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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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地親吻著她的頭發,金玹煥嘴角的酒窩若有肆意地浮現。

    張輲一則默默地站在一旁,這兩人恩愛的模樣也不自覺令他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三人皆沉浸在美好的氛圍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馬路上停了一輛國外進口的休旅車……女子拉開車門,一雙價位不凡的高跟鞋隨即落地。拆下時髦的墨鏡,插入鑰匙……下一秒便推開了大門。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白淨函微微驚訝了一下,猛地縮回手也離開了他的懷抱,朝門口抬頭望去。

    迎上中年女子犀利的目光,那深邃的冷眸幾乎要把白淨函整人給吸進去。

    這時後,她身後走出了一名女子以及中年男人……那兩人她再熟悉不過。

    金析苑麵無表情地回望著兩人……雖然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但白淨函卻看懂了一切。另一名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受傷的神情,不久又垂下眼眸靜靜地站在一旁。

    過了很久……金玹煥的眼皮才眨了一下,緊閉的嘴唇也艱澀地開了口。

    聞此言,白淨函便握緊拳頭,挺直了背脊。

    從頭到尾都沒有閃避那女人冰冷的視線,雖然成功裝出了一副很鎮定的模樣。

    但這一刻有誰看得出……不僅是身子、連帶她的心都在劇烈搖晃著。

    在那女人麵前,她仿佛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是如此的無助、不知所措。

    她踏著響亮的高跟鞋,一步步緩緩地逼近白淨函……每當那女人拉進一分距離,就猶如被低氣壓給壟罩住……強烈的壓迫感直襲而來,讓白淨函喘不過氣。

    當她一度承受不住就要往後退去的同時,肩膀上便傳來了一股手心的熱度。

    回過頭就瞧見那男人深情的目光……沒有一絲猶豫,白淨函就化主動地牽起他的手。

    隻是這麽一碰觸……就可以感受到那男人給的安全感。幾天過後……

    窗外飄著一陣綿綿細雨,烏雲滿布了天空。

    連續好幾天都不見太陽的蹤影,又冷又濕的天氣直讓人想賴床。一位短發女子撐著傘,靜靜地站在公寓外的街道上。她兩眼無神地盯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纖細的身子仿佛風一吹就會不支倒地。

    同一時間,一手遮著瀏海的男子正匆忙地過斑馬線,他提了一包黑色的行李袋。女子恍然地回過頭來,朝男子的方向緩步而行。

    男子理了理頭發,站在她的傘簷下躲著毛毛雨。“……怎麽穿這麽少?”

    見女子隻披了一件單薄的外套,他便閃過一抹擔憂的臉色。

    那男人可是將白淨函托給他照顧,要是少了一根寒毛他可不好交待。

    張輲一接過傘柄,執意要為她撐傘。

    這幾天……他還好嗎?”白淨函也任由他去,垂著眼眸終究是問了近幾天一直盤旋在心上的事。

    張輲一刻意忽略掉她臉上的失落,若無其事地將行李袋遞到白淨函的麵前。

    ……死不了。看我帶了什麽……”白淨函不感一絲興趣地別過頭去……直到臉頰上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她才倏地回過眼眸來。

    從他的手中接過一隻巨無大的泰迪熊,很是憐惜地撫著它的頭。“這是……?”

    身旁的男子沒有答話,卻見他從褲袋取出了一張信紙,白淨函愣了一會兒才攤了開來。

    白淨函

    &45817;你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嗎?我好想你……你呢?很抱歉,這段時間無法去見你。不要掉眼淚……你知道我會很舍不得。這一生,我的選擇就是你……不管發生什麽事,請一定要相信我。金玹煥

    指尖輕輕滑過這尚未全幹的字跡,仿佛那男人的臉龐就在眼前清晰可見。

    白淨函一把將信紙握在手心中,不過幾天沒見那男人而已……思念竟然遠超過她所想像般地深切。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就這麽落在女子的臉頰上。

    一陣劇烈的酸痛從嘴角邊蔓延開來……白淨函睜大雙眼,百思不解地對上那女人的目光。

    不僅是張輲一、連同杜翊芠也一臉驚訝地啞口無言。

    見此情形,金析苑掌心中的指甲不禁深陷了幾分卻毫無動靜。

    一時間,金玹煥便上前扶住她晃動的身子。“媽!你這是做什麽”確認懷中的人兒毫無大礙之後,才質問起那女人來。

    柳惠妮輕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長得不差啊!先是勾引了我丈夫,現在又對我兒子下手了嗎”

