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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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呂離猛地睜眼,好半天眼神空洞,好半天又歎了口氣,一切都在隻不過是南柯一夢。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覺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四周都是幹柴,散發這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就像自己在家裏做飯是身後的味道。自己身上的衣服已都被換過了,雖然同樣破舊,但勉強可以禦寒。huó dònghuó dòng手腳,四周的幹柴劈啪作響。他站了起來,向正對麵的木門走去,用力拉了拉發現竟是鎖上的,這房間陰森的很,除了門就是在左麵牆上兩三米的地方有個小窗,除此之外跟本沒有其他的出路。
“有人嗎?”他衝著外麵喊道。許久無音,呂離無奈的搖了搖頭,找了個位置又睡了回去,不睡覺?能幹什麽……閉上眼的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中滿是父母的影子與母親的話語。
“不要報仇。”
“不要報仇?”
“不可能!”
睜開了眼睛,他望著自己的手掌,“靈力?我已經12歲了,到底有沒有呢?若是沒有自己拿什麽去報仇!”父親和母親小時候都對自己說過——每個人12歲的時候有一定的幾率靈力覺醒。但幾率不大,一旦覺醒,就會獲得靈力成為靈師。但他們最後的結尾都是——“一旦你將來覺醒了,切記不要修煉。”
強迫自己睡下去,屋內寂靜。
夢大陸玄史——靈師
靈師全大陸最高貴職業,天生靈力,作戰能力與常人不可同日而語。所謂靈力即是逸散與天地之間的無形力量,隻有靈師可以將其吸收利用,每個人在12歲的時候都有一定的機會進行靈力覺醒,成為靈師,但幾率極小,據研究者報告約為600分之1靈力覺醒的年紀並不排除天賦異稟者可提前覺醒,凡提前覺醒者無不是天賦異稟。
靈師分9階——靈士,靈師,靈尊,靈宗,靈王,靈皇,神佑一期,神佑二期,神佑三期。每個階段分十級,依個人靈力修煉強弱程度而定。
結:凡靈師者,為善不為惡,須知能力越強身上的責任越大。濫殺無辜者,必有天譴。
“哢嚓”小屋的木門被什麽人給推開了。根本沒有睡著幾乎瞬間就坐了起來,已經習慣小屋黑暗的他的眼睛被外麵的光亮刺得生疼,揉了揉眼睛,勉強看清楚來人,走在前麵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穿著十分樸素,但卻又給人一種平淡的威壓。身後的差不多是下人打扮,但有一個人卻讓他很好奇,那就是在為首男子身後扯著他衣角的一個小女孩,她穿的倒是很華麗,可看的出那都是上好的絲綢。但她好像有點畏生,隻是把腦袋伸出來看著自己,還不時縮回去。
“你是誰?”
“我?……一個孤兒。”
“哦,原來是這樣。”
“這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
中年人摸了摸身後女孩的頭,“這裏是炎鳳府我是這裏的總管,我家主人在長安朝見後返回途中發現你昏倒在雪地裏,主人心善,便把你帶回來了。”
“這樣啊。”呂離望著地麵淡然道。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麽等外麵的雪停了,你就走吧。”
這麽冷的冬天自己到外麵一定會被凍死的呂離想到。“這個,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一段時間?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可以當你們的下人,我什麽都可以幹的。”
“這。”總管有些猶豫。他望了望外麵——風雪還挺大的。“好吧那你就留下吧,以後就幹點雜活,管吃管住,不過工錢嘛就沒有了。”
“我不在乎。”
時間總是在人們想要它快的時候慢,想要它慢的時候快。似乎在跟人們嬉鬧著,呂離在炎鳳府已經有些時日了,他對這裏也有了些了解:這裏是魏國一位公爵夫人的府邸,規模十分龐大。不過至於為什麽公爵和公爵夫人分開居住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他在這裏隻是為了躲過這個寒冬,在這裏,他的工作就是打雜,哪裏人手不夠他就被安排去哪裏,洗碗,洗衣服,刷馬桶——什麽樣的活他都幹過。
下人們漸漸也和呂離混熟了,從他們的閑談中呂離聽得些關羽公爵夫人的的情況。
“咱們這些下人的待遇在全魏國也算是很好的了。”
“是啊,我二哥就在公爵大人的府裏當下人,他告訴我,他們那裏天天都要死人的,不是累死的就是活活被打死的……”
“我們主人不是個女人嘛,對下人自然就寬鬆一些了。”
“為什麽我們一直沒見過公爵大人呢?”
