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野豬精村裏戲珍娘張二哥月下射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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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燕子山的南端有一陰豆湖,其湖有數百畝之大,中間有一座小山,名曰:亂草崗,崗中有一安化寺,寺中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小道人,師父老道人自號一個美名,朱慶道人,乃此崗野豬所修,自古妖道姓氏,大都以姓白,姓康,姓李,姓張,今天的野豬精姓朱這也是他的本姓,所以就化名朱慶,也稱朱道人,在此他已有千年的道行,善能興雲布霧,呼風喚雨,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對穀昇寺的五龍聖碑早已垂涎欲滴,想盜取聖碑以作鎮山之寶,所以就結集了江湖一批狐群狗黨,連邦結盟,無惡不作,壞事累累,直到最後,萬劫不複,自取滅亡,永不超生,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這天朱道吩咐貓熊二道管理寺務,卻一人出得山來,搖身一變,化作一個文墨書生打扮的後生,文斯斯地來到一家獵戶門口。
這裏是湖南澧縣安化村,村中住著一家獵戶,此人姓張,因是家中的老二,單名一個二字,因身材高大,相貌端正,所以人稱張二官,後又稱張二哥,為人公正,舉止大方,略通文理,在此以捕獵為生,練得一手好箭法,凡在此山被他發現的飛禽、走獸,不管它會飛,會跑,隻要弓開箭發,就會應聲而落,所以他在村中的捕獵技術是較高的,因為他天性十分正直,也很受人尊重和歡迎,他把村中的獵戶組成一個獵隊,集中出門捕獵,一出門就是三五日或半個月,個個都是滿筐而歸。
張二哥妻子趙氏珍娘一人在家,每天紡紗做線,養雞喂鴨,摸摸菜園,做些家務,忙過不停。
單說趙氏珍娘,年方十八,聰明蓋世,美貌超群,但見她:
添一指太長,減一指太短,施朱太紅,塗粉太白,不施朱粉天然態,縱有丹青畫不來,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這一天,趙氏珍娘一人在家紡線,抬頭一看,隻見門外猛然跨進一個白麵後生,頭戴一頂雪白草帽,身穿白長衫,手搖紅花紙扇。看上去,分明是一個白麵書生,隻見他跨進門來,文質彬彬向趙氏施了一禮道:“小娘子好!”趙氏一見門外來了一個陌生人,想關門,已來不及了,心中十分忐忑不安,隻得勉強鎮定,忙以禮相還,問道:“公子哪裏來的,有何貴幹?”邊說邊拿了一把椅子,“請坐”,公子道:“我是在前村教書,因今天放了早學,閑下無事,所以閑步至此,因小生從未出門,今閑下無事散步無意中來到貴府。”邊說邊就在堂屋停了下來,當四下望了一望,對著珍娘笑盈盈地問道:“請問你家官人到哪裏去了,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家呢?公公婆婆還好嗎?怎未見公公婆婆?他倆老也忙事去了嗎?邊說邊坐在一把椅子上。”
這時珍娘忙敬上一盞茶道:“我家公子出門打獵去了,公公婆婆早已去世,所以我一個人在家做點小事,料理家務便了。”公子一聽,早已垂涎欲滴,心迷意亂,得意三分,暗暗高興,忙笑眯眯地道:“啊!公子忙財去了,公公婆婆已經去世,怎麽把一個美貌佳人一個人放在家中,豈不令人寂寞孤獨嗎?如此說來,我今天就在貴府陪伴小娘子便了。”說著,就動手動腳起來了,一順手就將珍娘摟抱懷中,當時珍娘慌了手腳,一下就將他雙手咬了一口,隻見鮮血冒出,這個色魔慘叫一聲,收了雙手,珍娘才趁機將他一個耳光,罵道:“那裏來的野種,在此撒野,快滾出去。”猛的一下,將他推出門外,忙將大門關上,緊緊地用根木杠,將雙門頂著,這個書生打扮的惡魔,站在門外說道:“過了初一,還有十五,今天我就走了,下次我還會來的。”一個人在門外站了一會,又在他家四周轉了一轉,也覺得不好意思,碰了一鼻子灰,隻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過了兩天,張二哥挑著一擔飛禽走獸走了回來,有獐、野兔、獾狼、野豬等之類的獵物,趙氏珍娘一見丈夫歸來,忙出門迎接,公子這次辛苦了,弄了不少的獵物,在家多休息幾天,忙燒了一鍋熱水,讓丈夫洗澡擦汗,又選了一隻又肥又大的野兔,忙煮米做飯,忙個不停。