    張輲一和杜翊芠呆站在一旁。兩人雖聽不懂他們之間的交談,卻心知肚明柳惠妮的動機為何。

    阿姨不是那樣的”

    住口!……誰準你叫我了”不等人把話說完,她就舉起墨鏡往白淨函的身上扔去。

    金玹煥眼明手快地扳過她的身子,將白淨函護在懷中。

    同時間,金析苑也猛地抓住了柳惠妮的手腕,眼眸中藏著一分慍色。墨鏡摔落在地麵,鏡片上的裂痕仿佛就此象征著無言的結局。

    那男人義無反顧擋在白淨函身前的畫麵……不禁令杜翊芠險些站不住腳。

    白淨函過了一會兒才從驚嚇中清醒,那女人的一言一語已經讓她百口莫辯了。

    眼角泛著淚光,不為什麽……全是為了這男人的傻勁兒。就算隻是一顆小石頭打在他的身上,白淨函都猶如撕心裂肺地痛。

    金玹煥再次牽起她的手,一回過身也不多看母親一眼……神情決然地越過她的身前。

    柳惠妮惱怒地一把甩開男子的桎梏,衝著金玹煥就是一句嚴厲的斥責,絲毫沒有選擇的餘地。“你要是出了這門以後就不用回來了!聽見沒”

    金玹煥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臉色很是凝重。

    白淨函一聽到此話便猶豫了……隻要一滴眼淚就能輕鬆地掌控他;隻要握緊這雙手,她便不再是一個人……可是這樣做好嗎?

    手指突然傳來一股熱度,回過神來就驚見手中多了一張精致的明信片。

    …明晚他會去這家餐廳。”張輲一送她到警衛室門口,臨走前還像個保姆似的叮嚀著白淨函。

    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抬眸望著那一層樓的公寓……想到又要獨守空房,心底就不禁感到一股落寞。

    ─同一時間─

    餐桌上放滿了一道又一道的韓式料理,廚房頓時間飄散著一股香味、引人食指大動。

    這時候,一對中年夫婦皆沉默地擺設著碗筷。男子若有所思地向樓梯上的房間望去,隨即蹲下身在一隻拉布拉多犬的耳朵旁低語……沒多久,牠便聰穎地轉過身朝樓梯奔去。

    柳惠妮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再次回眸的時候……就見那男子一手撫著牠的頭從容地下樓梯。

    男子寵溺地為牠拉開座位,ike不過一眨眼的瞬間就已俐落地跳上了椅。“汪汪!”直視著金析苑,仿佛在催促他動筷。

    才剛坐下沒幾秒,他便抬起眼眸直視著前方的婦女。“母親……那件事我不參與了”金玹煥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口泡菜放入瓷碗中。

    他口中所謂的那件事……也是促使金玹煥來台的動機之一。

    五年前……父親和杜立康都是妍璽堂公司中最出色的高級主管。

    年邁已老的董事長膝下無子,有意將妍璽堂交給金析苑經營。

    可杜立康見此而心升怨念,表麵上裝出一副公平競爭的姿態,可私底下卻紛紛對股東們進行了賄票的計畫。因此,妍璽堂的董事長位銜就被杜立康給奪去。

    金析苑都知道……因顧及兩人的情誼,所以他不當作一回事。

    本就對那位置沒有一分興趣,對杜立康那醜陋的想法也產生了厭惡感。

    所謂高處不深寒……他請辭從高級主管退居至總經理的職位,隻要能不讓杜立康的被害妄想症發作……就算要他刷馬桶也甘之若飴。

    聽此言,柳惠妮的睫毛悄悄地顫抖了一下。“&44536;&50668;&51088;&44032;&49556;&51649;&55176;&47568;&54644;&49436;&45236;&44032;&51339;&50500;&54616;&45716;&54616;&51648;&50506;&44592;&46412;&47928;&50640;&44536;&44163;&51008;&44536;&45376;&51032;(是因為那女人吧……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她)”她垂著眼簾喝了一口紫菜湯,舉手投足之間是如此的優雅、賢淑。

