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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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安排的房間在壽康宮的後院,比永寧殿要精致許多,柳錦寧沒有心思欣賞華貴的擺設,放置好隨身帶的物品就去找太後去了。
柳錦寧來到前廳,發現太後一個人在剪窗花,“皇祖母,春然姑姑怎麽不在?”
太後笑道,“春然出去取點東西。竹安,快過來,看哀家這個窗花剪的如何?”
柳錦寧坐到太後身邊,仔細欣賞,“皇祖母的手真巧啊!這窗花剪的栩栩如生,蝴蝶看了恐怕都要飛過來了!”
“哈哈哈”太後很是高興,“竹安的小嘴真甜,說的哀家心裏跟吃了蜜似的。”
“兒臣說的都是實話,不信您問王嬤嬤!”柳錦寧巧笑嫣然。
王嬤嬤附和道,“公主說的是真的,老奴一把年紀了,剪的比太後的可差遠了!”
太後衝王嬤嬤一笑,親切道,“王嬤嬤有花甲之年了吧?”
王嬤嬤聽太後問自己,認真回答,“回太後,過了年就到花甲了。”
太後點頭,自怨自艾道,“嗯,哀家也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可是很多事情還是放不下,到底是白活了!”
王嬤嬤彎腰道,“太後可折煞老奴了,不過是太後您貴人事多,兒孫滿堂的,總有許多事。老奴自幼就在公主母親的娘家做活,後來又隨著公主母親陪嫁到將軍府,將軍夫婦仙逝後,再陪著公主進宮,倒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侍候主子,就再無牽掛了,如何能比得上太後福澤深厚啊!”
太後苦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而皇家的這本經更難念,“王嬤嬤是笑話哀家呢,整日間提心吊膽的,哪天隨先帝去了,才算享福了!”
說笑間柳錦寧也學著剪出一個窗花來,“哎呀~剪壞了!”
太後低頭一瞧,“竹安心思活了,這都能剪壞!也是,及笄之年都已經過了,還沒有舉行笄禮,是該幫你挑個駙馬了!”
柳錦寧看太後不像玩笑,立刻解釋,“皇祖母,兒臣還年幼,還想多陪陪您呢,兒臣不嫁!”
王嬤嬤還以為柳錦寧是害羞,而且她也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就順著太後的意思說,“太後費心了,若能替公主挑個稱心如意的駙馬,也算了了老奴的心願了!”
太後笑容可掬,“哀家一直很喜歡竹安,挑駙馬的事哀家放在心上了。”
沒待柳錦寧說什麽,外麵就有人聲傳來,“皇祖母好些了嗎?”明王怎麽會過來?
太後低著眉眼,笑而不語。
明王匆匆進來,急切的問,“皇祖母,聽說您身體不適,可好些了?”
柳錦寧疑惑,太後什麽時候身體不適了?
太後衝明王一眨眼,“已經好了,你既然來了,也不要回去了,就陪著哀家守歲吧!”
明王看到柳錦寧也在,立刻明白是太後在裝病,隻得無奈坐下。
柳錦寧覺得有些發虛,太後是故意叫來的明王吧,可是之前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要與明王走得太近嗎?
明王看出柳錦寧的不自在,想做點什麽化解尷尬,“你們在剪窗花嗎?教教我吧!”
太後推出柳錦寧,“竹安剛才剪的窗花就不錯,你教教明兒吧!”
柳錦寧笑著推辭,“兒臣方才都剪壞了,可不敢教明王哥哥!”
明王也就作罷,又問道,“聽說永寧殿走水了,沒有人受傷吧?”
柳錦寧點頭,“還好王嬤嬤他們都在守歲,發現的早,所以沒有大礙,可惜好好的房子就這麽毀了!”
沒有玩笑多久,太後就哈欠連連了,柳錦寧體貼道,“皇祖母也困累了,就休息下吧!”
太後帶著困意說,“人老了就是容易犯困,你們兩個玩吧,哀家就先去睡了。明兒,明日一早就是祭祖大典了,今日就在壽康宮休息下吧,春然已經收拾好了房間。”不容明王拒絕太後就已經進屋去了。
明王無奈,隻得留下,心裏又想著太後對他說的話。柳錦寧也疑惑太後為什麽裝病召來明王,還留明王在宮裏過夜,說不是有心柳錦寧也不信。兩人又各懷心思的回房休息,才發現兩人竟然被安排在一個別院裏,兩個成年的皇子公主,這樣不合規矩吧!
柳錦寧生氣,回頭就去找太後,如果真這樣住下,恐怕自己的名聲也就毀了。明王一把拉住柳錦寧,太後是為了他才出此下策,不能讓太後跟柳錦寧鬧得不愉快。
柳錦寧怒道,“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太後問個清楚!”
明王壓低了聲音,“太後恐怕已經睡下了,你也休息吧,我回明王府去!”
柳錦寧還欲發火,可是看著一臉討好的明王瞬間沒了火氣,“你回去的時候當心!”還把自己手捧的錫夫人遞給了明王。
明王沒在說什麽,接過錫夫人就離開了。
遠處不時傳來焰火爆裂的聲響,聲聲敲擊在柳錦寧心頭,事情又不怪她,還內疚什麽!
