛逞口舌之快的女人隨聲附和起來:

    “至少也得給人家洗洗嘛,都不嫌髒……”

    “要我看,那要飯的還是個神經病,跟她幹完那事之後,突然發了神經,就把她咬死了……”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惱羞成怒的牛老頭一聲暴喝,總算震住了這幫殺千刀的婆娘們。

    女人們雖然安靜下來,但是她們的眼神依然帶著不屑,積怨太深,她們根本還沒有罵夠,罵到痛快,如同一股憋在體內許久的陰火如果不能淋漓盡致的發泄出來就會難受得睡不著覺一樣。

    男人們察覺到氣氛不對,紛紛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要是哪個不長心眼的男人敢在這時為柳小月說一句好話,恐怕回到家後八天都不給上床,牛家村的女人就是這麽霸氣十足。

    就在這種充滿huǒ yào味的氣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忽然從柳小月的屍體前緩緩回過頭,目帶恨,望向了那些殺千刀。他一定非常難過,那一雙原本黑亮的眸子早已哭得紅腫。

    “哎呦,你們看,這小賤種哭了!他娘死了,他也知道難受了呀,哈哈……”突然有個婆娘帶著挑釁和嘲弄的口吻來了這麽一句。

    頓時,人群裏又亂哄起來。

    “媽的,昨兒傍晚還往俺家二丫身上潑尿,報應來了吧,今天死娘,明天死的就是你這個小賤種!”牛二蛋的婆娘挺著壯實的大胸脯,狠狠盯著小賤種,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給他一頓狂揍。

    “哼,那天他偷看俺家小花洗澡被俺逮個正著,這個帳俺還沒跟這個小賤種算!”

    “那可不,這個小臭不要臉的,有天夜裏還爬上了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