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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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賴祁俊並沒有在臥室裏,躺了整整一天多的時間,他覺得整個人仿佛要散架了,恰好張經理給他發了傳真來,聲稱他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辦完。

    他正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翻閱著傳真過來的合同,雖然那些價格他都不是很滿意,不過既然全都簽下來了,心裏像是有一點泄憤的感覺。

    外頭,傳來敲門聲,接著,是bertha的聲音:“少爺,聞人小姐來了,說是要見您。”

    拿著合同的手微微一怔,賴祁俊有些奇怪地朝門口看了一眼。上次他有事找聞人暖,她還避諱著不願出來和他喝茶,怎麽現在卻好端端地來了他家裏?

    心裏有疑惑,卻還是開了口請她進來。

    bertha識趣地沒有跟著進門,隻伸手將書房的門拉上。

    “聞人小姐,真是稀客啊。”賴祁俊笑著合上了手中的合同,直直地看著走進來的女人。雖然沒有靠近她,他還是感覺出了她渾身的濕氣,披散著的長發上,居然還有滴下來的雨珠。

    聞人暖隻麵前一笑,過一側的沙發上坐了。然後,看見賴祁俊也起身朝自己走來。他的動作有些遲緩,她差點要忘記了他身上還有傷的事。

    在女人麵前,賴祁俊強忍著保持了他一貫優雅的作風,坐下了,才笑著開口:“看起來聞人小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聞人暖抬手將依舊濕著的頭發甩至身後,深吸了口氣說:“既然賴總這樣說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知道賴總壟斷了h市的建築材料……”

    “哎——”他笑著打斷她的話,“聞人小姐可真會說話,什麽叫壟斷?我賴祁俊還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bertha端了茶水進來,小心地擱在他們麵前。她看見聞人暖的臉色有些難看,賴祁俊雖是笑著的,可是她看得出來,他的笑容也沒有那麽純粹。

    不過她沒有逗留,將茶水放下,很幹脆地起身出去。

    目光,落在茶杯裏翻滾著的茶葉上,聞人暖突然說:“這件事賴總要是沒本事,試問整個h市還有誰有本事去做?你把購買的價格提得那麽高,那些老板不得個個巴望著和你做生意?這樣一來,所有的原料不都進了你的倉庫?”

    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賴祁俊淡笑一聲,抬眸看著她:“哦?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市長還管起生意場上的事情來了?我一不偷,二不搶,難道價格出的高了些也犯法?”

    “你!”聞人暖的秀眉一擰,麵前的這個男人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為了歐澤,她一定要穩住。咬著牙開口,“賴總當然不犯法,不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賴總為什麽要做呢?”

    “這個不勞聞人小姐來管,賺多賺少,那都是我的事情。”他依舊淡淡地說著,還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絲毫沒有因為聞人暖之前的話而生氣。

    他沉得住氣,聞人暖卻忍不住了:“賴氏財團財大氣粗,損失幾個錢對賴總來說當然不算什麽。不過,有的企業要是損失了,怕會一蹶不振的。h市的商場向來是個和睦的地方,不是嗎?”

    她的話落,卻聽賴祁俊笑起來,將手中的杯子擱下,他直麵著她:“原來兜兜轉轉了半天,聞人小姐是為了他?”什麽有些企業,她說的,還不就是歐氏嗎?

    頓了下,他卻又說:“不過我可不認為會因為這件事就能讓歐氏垮台。”歐澤那麽多年的跨國生意可不是白做的,就算他失去了h市的這片江山,想來對於整個歐氏是沒有多大的影響力的。

    知道她這樣說他一定會無動於衷的,聞人暖今天可算是有備而來。勉強笑了,她開口說:“我知道城西的那塊地皮賴總已經看中很久了,隻是政府有政府的打算,那邊的地皮一直沒有競標。如果我說,我願意去和我爸爸說說呢?”

    這說的什麽,相信不必她多言,麵前的這個男子心裏清楚得很。

    敲打在桌沿的手指緩緩地停下了,賴祁俊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她口中的那塊地他的確是看中了很久,他一直想在h市建一個配備一流設施的遊樂場,這個市場他已經渴望開發很久了。看來聞人暖今天來,還真的是下了苦功夫的。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也的確很有吸引力。

    片刻,他才笑一聲:“看來聞人小姐是看準了我的七寸下手了。”

    “那也得看賴總願不願意。”十指纏得有些緊,他會不會同意,她心裏到底是沒有底的。

    他沒有說話,書房裏突然安靜了下去。

    外麵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有力的雨點打在窗框上,發出令人心悸的響聲。賴祁俊抬眸,窗戶上,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的臉。

    氣氛沉寂了良久,他終於開了口:“讓我考慮一下。”

    …………

    “暖暖——”歐澤衝進了亭子裏,可是,哪裏有聞人暖的身影?

    他叫著她的名字,不必自欺欺人,這個亭子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所有。

    安宜舉著雨傘衝了進來,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雨水順著發絲滴落在地上,那聲音卻早就淹沒在外麵巨大的雨聲中。

    她低頭的時候,看見亭子的一個角落裏,有些女人清晰的高跟鞋的印子。

    “歐澤,她來過這兒!”欣喜地叫著,可是,她的心裏到底有些難過。

    不管分開多久,一個五年,或者多個五年,那個最了解聞人暖的人,始終是歐澤。他們隻是來得晚了,不久前,她一定還在這裏的。

    歐澤也已經看見地上的腳印,他忙又掏出了手機,一遍一遍地打聞人暖的手機,可是那邊依舊是關機。他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心裏亂成了一片,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歐澤,你別急。”安宜忙安慰著他。

    他有些勉強地點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想想,再想想,她到底還能去哪裏?

    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退了半步,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柱子。安宜下了一跳,慌忙丟掉雨傘扶住他,發現他整個人都冰冷得像是剛從冰窖裏出來一樣。

    “歐澤,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她心裏害怕了。

    這時候,歐澤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依舊是韓子喬打過來的:“歐先生,暖暖家裏打電話來,說她回家了。”

    “真的嗎?那……她沒事吧?”聽到聞人暖回家了,歐澤懸起的心放下了些許。

    “她沒事。”許是聽到了這邊磅礴的雨聲,韓子喬的聲音有些大,“你還在外麵?”

    “哦,不是。”他不想聞人暖知道他出來找了她。

    掛了電話,蒼白的臉色露出放心的笑,他有些無力,靠著一側的憑欄坐下了。

    “歐澤!”安宜嚇得快要哭了。

    他卻還是笑:“我沒事。宜兒,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