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小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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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她輕輕地將手掌置於自己的心髒之上,漾著一抹恬然的笑顏。
金玹煥自然明白這句別有深意的話,一瞬間就將白淨函擁入懷中,壓抑著心底的悸動。
他們兩人就像一塊正負相吸的磁鐵,緊緊相貼的時間越長……自然就越脫離不開彼此了。
這幾天一睜開眼睛,他就會習慣性地側過頭……可身旁卻傳來一片冰冷的溫度。
想念她的日子很漫長……每天都要承受不停上演的煎熬;每天都要在腦海中一再反複、溫習她的笑容,就怕某天那張臉龐會從他的記憶中消散去。
朦朧的夜色,上弦月靜靜地高掛在漫無邊際的星空中。
夜空上閃著一顆又一顆的星星,仿佛隻要伸出手就能摘下。
女子站在陽台外,目光緊盯著星空中最閃亮的那一顆。舉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換了室內脫鞋,一踏入客廳內就傳來了女子的嚷嚷聲。
閻莞兒雀躍地晃了晃手中的數十件衣服,直把她當成衣架子不停換了又換。“小函,快去試穿這件洋裝!啊~我保證一定超適合你的。”某件韓版的橘紅色束腰針織款,她很是滿意地掛在白淨函的肩膀上。
白淨函皺起眉頭、麵有難色地推開閻莞兒的衣服。“……閻小姐,你別鬧了好嗎?”驚見身後男子的手中還抱著一堆!她還真是小看了這女人的血拚能力。
刻意忽略白淨函的拒絕,當場就拉起了她的上衣。“什麽!欸欸~待會你就要見到他了,當然要好好打扮啊!快穿上!”白淨函一時間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這女人的荒謬之舉。雙手緊緊地環抱著胸口,就是不讓她有機可乘。
小田切見此還識相地轉過身去,對閻莞兒的舉動似乎已習以為常。
這幾天,托那男人的福……不僅是張輲一,就連閻莞兒也無微不至地關心著她!
小田切直把這當作第二個家,三天兩頭就夜宿。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一到半夜就會傳來一陣曖昧的聲,猶如幾千隻蚊子在她的耳邊嗡嗡叫。
最後她以此威脅閻莞兒,才恢複了寧靜的睡眠品質。
幸運地,桌上的htc響起了來電鈴聲。
她一把推開閻莞兒,猛站起身子、喘著氣。“啊!……輲、輲一打電話來,我先走了。”一拿起假發和壓舌帽,白淨函就狼狽地落荒而逃了。
閻莞兒正想看清楚來電者是誰……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那女人的身影了!
等一下!我也───”白淨函光著腳ㄚ子、拎著帆布鞋,開了門就往電梯衝去。
擱下手中礙眼的衣物,就要踏出步伐的時候……一顆蘋果竟擋在了眼前!
莞兒我想吃蘋果,幫我削一下吧!”小田切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直衝著閻莞兒燦爛一笑。
她果然被這男人無厘頭的話給愣住了……揮開身前這雙惹人厭的手,再次望向門口的時候,哪還有那女人的蹤影?
