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父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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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沒有冬季一貫的濕冷,也不如夏日那般炎熱。
是非常適合出外踏青、賞花的季節。一間以藍色、白色為格局的主臥室,整體看起來柔和又雅觀的色調,讓人一掃刻板印象裏,藍色是憂鬱的論調。純白的牆壁上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相片,放眼看去,唯獨一張婚紗照特別醒目。相片中的女子身著一件馬甲束腰婚紗禮服,站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裙角迎風揚起,在空中畫出一抹優美的弧度。她垂下美眸,恣意將頭紗挽在頸後,恬靜的畫麵讓人心動。
一張是金玹換湊近她的耳旁,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偷拍,不禁使她露出一抹錯愕的美眸;另一張是白淨函從背後偷襲他,噙了一抹惡作劇的笑容蒙住了他的雙眼……他從來不愛拍照,但自從遇見白淨函之後,一切都改觀了。淺淺地,他的嘴角上掛著一抹純真的笑容。不久,他側過身去,伸出手臂。卻意外擰起了眉頭,“小函?”他猛然睜開眼、爬起身子,搜尋著她的身影。指尖滑過身側的床單,卻傳來一股冰冷的觸感。隨即,他套上牛仔褲、t-shirt之後,就如一陣龍卷風似地衝出了房門。
廚房中傳來一陣香氣,餐桌上擺放著一盤又一盤的精致早點,看得叫人直流口水、食指大動。
她將長發撥於右側,身穿白色襯衫,寬大的尺寸顯得她很嬌小。白淨函端著一盤營養的田園時蔬沙拉,湊近鼻前嗅了嗅,很是滿意地走向餐桌。總匯三明治、小巧又豐富的潛艇堡、貝果麵包、現打新鮮果汁、冰牛奶……全都是美式餐廳nu上耳熟能詳的餐點。輕啜了一口鮮牛奶,尚未放下玻璃杯,身子便猛地一緊!
她悄悄放下鮮奶,任他將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兩人毫無縫隙地緊貼在一塊,男子身上帶有的檸檬草味包圍住了她。她不討厭,反而喜愛得很。突然,手臂又緊了一分,“啊!”他恨不得將白淨函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你……你抱太緊了。”她伸手撫向金玹煥的臉龐。
最近,他的迫切、索求,經常會逼得她喘不過氣。
那一早激情之後,隻要一到兩人獨處的時間,便會迎上他饑渴、熱切的黑眸。這幾天,每晚都被他操得全身酸痛、不得不屈服於他的崴猛之下。隻要一閉上眼,她就累得昏過去。不知是錯覺還是幻覺……盡管她早已陷入沉睡,體內仍傳來一股炙熱的感受,不曾離去過。
金玹煥總是言不由衷、出爾反爾,騙她、哄她、拐她上床。
不,其實他內心很腹黑。好幾次,差點在浴室、客廳、甚至廚房抱了她……要不是白淨函定力夠好,早就被他害慘了。每當他燃起性欲之火,便習慣在她耳畔說一些下流、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對此,他樂此不疲。
金玹煥總是噙著一抹邪笑,壞心地欣賞她難為情、難以忍耐的神色。他就是要逼得她無法保持冷靜、就是要讓她臣服於自己的身下。每當白淨函說起分房這一事,當晚就會被他懲罰,累得隔天爬不起床來。
他俯首埋在白淨函的頸窩處,輕輕地啃咬著,“以後不準比我早醒來……”撩起她右側的長發,一手不規矩地滑進了她的襯衫內。她不禁倒吸一口氣,企圖壓下金玹煥蓄勢待發的欲火。“你先放───唔!”下一秒,他便吞下她的話,奪去了他渴望已久的紅唇。想張口呼吸,卻被金玹煥乘隙而入,灼熱的舌滑入她的口中,激烈糾纏起她的香舌。他愈吻愈深,直到兩人皆喘不過氣了,舌尖才不舍地退了出去。
一時間,白淨函攬上他的肩頭,試著平息腦海中混亂的思緒。卻沒想,這男人才一會兒就恢複了精氣,竟又采取了猛烈的攻勢。腰上倏地傳來一緊!回過神來才驚覺她早已受困在這男人的臂彎中,“嗯……等等,這裏不行……”她力不從心地拉下襯衫衣角,企圖掩去裸露在外的春光。那一抹迷離的美眸,令他無法停下,身下的欲望也逐漸在脹大。
他驟然抱起她,放於沙發靠倚上。
順著她頸部美好的線條啜吻而下,細碎的吻一路落在白皙無瑕的肌膚上,昨晚他所留下的紅豔愛痕,又再次烙了上去。小麥色的手掌悄悄溜進她滑嫩的大腿內側,修長的手指更是肆無忌憚朝絲質底褲探去。“這是給你的懲罰。”金玹煥在她的耳側呢喃,話一落下,便霸道分開她的長腿、硬擠了進去。
她想推開身前放肆的男人,卻力不從心。
緊閉著眼眸,在他的愛撫下輕吟出聲、身子不受控地回應著。這幾天下來,她早已熟悉金玹煥的觸碰、那一番血脈噴張的情話,在怎麽排斥,身體卻遠比嘴吧來得誠實。
咳咳!”