保和殿裏,充滿了繁文縟節的教條味以及guān chǎng氣息的宴會也接近尾聲,隻有皇上跟太子興致盎然,皇後跟德妃也滿心歡喜,其餘的人早就興致缺缺,不過強顏歡笑罷了!
柔公主本就性子淡泊,早就想離去了,可是今年就要與駙馬成親了,太後跟皇後又命令她多出席宴會,隻能掛著僵硬的笑容硬撐著。竹陽也是笑得都發苦了,過年本該是家人團圓的日子,可是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雖近在眼前,卻連一眼都沒看過她,心裏除了苦澀再體會不出別的。想到竹安又後悔萬分,明明竹安對她這麽好,還救過她的命,卻因為自己怯懦而斷送兩人的情誼,自己也是活該吧!
保和殿裏的人不想待,外麵的淩香公主卻因為不能進來而苦惱,自己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了,不多參加一些宴會,這麽讓更多的人知道她,將來怎麽挑個好駙馬?她堂堂皇帝親生的公主不能參加,而竹安一個外姓的公主卻能,叫她怎麽不恨,一氣之下就指使人火燒了永寧殿,現在又擔心的要死,她派去的人要是被抓住就慘了!
淩香急的亂轉,叫過一個下人,“你去打聽打聽,永寧殿那邊現在什麽情況!”又壓低了聲音說,“最主要要弄清楚派去的人有沒有被抓住!”
下人答應著跑裏出去,一邊跑一邊腹誹自家的主子,做事衝動不說,還不考慮後果,現在怕有個屁用!唉~跟了這麽個主子,遲早會牽連到自己。一路跑到永寧殿,躲在柳樹邊張望,不防備後麵竄出一個人。
一聲大喝,“你在這鬼鬼祟祟張望什麽呢?”是高傑。
那人被嚇得不輕,支支吾吾道,“我我聽說永寧殿走水了,想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高傑知道那人在說謊,都知道火已經被撲滅了,現在才來幫忙,也不戳破,“火已經撲滅了,還是要謝謝你,你是哪個宮裏的人,回頭讓我們主子賞你!”
那人也多了個心眼,沒有報出古華軒,“小的隻是附近長街上灑掃的,不是哪個宮裏的人。”
高傑頓了一下,“那行,反正縱火的人也已經被抓住了,大過年的你也玩去吧!”
那人一而不敢多待,慌慌張張就跑了。高傑看那人走遠了,才偷偷的跟上去,什麽長街灑掃的人,騙鬼呢!
德妃這邊在回到長春宮,那邊淩香就著急忙慌的跑來了,“母後,母後救命啊!”
“呸呸呸!大過年的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你又捅什麽婁子了?”德妃又氣又心疼,自己的女兒就是太過直腸子,遇事沉穩點就好了。
淩香帶著哭腔說,“母後,永寧殿著火了!”
德妃一驚,難怪剛才宴會上皇上跟太後都中途離開了,竹安也跟著離去,卻隻有皇上回來了,又突然怒道,“是你做的!”
淩香點點頭,“怎麽辦,人已經被抓住了,母後救我!”
德妃揚起手就要往淩香臉上打,卻怎麽也下不去手,氣的身形不穩,幸虧熙春手快扶住了。悲聲大喊道,“你是要氣死我啊!做事之前不先動動腦子,現在來找我哭有什麽用!過了年你就要定親了,一點為人妻的樣子都沒有,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呦!”
淩香也不敢還嘴,低著頭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她知道自己母後最見不得自己這個樣子了,肯定會心疼的。
德妃這次卻沒妥協,“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去吧!你也大了,以後你的事都自己處理吧,母後也管不了你了,你去吧!”
淩香不可思議的抬頭,驚恐的瞪大雙眼,“母後,您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我要是出事了您的臉麵往哪放啊!”
德妃狠狠的點著淩香的額頭,“你還知道母後的臉麵,早就被你丟盡了!虧我還費盡心力幫你尋個好前程,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淩香忍不住哭泣道,“那怎麽辦,就讓皇阿瑪查到我,然後賜死我嗎?母後,淩香知道錯了,以後做事前一定跟母後商量!母後,您救救女兒吧!母後,隻有您能救女兒了”
德妃無奈,嘴上說不管,又怎麽會真的不管,誰讓她生了這麽個要命的女兒呢!長歎了一口氣,坐到桌邊開始沉思。
淩香知道這表示母親已經原諒了她,就乖覺的看著德妃。過了好一會德妃仍舊麵色沉重,淩香忍不住擔憂道,“母後想出辦法了嗎?”
德妃怒斥道,“這會兒知道著急了!熙春,找個可靠的外人,不能跟長春宮或是臨華軒扯上關係的人,去看看那個被抓住的人!”
熙春跟了德妃這麽多年,立刻明白了德妃的意思,“老奴這就去安排,還用七星守節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