啊?……小函!小───呀!你攔我幹嘛?”踱著腳,閻莞兒氣惱地瞪著這該死的男人。
小田切放下手中的蘋果,卻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莞兒,我們去這家吃飯如何?”他緩緩從口袋中取出一張小卡。
閻莞兒壓根不想搭理他,不過一瞥見那卡片上的大字之後……她就倏地睜大了美眸。
……你請客嗎?”一把攬過小田切的手臂,獻殷情地送上一抹甜美的笑靨。
小田切淡笑不語,而藏在眼眸中的睿智卻直叫人看不透。
出了警衛室,白淨函便四處張望著。她手中拿著一頂假發、拎著一雙帆布鞋的怪異舉止,皆引來了路人錯愕的目光。正當她欲撥打一串號碼給那男人的時候,一記響亮的喇叭聲便從她的斜前方傳來。
也不管那車牌號碼是多少,反正她現在隻想找個洞鑽進去。
女子很是慌忙地坐進車內,見她衣衫不整、一頭亂發的情況下,讓男子不得不往壞處想去。“boa……發生什麽事了?……我現在就要那死女人好看!”突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張欠打的臉孔,張輲一想也沒想便解開安全帶,作勢就要衝下車找閻莞兒理論一番。
幸好這時候,白淨函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化解了不必要的誤會。“輲一等等!……別誤會,我沒有怎樣。快開車!”在白淨函的催促之下,他才又係上安全帶、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出馬路上。
張輲一三不五時就瞄向身旁的女子,盡管隻是一件寬鬆的紅色針織長t、破損的牛仔短褲、以及一雙黑色帆布鞋……皆掩蓋不住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淡然氣質。
白淨函扯開脖子上的棉料圍巾,將它蓋在修長的雙腿上,勉強抵擋著空氣中的寒意。淺棕色的假發拿在手中把玩著,這沉默的氣氛仿佛也一並感染了張輲一。
為她開啟了車上的暖氣,目光還特別留意車窗外的服飾店家。“時間還早……要不要買件褲子?”張輲一儼然成了那男人的代理褓姆,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上的狀況,他無時無刻都在關照著。
白淨函自然明白他的立場,就算隻是噓寒問暖……她都由衷地感到一股欣慰。“……謝謝你,輲一。我隻是去見他一麵而已……所以沒關係的。”將冰冷的手指伸到暖氣的通口處,過了一會兒才紓緩了僵硬。一想到等會兒就能見到那男人……白淨函便不自覺地對著假發傻笑。
自從和那男人在一起之後,就發現這世界變得好完美……連自各兒嘴角上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而來。
聽聞隻要談了戀愛,在怎麽聰明的人都會變笨、在怎麽消極的人也會樂觀起來……她或許就是這其中的一人。同一時間─
餐桌上放滿了一道又一道的韓式料理,廚房頓時間飄散著一股香味、引人食指大動。
這時候,一對中年夫婦皆沉默地擺設著碗筷。男子若有所思地向樓梯上的房間望去,隨即蹲下身在一隻拉布拉多犬的耳朵旁低語……沒多久,牠便聰穎地轉過身朝樓梯奔去。
喧囂的市街上,某家知名的餐廳外一如往常地站了一長排的人群。
不少客人從遠地慕名而來,隻為了一睹這家餐廳的風貌、品嚐一口人間美味的料理。大廳內別出新栽的裝潢,令人不禁流連忘返。每一間都要提前預訂才有的包廂,還附設了自助吧、卡拉ok,如此貼心又周到的服務,成了許多上流人士必定點名的餐廳之一。
男子俯視著玻璃窗外的夜景,相較於桌上連接幾道的精致餐點,他似乎比較感興趣窗外的世界。
那車輛交織出的燈光、繽紛絢麗的霓虹燈,點綴了街道的每一個角落,仿佛讓夜晚有了生命力。
一位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水杯,要笑不笑的嘴角簡直比抽蓄還難看幾分。“……玹煥,你說什麽?”
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臉色也早已僵硬了下來。她垂著眼簾、沉默無聲地等待著那男人的下文。
他不舍地將視線從窗外轉了回來,落在了杜立康的臉上。“伯父,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還有事先離開一步,你們繼續用餐。”
這時候,口袋中的htc傳來一陣震動聲。
話一落下,金玹煥便起身離位、拾起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杜立康尚未反應過來,才剛抬起眼眸就已不見金玹煥的人影。
杜翊芠睜愣了一會兒……抬頭向對麵的中年男子與婦女道別之後,便也緊隨在那男人身後。
杜立康麵有難色的朝一位中年男子看去,緊皺著眉頭等待著他的解釋。“……析苑,這和我們當初約定的不一樣!到底是怎───”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杜立康這次甚至將董事長的頭銜都搬了出來,卻還是不見金玹煥的表情有一絲波瀾。更沒想到他這次會當著自己的麵,一口回絕了。
金析苑優雅地切著牛小排,還體貼地送到柳惠妮的盤子中。“抱歉……我不記得有和您約定過什麽。”擦了擦嘴角,金析苑放下刀叉,直視著眼前怒目凶光的男子。
杜立康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愕……對於金析苑的冷眼旁觀,令他沒來由的起了一陣寒意。“柳夫人,您不會同意這件事的吧?我們翊芠”看向他身旁的婦女,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柳惠妮曾經向他表示過對杜翊芠的好感,如今僅存的一際希望……就在這女人身上了。
她緩緩抬起眼眸,輕啜了一口紅酒。“杜先生,我和析苑都不想幹預小煥感情上的事,希望您不要為難我們”她嘴角上的一抹淡笑,看在杜立康的眼中……如同一把刀,劃清了彼此之間的界線。
他欲開口挽回一切……卻赫然發現這對夫婦倆的心思壓根不在他身上,皆若無旁人地恣意品嚐著美食。
一切都到這裏結束了嗎?
