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色即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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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璽堂公司─

    仿佛天空中有一大片厚重的烏雲,正盤旋在大樓的屋頂上方久久不散。

    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指得就是現在的情況。

    折騰了一上午,門口外的暴動終於清淨了下來,但仍有幾隻活像個蟑螂那般,死守在門口外搶第一時間捕捉到boa的身影。外麵鬧得沸沸揚揚的,公司中的高層主管卻出奇的平靜,絲毫沒有半分波動。

    董事長杜立康今天也一如往常中午才來公司,沒有招開緊急會議,讓員工猜不透為何他的反應如此地從容。

    這時候,有一名中年男子進了電梯內,停在某一層樓的電梯門打開了。

    他的皮鞋踏在花崗岩地板上特別地輕脆而響亮。

    開啟辦公室的門之後,他的視線便落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身上。

    杜立康安然地躺在高級的按摩椅上,雙眼依舊緊閉著。“……進來吧!等你很久了呢……知道你欠我二個解釋嗎?”桌上的一杯經典奶茶似乎才剛泡好,淡淡地飄著一股奶香。

    金析苑輕啜了一口,很是滿意地抬起眼眸。“好像有這麽回事……不過我認為那些事沒有解釋的必要,一切都很了然不是?”

    金析苑一臉雲淡風輕的神情,聽在他的耳中很不是滋味。而此刻的反應又是如此的平淡,杜立康的臉色不自覺地露出一抹驚愕。

    昨晚nancy的意圖很明顯,表麵上講得頭頭是道,卻沒想到她對boa的恨意會這麽深……針對她如此小人的報複動機,杜立康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那是她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他不想去幹涉。不過也多虧了nancy,他現在才能抓住boa的把柄向金析苑談條件。他本來想給boa一次留下的機會……不久前她代言的廣告不僅替公司多了一筆收益,同時又提高了形象。

    如此前途無量的人,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挽留下她。

    可惜……她居然會是杜翊芠的情敵,以各方麵來說……杜立康更不想失去金玹煥這完美的女婿。

    不久,杜立康起身走來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瞇著眼開了口。“好既然這樣那我也長話短說了……我一直都很中意玹煥這孩子,我們翊芠對他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不過……我希望玹煥可以給翊芠一次機會,你明白這意思吧?”那一副容不得拒絕的口氣,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金析苑的臉色依舊沒有動靜,不過真正了解他的人會提高警覺……這是他暴發前的寧靜。“……我明白。”

    將內幕消息賣給了記者的那人是誰?他認為已經不重要了……所有的疑點都指向杜翊芠,但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一切都無所謂了!反正白淨函從來都隻當這份模特兒工作是第二副業,隻怕學校那邊的風波更不好處理。

    杜立康顯然誤會了金析苑的意思,臉上難掩雀躍的表情。“喔!我記得這星期日夫人就要來台了,翊芠很想見她一麵,不如也───”自顧自地說著,似乎有些踰越了。

    金析苑從容地捧起奶茶,垂著眼簾緩緩地輕吐道。“董事長……您何必這麽費心呢?感情方麵的事……讓他們順其自然就好。決定權也不在我身上,您應該要問玹煥和白小姐。”話一落下,馬克杯中的奶茶一分不嚐地放回了原處。

    你……”

    從進門到現在,金析苑正眼也不瞧他。“不用擔心……我想杜秘書應該已經問過了。那不打擾您,我先離開了。”無奈金析苑的話中保留著尊重、客氣,使杜立康挑不出語病來。

    就隻能這麽幹瞪著眼,望著他的身影翩然離去。

    杜立康自然聽懂了金析苑的話中之意……他氣惱,氣惱杜翊芠是哪一點比不上那女人?

    隻要成了他的女婿,那這董事長的位子也會手到擒來。

    這是別人多麽想要的聘禮……他居然無動於衷!

    他不會放棄的。不管要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一定要得到金玹煥。

    客廳中的電視桌上,擺著一盤削了皮的新鮮水果。

    一男一女坐在沙發上,電視機雖開著,卻被兩人冷漠在一旁。男子側著臉、啃著一片蘋果。

    他將頭枕在女子的大腿上,很是自然不過地玩轉著遙控器。

    直到某台頻道傳來耳熟能詳的旋律,才將畫麵停格住。

    女子輕撫著他蓬鬆的頭發,指尖流漣忘返著那柔順的觸感。

    這男人沒有經過同意就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真的很無賴又霸道啊!

    最近……怎麽都沒去公司了?”

    聞言,他便轉過頭來,緊盯著白淨函的美眸,“……我比較想陪在你身邊。”

    一對迷人的酒窩在他的臉頰上偷跑了出來,霎那間讓白淨函舍不得眨眼。

    隨後,金玹煥便將咬了一口的蘋果遞到了她的嘴巴前。

    白淨函睜愣了半晌,偷偷瞄向他的眼光……察覺到有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她有點別扭地低下頭,含住了那半片蘋果。

    不經意下,卻碰到了他的指尖,

    見著白淨函難為情的反應,他不禁愉悅地憋著笑。

    自那天之後,金玹煥就沒有去過公司了。隨著時間的洗禮,boa的新聞也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在大家的口中,也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隔天,白淨函去了學校以及公司一趟,辦理著離職的瑣事。

    回到家之後,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擔,臉上多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盡管那決定是多麽主觀又不合理,白淨函卻始終沒有抱怨、責怪過他們任何一字一句。

    金玹煥明白……不管是學校、還是公司那邊的裁決,想必都給了她不少打擊。

    杜立康這幾天也沒有絲毫動靜,對金玹煥如此任性、失職的行為,仿佛他早已預料到了。

    反正也隻是個代理總監罷了,對於那位置不過是一時興起。

    如今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賴在白淨函身旁、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開。

    金玹煥翻轉過身子,伸出手臂環抱著她的腰。“白淨函……來說真心話吧!”