正在酒飯之中,不料前次書生打扮的後生又來到了家門,二哥一見,是一個書生,忙以禮相迎,“請坐請坐。”忙拿了一把椅子請坐,問道:“相公哪裏來的?來寒舍有何貴幹?”這時,書生一見男老板在家,不好意思,十分尷尬,隻得吱吱唔唔說道:“小生姓朱名慶,在前村教書,因今天放假,所以在外閑步至此,聽說小哥是捕獵高手,特地登門拜望。”
二哥一聽,心想:我一向在此居住,怎未見過此人,也未聽說前村有所學堂,今即來此,我得賓客相待。忙道:“啊!乃文墨先生,今來寒舍,真是貴客。”忙搬了椅子:“請坐請坐。”
這時在廚房乘飯的趙氏,聽見外麵有人和丈夫講話,忙伸頭一望,見是前天來的那個色鬼,不由得心中十分憤怒,也有幾分寒意,忙喊道:“二哥,你快來幫我做點事,不要老在外麵囉嗦了。”當時二哥對朱慶道:“先生請慢用茶,我去去就來。”說著,向朱慶致意了一下,忙走向後麵廚房去了。這時,喬裝教書先生的野豬精——朱慶,一人在座,也覺沒趣,又怕透漏了馬腳,坐了一會,一個人也感到無聊,隻得道聲謝謝,告辭走了。
再說當時珍娘怒氣衝衝,十分惱火地把二哥叫到後廚說道:“你不要同他囉嗦,前天此人也來過我家一次,他的語言行動很不正經,當時我還打了他一個耳光,把他趕走了,接著我就關了門,有幾天我都怕出門,隻是在家中提心吊膽,真是害怕極了,今天幸喜公子在家,不然的話,這畜牲又要來見鬼了。”
二哥一聽,也覺得有幾分驚異,說道:“現在外麵壞人很多,我也認識本地的人不少,從未見過前村有個這樣的教書先生,既然他今天走了,你今後要小心,恐他下次又來鬧事。”張二哥就在家中陪伴妻子過了一些日子,在這些日子張二哥在家,可那個教書先生,也未曾來過,倒也安然無事。
一連在家住了半個多月。這一天,張二哥又帶著眾獵民出發了,少不得又是弓箭、戈予鏟鐵鋤等捕獵的工具。這一天一隊獵民在張二哥的帶領下,來到陰豆湖亂草崗邊的小荒山,張二哥對眾獵民說道:“這裏人煙稀少,野獸甚多,我們今天各自努力,分頭捕獵,誰捕的獵物多,回來得快,我們就慶祝他,誰捕得少,回來得遲,我們就搬他的東,要他請我們大家喝酒,你們說好不好?”當時大夥一場哄笑:“對,二哥說得對,就這樣辦。”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努力捕獵去了。
單說二哥一人左掛弓,右掛箭,手提鋼釵往北山亂草崗而去,這天也是二哥時運不佳,一天到晚,連一隻麻雀也未看見過,看看天色已晚,心中十分焦急,紅日早已西沉,這天是九月初九日,半輪明月高掛,二哥想到,我每天打的飛禽走獸,總比他們多,今天和他們打賭了,怎麽連一個獵物的影兒都不見了呢?今天回去,他們都有貨物,獨我半點俱無,什麽東西都未有,豈不被他們笑話,想到這裏,仍是鼓著性子,壯著膽子懷著一定要捕到獵物的決心,朝一個林子走去,一陣秋風吹得幾分寒噤,肚中也實在餓了,舉目一看,遍地都是亂墳野塚,心中不免更添幾分驚意。
走著,走著,一眼望去,月光之下隻見前麵隱隱有一點動靜,二哥十分高興,心想:不管是獾還是兔,我總不算空手而回了,二哥這時全神貫注,左手開弓,右手搭箭,定睛一看,嗬呀,卻原來是一個大野豬,隻見他頭頂一個死人骷髏,對準月光便拜,口中啷啷咽咽地叫著,好像在念什麽詞語似的,拜了一會,見他慢慢立起身來,好像成了人形,這時張二哥早已毛骨悚然,心驚肉跳,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上法,啊呀,這不是前天到我家去的那個教書先生嗎?難道我看錯了嗎?忙又將雙目揉了又揉,再仔細看上去,不錯不錯,是那教書先生,原來他就是這麽一個怪物,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咬緊牙關,左開弓,右搭箭,一支利箭對準那教書先生飄的一箭射去,早已射中先生的右腿,隻見那先生狂叫一聲,就地一滾,早把個天蓋殼摔在地上,現出一隻野豬本相,拔腿拚命直跑,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