杜立康也回眸看向窗外的夜景……卻無奈腦海中的思緒得不到一絲的清靜。
男子一走出電梯,就接起htc。“……怎麽了,輲一?”
張輲一坐在轎車中,視線專注地盯著餐廳的大門口。“小煥,你走出來了沒?有看到一位穿短褲的女生嗎……”聞言,金玹煥便來到二樓的玻璃鏡窗前,俯視著樓下的人影。
……短褲?”他試著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找尋那男子口中說的人兒。
不久,眼睛瞬間為之一亮……凝視著站在路燈旁的短發女子。
那女人確實是穿了一件短褲,但張輲一也隻有提供這麽一點線索……金玹煥一時間也無法看清那女人的臉孔。
既然是張輲一親口點名的,那不正是他幾天以來、朝思暮想的女人嗎?
一猜到這個可能性,金玹煥就不禁想打破這麵玻璃窗,狠狠地將她緊擁入懷中……他一分都舍不得浪費,隻想將這幾天日積月累的思念全部從那女人身上給討回來。
誰知道一轉過身,卻對上了一雙楚楚可憐的美眸。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金玹煥嘴角旁的酒窩便不見蹤影。他看也不看杜翊芠一眼,穿起外套就麵無表情地越過她的身前。來到樓梯口,就要準備踏出步伐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女子的悲鳴。
杜翊芠拉扯著他的手臂,眼眸中所露出的強勢讓金玹煥很是嫌惡。
金玹煥!你為什麽要把話說得這麽絕……明知道我對你───”
這男人怎麽可以如此殘忍?
給了她一絲希望之後,就無情地將她打入了地獄。
就隻是那麽一句話……杜翊芠也早有預感他會那麽說,可這男人卻完全不留情麵給她!
金玹煥這才回過頭來,過份溫柔地抽離開自己的手臂……還特意退後了幾步。“……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杜小姐呢!”他一臉從容地拉著衣領,解開三顆鈕釦,露出了白皙的頸子。
話一落下,金玹煥就往一樓走去。
這家餐廳特別的地方就是隨處都布滿了許多透明的玻璃鏡窗,既可讓客人恣意地欣賞著窗外的五光十色、也替餐廳增添了一分藝術的美感。
從窗外來看,餐廳中的人就像是櫥窗裏的精致娃娃,那時髦的打扮、優雅的社交禮儀,無疑成了視覺上的饗宴。
去確定自己的感情吧!……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沒有了。
杜翊芠呆杵在原地,兩眼無神地失去了意識一般。
她怎麽可能會忘記那一句話?
不就是自己將金玹煥推到那女人身邊的嗎?
事到如今,隻能說她活該吧!白淨函對她而言,就如同一位陌生人。
兩人從來都沒有交集過,更不會因為那男人的關係,就此去給她難堪。
盡管不久前nancy對boa進行了報複手段,杜翊芠也沒有因此而幸災樂禍。
隻是那一天……一踏進金析苑的庭院,就是那兩人如膠似漆的畫麵。說她無動於衷是騙人的……說她笑笑就過去也是騙人的。
既然什麽都無法挽回、都結束了……那她自然也會放手。
隻是在放手之前,希望那男人能成全她一個小小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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