    那一天,是她衝動了……從張輲一的口中得知白淨函的事之後,自然是感到一股錯愕、內疚。

    那女人亮眼的外貌還有內斂的性格……柳惠妮是由衷地起了一片好感。

    隻是有一點讓她不是很滿意……果然兩全其美的人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雖然明白母親對白淨函的印象極差,就算已澄清了誤會,她也一定難接受杜翊芠以外的女人。

    可事實經由柳惠妮的口中說出來……他的胸口終究是傳來一陣悶痛。

    母親隻是不喜歡小函的家庭背景吧……不過要結婚、生孩子的人是我不是您”

    講到這裏,金玹煥的口氣就不受控地沉了幾分。

    想起三年前的那件事,他便不由得感到一股心寒。

    若非金析苑親口證實,他怎會曉得前女友的劈腿內幕不過是母親處心積慮設下的局。

    為了從杜立康的手中奪回妍璽堂,他成了柳惠妮手中的棋子……接近杜翊芠的動機也隻有利益無關情感。

    可當他遇上白淨函之後,就無法履行那件事了……不想讓那女人傷心、也不願見那女人落淚。

    這次他不想再錯過任何人……尤其是一位叫白淨函的女人。

    金玹煥!你就非那女人不可嗎?……翊芠有哪一點比不上她,你說。”柳惠妮提高了音量,憤怒地睜大了雙眼。緊握的拳頭就藏在餐桌底下,隻是沒有人察覺到。

    金玹煥不疾不徐地輕吐道。“杜小姐很好……隻是我看不上眼。”最後一句話,他那冰冷的溫度緩緩地從嘴角邊漫延開來。

    這一番話,使柳惠妮微微張了嘴唇,突然間呼吸的頻率漸漸地急促起來。

    欲開口教訓金玹煥的時候,卻不經意地接觸到男子陰冷的目光。

    隻是那麽一瞬間,聲音仿佛被他給奪了去。

    都別說了!……惠妮,小煥感情上的事你就不能不過問嗎……現在又提起那件事做什麽。”男子衝著柳惠妮大吼了一聲,冷眸嚴厲地投向她身上。

    此時,金玹煥嘴幹舌燥地猛喝了一口水,放下玻璃杯的同時與餐桌擦出了響亮的撞擊聲。

    這男人從來沒有對她大聲過……一想到這,柳惠妮的眼眶就不自覺地泛紅。“我的錯嗎?……那公司本來就是你的,我怎麽能不痛不癢。”

    金析苑別開視線,低著頭就逕自扒起飯來。“別提了。”

    不是不懂柳惠妮的苦心,隻是那真的都過去了……為何她就是不明白?

    三人皆維持不到一分鍾的寧靜,他就率先站起身來。“隻要我幫父親奪回公司……您就會認同小函嗎?”柳惠妮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全身竟起了雞皮疙瘩!

    男子眼皮眨也不眨地對視著母親……是那麽地堅決、仿佛賭上了一切。

    聽見這沉重的一句話,金析苑便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來凝視著男子。

    赫然發現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他的脾氣不再捉摸不定、笑容也不再偽裝、眼眸更遠比大海來得清澈。

    柳惠妮一時間回不出話來,回頭向金析苑望去。

    隻見他的目光片刻不離地落在金玹煥身上,眼眸透露了萬分的堅決。

    也不見金析苑有任何反彈,光是從這點便看出了她的回答。“知道了……那請您不要幹涉我,因為我有自己的計畫)”金玹煥重新拾起了碗筷,可表情卻看不到一分愉悅。

    &44544;好,我不幹涉。但是有一個條件……在你奪回公司之前,都不能見白小姐一麵。如何……你接受嗎”

    這一秒,他的手指倏地僵在空中……悄悄地遮蓋住藏在眸中的一絲不自然。“希望母親別忘了您今天答應我的事。”話一落下,就舀了一口飯送入口中。

    他細細地咀嚼著……卻食不知味。

    這一刻對金玹煥來說……仿佛連吞咽的動作都如此地艱難。

    那一天……他是真的猶豫了。

    他是獨生子,從小自然是受到最高等的教育、最嚴厲的管教、最完美的生活品質。

    可有誰會明白……他的聰穎並非天生,全是後天努力而換來的。

    白淨函緩緩抽離開手指,本以為她會這麽轉身而去……下一刻,胸口傳來了一股暖暖的熱度。

    我就在這裏,哪也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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