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邪王重出南荒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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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

    白袍人不屑一顧的斜視了玄元一眼,嘴角輕啟之間,一股神識湧至玄元的耳畔,那番要交待的話已然在悄無聲息之間傳遞過去。

    大約半刻鍾後,白袍人終於交待完畢。

    玄元謹慎的點了點頭,將身上那件惹人注目的紅袍就地一脫,露出了一身黝黑的夜行衣。

    複又足下輕點之間,身形已經在幾個起落躍出亭外,徑直飄往夜色中的玄丹山角,瞬間便消失無蹤。

    待玄元離開之後,白袍人卻仍舊站在古亭之中負手而立。

    沉默了大約數秒的時間,忽然耳垂稍稍一動,眉頭皺了皺,隨即朗聲道:“即來之,則安之,何必藏頭露尾呢?”

    “哈哈哈。”

    一聲朗笑自山間的轉角處響起,聲落人現,身著青袍的來者已經幻化成一道青煙出現在了古亭之外。

    青色的長袍在夜色下顯得不是特別紮眼,烏黑秀發整齊垂於後肩,頭上一頂玉冠簡單的束起一個發髻,寬大的國字臉上寫滿了忠厚良善,來者卻是一個年約不惑的中年俊士。

    “是你?”

    白袍人顯然沒有料到來者會是他相熟識的老朋友,所以轉身的刹那身體居然不自覺的一顫,眉稍眼角瞬間爬滿了複雜的情愫。

    粗粗一看之下,居然有憤怒,有懼怕,甚至還有一絲故人相逢的感動與暌違已久的溫暖。

    “是我,梵聖。”青袍中年人麵色平靜的回應。

    這位踏著夜色出現的中年人,正是寒淵穀那位隱士強者——梵聖。

    原來那日就在白暮端坐潭邊閉目入定之時,從梅林的外端飛來一隻靈鳥,銜著塊玉簡落到梵聖的肩上。

    查了看了玉簡上方的內容之後,先前還興致勃勃的他瞬間感覺後背泛起一絲冷汗,平靜的臉上也湧現了數股複雜的情緒。

    以至於當白暮的上善若水訣有所小成之時,他居然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興奮,甚至都沒有就這門功法進行一些深入的交流。

    入夜之後,趁著白暮休息之時,他便獨自一人駕著畢方飛往了南荒,恰好在玄丹山間的忘懷古亭中看到了玄元與白袍人對話的一幕。

    隻不過他常年隱居寒淵穀,並不認識劍仙玄元罷了,初初隻以為是個尋常的凡人,隻是不幸被邪族之人控製罷了,所以並末放在心上。

    白袍人見梵聖靜靜的站在原地,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於是也跟著神色一正,怒聲道:“梵聖,你還有臉來玄丹山見我?”

    “莫不是又奉了那天帝淩霄之意,前來誅滅我邪族不成?”

    “不是。”

    梵聖輕緩的搖了搖頭,滿是誠懇的勸解道:“子歸,既然你都已經在結界內困了一萬年,又何必再現身於蠻荒界中興風作浪?”

    “可笑啊可笑!”

    子歸不耐煩的怒聲反嗆:“這番話簡直太可笑了,難道隻許你們神族奴役蠻荒諸界,就不許我們妖魔邪三族奮起抵抗嗎?”

    梵聖絲毫不為所動的聳了聳肩,滿臉平靜的質問:“就憑你現在的修為,抵抗得了神族強大的勢力嗎?”

    “單就今晚一役,你都休想完整離開玄丹山腳……”

    “你給我閉嘴!”

    白袍子歸俊朗的麵孔瞬間陰沉了下來,幾乎是帶著怒吼聲反駁:“梵聖,當年若不是你潛入玄丹山盜取我們的聖物——萬禦邪笛,你以為我們邪族會敗給神族嗎?”

    “歸根結底,你的戰神梵仙二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徹頭徹尾的欺世盜名之輩!”

    “哼哼哼。”

    聽完他一番言辭激烈的指控之後,梵聖並沒有因此而色變,反而更加鎮定自若的冷笑:“子歸,想當年你也算是蠻荒諸界中數一數二的遠古強者。”

    “若不是仗著自己有可控天下萬物的邪笛到處危害人間,我神族之人又怎麽會無端找你麻煩?”

    “廢話少說!”

    子歸被他這一連竄的質問給逼得有些語塞,隻能當場蠻不講理的打斷梵聖的話。

    接著又用那泛著寒光的眼神怨毒的掃視夜色下身著青袍的梵聖一眼,無奈搖頭道:“你我二人相識萬年,雖然一直是以一個仇敵的身份相對立,但我不得不承認,神族之中,我隻服你梵聖和梵仙,以及昆侖秘境的璃塵仙子等三人。”

    “至於天帝淩霄那種行徑卑劣的小人,我向不屑一顧。”

    “也罷,今日既然被你給發現了蹤跡,那我就不再隱瞞。”

    子歸說完後又仰天歎息一聲,側過身去望著身後高聳入雲的玄丹山脈,那鬱鬱蔥蔥的古樹參天而立,夜色下依稀還能看到萬年前樓閣遺跡的存在。

    半晌之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沒錯,當初我從你和梵仙聯手布在玄丹山的結界中逃出來時,確實耗費了近半的修為。”

    “此長彼消之下,我肯定已經不是你梵聖的對手。”

    “但是!”

    邪王子歸說到這裏忽然話鋒一轉,滿臉堅毅道:“修行到了我們這個境界,肉身可以說是不死不滅的。”

    “即便你能僥幸滅了我的肉身,但我的神魂仍然可以逃離出去,尋找新的宿主重生,所以你今晚根本奈何我不得!”

    “這用不著你提醒!”

    “我既不打算滅你的肉身,也不打算毀你神魂。”

    “一萬年前我能用結界鎮壓你一次,今天我照樣可以辦到!”

    言罷,梵聖自信的伸出健壯而修長的手臂淩空一晃,幹淨的手掌心中頓時銀光微閃,那隻白色玉笛已然虛空幻化出來。

    “還記得這支玉笛嗎?”

    “這便你當年操控天地萬物的萬禦邪笛,不過,現在他的名字叫萬禦神笛。”

    “卑鄙。”

    子歸麵帶怒色盯著梵聖手中的玉笛,眼中有熊熊的烈焰在燃燒。

    那是一種仇恨的火焰,同時也是一種貪婪之火。

    “既然你覺得萬年前那一場神邪戰役,神族是憑投機取巧才僥幸獲勝的。”

    “那好,今晚我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隻要你能打敗我,那麽這支萬禦邪笛便物歸原主,如何?”梵聖雙眼洋溢著自信的神情盯著子歸,同時向他下起了最後的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