    金玹煥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搞得白淨函一陣驚嚇。

    他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就輕吐在白淨函的小腹上,使她感到很不自然。

    意識到麵前女人的不對勁,金玹煥就舉起手輕撫上她的背、消除人兒的緊張感。

    我們可以互問對方一個問題,但是要說真心話。我先來……聽閻莞兒說你生日那天去了xxpub。而且───”白淨函的身子不再僵硬之後,他便闔上了雙眼。

    一說到那耳熟能詳的名字,白淨函就詫異地挑了挑眉頭。“等等!你們倆……是從什麽時候好上的?”

    金玹煥很是不滿她的用詞,說得他腳踏兩條船一樣。“什麽好上!你這句話很曖昧耶……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話一落下,他又閉上眼往白淨函的懷中貼近了幾分。

    白淨函沒有發出抗議,凝望著身下這男人的臉龐,不由得感到一股挫敗!

    每次都想離他遠一些,無奈力不從心……一跌進金玹煥的懷中,她的身體就老實了起來。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

    正當白淨函內心不斷這麽想的時候,金玹煥就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

    你……是不是懷疑過我就是維尼先生?”

    她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什麽?她連這事都跟你說了!那女人───”

    白淨函這才想起來……那一晚,閻莞兒之所以成功地混進了公司的宴會當中,是因為某個人的關係。

    隻是她現在想不起來那人叫什麽名字……果然,這兩人很早就勾搭上了!

    難怪前一陣子閻莞兒動不動就把這男人的名字掛在嘴巴上。

    別扯開話。”金玹煥的嘴角藏著一抹壞笑,不過白淨函卻沒有察覺到。

    猶豫了半晌,白淨函才毫不保留地吐出了真心話。“……有。我還荒謬的想說……如果我再見到維尼先生的話,就以身相許……你笑什麽?”隻是她正經八百地坦承,卻見這男人的眼睛瞇成了一線?

    金玹煥隨即變了臉色,換上一副很是受傷的口吻。“……怎麽辦呢?如果他哪天又出現了,你就真的不要我了?”他轉過頭來,深情對上了白淨函的眼眸。

    此時,他卻少了幾分平日咄咄逼人的味道,那根本算不上是吃醋該有的神情。

    呃……這就要看金先生的表現了。不過我倒是會考慮他看看……”她故意加強了後半段句子的語意,想看看這男人會有何表情。

    卻沒想到金玹煥隻是緩緩地揚起嘴角,輕撫著她的臉頰。“……你說得可都是真心話?不能反悔喔……”

    發現他不同於以往的反應,雖有一絲不對勁兒……卻說不出是從何而來。“不會反悔……”白淨函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卻沒發現金玹煥眼角一閃而逝的狡獪。“走吧……我想帶你去個地方。”一說完話,金玹煥便爬起身子,輕快地牽起她的手。

    她任由金玹煥的所作所為,很是放心地淺笑著。“去哪?”

    金玹煥沒有說話,隻是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那孩子氣的表情讓白淨函不由得莞爾一笑。

    這男人替白淨函戴上了壓舌帽,還貼心地在她的身上披了一件毛呢外套。

    白淨函雖麵無表情地垂著眼簾,然而心中卻是滿滿的感動。

    在兩人都準備好了之後,白淨函就來到家門外的馬路上,站在圍牆旁等待著金玹煥。

    也許是白淨函倘佯在幸福的情緒當中,壓根沒住意到離她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時候,正悄悄地開啟前門,一雙漆黑光亮的皮鞋踩落於地……踏著來自地獄的請帖,緩緩朝著白淨函的方向走來。

    boa……我等你很久了呢!”

    男子無聲地走到白淨函的身後,凝視著眼前弱不禁風的女子。

    白淨函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嘴唇微張……緩緩地回頭,迎上了這男子炙熱的目光。

    他恣意地欣賞著白淨函蒼白的臉色以及那驚訝的眼眸。

    片刻,男子伸出手指勾起了白淨函胸前的發梢,很是曖昧地放在鼻前嗅聞著。“……我們真的很有緣,對吧?”

    他這番有意無意的話,使白淨函的臉上透露了些許的焦慌。

    她一臉嫌惡地甩掉男子的手指,拉了拉外套就奮力跑了起來……觸及門把的同時,手腕卻被男子給拉住了!

    他毫不憐惜地拖著白淨函的身子,往身後的轎車走去。

    放手!你放開我!”白淨函滿是恐懼地掙紮著,回頭焦急地望著門口……卻不見那男人的身影,仿佛她的呼喊聲就這麽被那扇門給隔絕在外……無論怎麽呐喊都傳不進他的耳中。白淨函身上所披的毛呢外套經過男子劇烈的拉扯,就這麽掉落於馬路上了。

    ……怕什麽?我會吃了你嗎?來吧……某個人也正想見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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