即將要擦槍走火之際,一聲低沉的男音就這麽煞風景地響起。
猶如一桶冷水,瞬間澆熄了兩人一發不可收拾的熊熊欲火。金玹煥快速拉下她的襯衫,將她護在身後,不給人窺視她嫵媚的一麵。白淨函垂下眼簾,慌張的模樣宛如一隻偷腥的貓咪,跳下沙發倚之後,就滿臉羞澀地躲在金玹煥的身後。朝男子投出一抹責怪的眼神,怪他壞了好事。
金析苑摀著嘴巴,嘴角上的笑意止不住地擴大。其實,他一點也不介意。隻是單純想看兩人有何反應罷了。他不疾不徐下了樓梯,望著餐桌上的數盤美食,很是滿意地拉開了餐椅。“小函,外麵有人找你喔!”聞言,金玹煥就回過眸,若有所思地迎上她滿是困惑的眼神,隨即,便牽起她的手朝門口走去。
不自覺地,她的眼皮一直在眨……不知怎麽搞得,胸口莫名掀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握上門把,門縫微微地敞開,她站在身側,也緩緩地抬起美眸……可在對上那一抹熟悉的臉龐之後,她的臉色便沒來由地蒼白了幾分。
下意識地,她緊握住他的手掌,掐得他有些生疼。他不禁偏過頭去,卻見她表情僵硬、沉默不語,“小函?”回握住她顫抖不已的手,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斷然不會開門。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不速之客無疑是一顆大石,朝她心底平靜的大湖投去……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至今已相隔十四年,早已模糊的臉龐,此刻又莫名地浮上腦海中。
一早,社區內的公園便熱鬧了起來。成群結伴的老人們正在草地上伸展筋骨、也有不少孩童們騎著腳踏車,繞著公園轉。他們洋溢著幸福的笑顏、懷著開朗的心情迎接每一天。不遠處,一陣焦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漸漸在人們的耳邊響起。不少人紛紛回過頭,不約而同瞥見了兩抹人影。一位中年婦女緊跟在她身後,神情有些慌張。走在前頭的女子,一身居家服,過夜的睡衣尚未換下,隻套上夾腳拖便出了門。她緊繃著臉,表情也嚴肅地叫人不敢靠近。
洪子柔一把扯過她的手腕,“小瑜……小瑜!”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十分牽強。額前垂了幾縷發絲,呼吸頻率也很急促。為了趕上洪思瑜,她可是從門口一路追到公園來。隨她穿過大廳、繞過後院,最後停留在柔軟的草地上,忍受著數道看戲的目光。
早餐還沒吃吧?我們回去───”隨即,就拉著她往回走去。手腕猛地一緊,她一動也不動,悶不吭聲地杵在原地。“爸爸呢……”許久,才輕啟紅唇道。她緩緩抽開手,安靜地不像話。“是不是去找她了?”洪思瑜犀利地瞇起眼,黑眸鎖定她。
婦女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在說什麽傻話呢……爸爸今天約了老朋友,正在外頭聚餐───”
我不管!”她的失控大叫,不免引來周遭一陣注目禮。
見此,洪子柔麵有難色地接不上話。一臉焦急、心切地模樣,瞬間,讓她老了好幾歲。她再一次捉住洪思瑜的手,此刻,也懶得哄她了。一向優雅、愛美的洪思瑜,今日似乎入了魔,竟不顧形象、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人拉扯了起來。她猛搖著頭,千萬個不願意。
我不要回去,我要見爸爸……爸爸、我的爸爸,我去找他。”她的力量大得驚人,半晌,就掙脫了洪子柔的桎梏。一轉身,就賣力朝警衛室奔去,仿佛身後有一隻野獸在追趕她。當下,洪子柔不禁睜愣。待她反應過來之際,那一抹纖細的人影正以不尋常的速度跑了十公裏之遠。漸漸地,越形越遠。
她想張口大叫,卻礙於場合、顧及麵子,硬是將話咽了下去。抬手揉起鼻頭、悄悄地抹去眼角旁的淚珠,胸口上也不禁掀起一股惆悵感。好好的一位女孩子,就這麽毀了。隻因為遙不可及的愛情,便陪葬了自己的一生。