“這個啊,公爵和公爵夫人好像是為什麽事感情不和呢。”
“別亂說,這可是要殺頭的。”
……
雪花這幾天小了不少,但是還是不住的從天空來到地麵,前仆後繼,無休無止,本應該是紅色為主色調的炎鳳府此時卻一片蒼白。
呂離蹲在地上,麵前放著一個大水盆,他搓洗著裏麵的衣物,雖說水裏麵添加了一些熱水,但勉強也就是算不上冰冷刺骨,他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熱氣,手上已經有些輕微凍傷了。他想著這位公爵夫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哎!”遠處有人喊到,“呂離別偷懶啊!”“知道啦。”呂離又開始洗了起來。”
“參見夫人。”不遠處傳來幾個下人的聲音。呂離朝那裏望了過去,隻見幾名下人單膝跪在路旁,他們的麵前是一個身著深紅色長裙的女子,很明顯她就是公爵夫人。呂離很奇怪,大冬天穿這樣還不凍死了?公爵夫人身上沒有多少華麗的裝飾,除了左手上帶著一個看上去很精致的絲質手套。她皮膚很白皙微微透出一點紅色,不得不說她的麵容很美很精致,但不知為什麽眉頭總是微皺著,她的旁邊就是那個自己在柴房見過的小女孩,牽著她的手,一襲紅色小棉襖,看上去十分可愛,在那蹦蹦跳跳的嬉鬧著。
麵對那些下人,公爵夫人隻是輕輕的點點頭,便走了過去。呂離看見她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心裏有些緊張、不安,隻好把頭低下來,繼續洗著他盆裏的衣服,腳步聲漸漸近了,終於到了自己麵前,呂離站了起來,又跪下“參見,參見夫人。”他有些結巴的說道。公爵夫人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著一旁低頭半跪著的呂離,古井無波的眼中閃出了一絲疑惑,她說道:“把你的頭抬起來。”呂離沒辦法隻得照做。“嗯?”公爵夫人的眼神頓時變得極為複雜,最終竟是蒙上了一層淚水,“你,你,你的父親叫什麽名字?”“這個。”呂離有些猶豫,說的話有可能惹上殺身之禍,不說自己就是對公爵夫人不敬,而且在他的記憶力,童年就是搬家,一次又一次。他還是選擇了說出來,“呂雲愁。”兩行清淚順著公爵夫人本就白的像雪的臉頰滑落,在地上溶出一個個小孔,她用手捂住了臉,卻沒法抑製眼淚在指尖滴落。許久她才漸漸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你是他的兒子,那他現在怎麽樣過得還好嗎?”呂離想起自己一家人的遭遇,心如刀絞,半帶哭腔的說:“父親他,他已經死了。”剛才才勉強做出笑臉的公爵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幾乎是一瞬間,公爵夫人身形一閃便站在呂離麵前,揪住了他的衣襟,身上散發著陣陣猩紅的光芒,“你說什麽?他死了?!不可能,他怎麽會死!”熾熱的溫度讓呂離的表情變得極為扭曲,胸前被公爵夫人抓住的衣服已經變得焦黑了,他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他還是發現不遠處那個小女孩竟對這一切無動於衷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反應還要小,像是看到了一件司空見慣的事。
似乎認識到自己的失態,公爵夫人馬上收手了,熾熱的氣息也隨之消失。四周又開始下起零星的雪花,“剛才抱歉了。”呂離從未想到過公爵夫人還會跟自己道歉,連忙道:“沒事,沒事。”“……”公爵夫人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他,是怎麽死的?”呂離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聽完後她又是半響無聲,呂離發覺此時雪中的她顯得那麽落寞,誰能想到幾分鍾前她還是那樣的盛氣淩人。好一會公爵夫人才說道;“你接著做你手上的活吧。”說完便轉身牽著小女孩離開,她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重複呢喃著:“暗夜,暗夜,暗夜……”淚水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