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玄丹山忘懷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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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死寂。

    除了白暮自己的聲音在山穀回響之外,他並沒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回應。

    肯定出事了!

    白暮心急火撩的衝到屋前,一把將小木屋的門給推開。

    進屋之後再仔細一打量,發現床榻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但卻早已沒有了梵聖的蹤跡。

    驚訝之餘目光又在屋內四下掃視,當看到桌子的那一刻,赫然發現上麵擺著一小塊竹簡。

    白暮連忙走上前去,拾起竹簡細細一打量,上麵用豪放而飄逸的文字書寫著如下幾段話。

    “吾因有急事需外出一日,天邊日落之時歸穀,畢方已隨我離開,你且在穀中自行修煉上善若水訣,切不可憊懶懈怠,歸穀之後吾將考驗於你,望用心對待,梵聖字。”

    “呼……”

    看完這一長串的留言,白暮不禁長長呼了一口氣,心中那塊擔憂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雖然從表現上來看,梵聖肯定是遇到了什麽突發的事情,但既然說明了夕陽落下之時會歸穀,那便無需再擔心。

    畢竟以梵聖表現出的修為來看,基本不在師父白澤之下,那麽他的安全,自然也是無需多慮的。

    既然梵聖臨行之前留言要自己好生修煉,那便不能偷懶懈怠。

    趁著日頭初升之際,趕緊到後山的飛瀑潭去好生吸收天地之靈氣,盡快融匯慣通法訣,為幾日後的南荒之行做足準備。

    打定主意之後,白暮再度到炎水池邊探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淩煙,獨自一人往後山去了。

    南荒,玄丹山。

    此山地處南荒蠻夷之地,地勢極為偏僻,整個地區有無數的妖魔精怪寄居其間,滿地瘴癘沼澤自不必多說。

    因生存條件十分惡劣等原故,蠻荒界的人族鮮少會有人踏足此地,所以自古以來,南荒之地便是邪族蠻夷的聚集地。

    玄丹山是整個南荒最雄壯的山峰,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它也是南荒眾蠻夷的中心集權地區。

    之所以用中心集權地區來形容,那是因為近萬年之前,玄丹山曾是幽冥邪族的大本營。

    幽冥邪王——子歸,當年更是在此處招兵買馬,收羅無數的妖邪精怪,與天界的神族,皮母地丘的妖族,以及蒼梧之淵的魔族分庭抗禮。

    最為強盛的時期甚至能直接向神族叫器,連天帝都要忌憚邪族三分,可想而知當年子歸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若論名頭之盛,可謂一時無兩。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在萬年前的一場神邪大戰之中,因子歸那柄用以控製世間萬物的邪笛被盜之後,整個幽冥邪族實力大打折扣。

    最終被戰神梵仙和天帝淩霄帶領的神族一舉攻破,並且將整個幽冥邪族的王室成員,全部封印於玄丹山內,而幽冥邪王子歸,自然也是無法幸免。

    南荒蠻夷邪族就如同天邊劃過的那一絲耀眼流星,在蠻荒諸界中閃過絢麗奪目的一刻之後,最終如刹那芳華般消失殞盡。

    整個邪族由於王室內強者盡數被封印,實力完全跌落到一個低穀,甚至無法抗衡最弱的人族。

    為此,變成散兵遊勇的蠻夷邪族不得不潛伏隱居於南荒的山林之中,過著茹毛飲血般的生活,一恍就是近萬年的時光。

    玄丹山,忘懷古亭。

    身著白袍的健壯中年負手立於亭角,在他的身後則有一個同樣年逾不惑的紅袍人低眉順眼。

    “玄元。”

    白袍中年人輕聲呼喚了一句。

    “屬下在。”

    紅炮中年畢恭畢敬的回答。

    “唔。”

    白袍中年略一頜首,側身詢問:“你隨我來這玄丹山有多少時日了?”

    “整整半月餘。”

    玄元平心靜氣的低著頭回答,那唯唯諾諾的姿態,早就失去了往日劍仙的風采。

    而這名身著白袍的人,自然而然便是當初幻化成白暮到處殺人的邪族中年。

    “半月。”

    白袍中年輕輕點了點頭,繼續沉聲道:“經過無毛邪果的治療,你身上的傷勢應該已經沒有大礙,無毛邪果鬱積的邪靈之氣應該還將你的修為提升了不少吧?”

    “是的,主人。”

    玄元不假思索的回應,臉上則閃過一絲輕微的怒色,當然這種夜色下細微的變化,自然沒有被背對而立的白袍中年看到。

    “既然傷勢已愈,那你便替我下山去辦幾件事情吧。”

    說話的同時白袍人已經從容轉過身來,麵容依舊俊朗不凡,神情間似乎也較為愉悅,平靜的外表下完全看不出他會是一個抬手便會殺人的邪士。

    “我是主人的奴隸,任憑主人差遣便是!”

    玄元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白袍人一眼,依舊低眉順眼的立於亭邊,那卑微的姿態,簡直像條喪家犬。

    “好,很好。”

    白袍中年掃視了眼前卑賤無比的玄元一眼,淺笑道:“有一點我需要糾正一下,卑微的人族是沒有資格做我們南荒邪族之奴隸的,所以你目前充其量隻能算是我的狗,明白嗎?”

    脾氣火暴的玄元聽到這一番充滿了惡意和嘲諷的言論之後,非但沒有暴起發難,反而麵不改色的高聲回應:“沒錯,我就是主人的狗,一條對主人忠心不二的狗,隻要主人叫我往東,那我絕不往西半步!”

    “哼哼。”

    白袍人冷眼蔑視了玄元一眼,若有所指道:“但願你今日所說屬實,否則你體內的天絕蝕心蠱不會饒過你的,明白?”

    “明白,屬下一生隻為主人效勞。”

    玄元眼角的肌肉稍稍一抽搐,旋即又恢複了平靜之色。

    “行了,你現在說這些蒼白的語言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既然是誠心歸順於我,那眼下便有幾件事情待辦,也算是給你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若是事情辦妥了,我便解去你身上的天絕蝕心蠱毒,若是辦不成,那你就等著被我打入幽冥邪獄裏慢慢煎熬吧。”

    “屬下一定竭力完成,絕不負主人所托!”

    玄元繼續低垂著頭,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臉上的肌肉陣陣抽搐,眼中則有絲絲懼意湧現,估計內心確實被白袍人嘴裏的幽冥邪獄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