三年前,要是多關心她一些、多陪她一天的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麵了。
入獄,對女孩子來說……是一件多麽嚴重的懲罰?自此之後,或許就不會有幸福的可能了。犯錯不要緊,她若知錯、悔改的話,一切都來得及彌補。隻是,早患有輕微躁鬱症的洪思瑜……若是早已想開,現今也不會胡亂暴走了。當年,她是傷害了白淨函……不過現今傷得最重的人卻成了自己。
窗外,下起一陣微微細語。烏雲滿布,一道又一道的閃電交織在空中,不禁令人掀起一股恐懼。廚房內,一抹身影忙進忙出地料理著餐點。她將生鮮的蝦殼去皮,放入盤中備料,轉身走到洗手台前,將泡在鍋內的小白菜拿起,至於竹籃內滴幹水分,不一會兒,又拾起菜刀,俐落切起洋蔥來。
烏黑的長發恣意用鯊魚夾夾起,讓她添了幾分成熟的女人味。餐桌上的中年男子,忐忑不安地雙手交握,黑眸緊盯著那一抹倩影。他舉起眼前的馬克杯,連接喝了幾口高山烏龍茶。片晌,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不同於店家販賣的口感、香味,無疑這一盞烏龍茶是她照自己的口味而精心調過。隻是一口,就讓他回憶起那一年的時光。盡管短暫,卻也有過短暫的幸福。
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站了一名年輕男子。他的視線片刻不離地黏在她身上,從她鬆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一絲不安。再多看一眼中年男子,他便有所了然。對他意外的現身,盡管有些驚訝、錯愕……卻及不上她胸口上的一絲波瀾。意外地,她僅僅隻是睜愣了一會兒……便馬上恢複了神色。她平靜地邀他入內,語氣帶著一絲疏離。明明兩人有著血濃於水的關係,氣氛卻冰冷地很是詭異。這天,遲早都會到來……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見此,金析苑便將桌上的餐點收到托盤上,一同和金玹煥端到樓上去。
金析苑體貼騰出偌大的空間,給予白淨函。父女倆多年不見,是時候把話說明白了。所以,他暫且幫不上忙,自然不會插上一話。金玹煥卻一臉擔憂,守著她、在一旁待命。他從沒看過白淨函如此沉默地一麵,就算她定力再怎麽好、眼眸再怎麽冷,嘴角都會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此刻,她不苟顏色、沉著臉,不自覺讓人不寒而栗。
二十分鍾過後,她才關掉廚房內的抽油煙機。
翻開電鍋,輕盈地盛了二碗白飯,一碗遞到他的麵前。鄭瑉泰不發一語地凝望著她,腦海中隱約浮起那些年苦澀的回憶。端上四菜一湯之後,她才拉開餐椅,入了坐。將馬尾上的鯊魚夾卸下,頓時,長發宣泄而下,飄落在胸前。她舉起木筷,便率先夾起最靠近她的一道菜,“明知道我不喜歡茄子,她還是照三餐煮給我吃。”她邊說邊審視瓷碗內的茄子,許久,才送入口中。
她出奇地平靜,宛如失去味覺般地食不知味。對麵的男子不敢有所動作,直到她話一落下,才拾起桌上的木筷。白淨函垂著眼簾,喃喃自語著,“她說“爸爸不喜歡挑食的小孩,茄子沒吃完他就不會回來”。”一想起母親說過的話,嘴角便浮起一抹淺笑。入屋到現在,她都不曾看過鄭瑉泰一眼。“淨函……”他放下瓷碗,顯然沒了胃口。
半晌,她緩緩抬起美眸,直直迎上他睜愣的目光,“知道嗎。”她也擱下碗,將木筷置於白色的筷架上。他透過那一雙清澄的美眸,似乎看見了已故的前妻。她緊握拳頭,嘴角僵硬地扯起一抹冷笑,“你離開後的半年,媽媽她……已經是子宮頸癌末期了。”一聽及此話,他便陷入一陣沉默。
金玹煥擰了擰眉,發覺有些不對勁兒……他站在鄭瑉泰的身後,視線緊盯著白淨函,深怕她就此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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