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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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錦寧聽著兩人踩著雪發出的輕微的咯吱咯吱聲,笑了一下才說,“不是說了嗎,這件事不是皇上就是太後做的,如果是皇上做的隻會有一個目的,就是廢後,但是廢後的詔書午間已經寫好了,遲遲沒有頒布出去就是說皇上還在猶豫。皇上不是做了事又猶豫不決的人,所以這件事不是皇上做的。那就隻能是太後了,而太後不管不問又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她不會去解決自己製造的麻煩。”
魏蒹葭看著柳錦寧隨著宮燈而明明暗暗的臉,“可是太後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柳錦寧聳聳肩,無謂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皇宮浩大,街道沉長,還是很快走到了壽康宮,明王剛好從裏麵出來,迎麵看到落滿積雪的兩人,竟然像沒看見一樣,神情呆滯的從兩人中間穿過,步履艱難的一步步向宮外走去。
柳錦寧看著失魂落魄的明王終究沒有追上去,轉身進了壽康宮,太後的寢殿已經一片灰暗,想是已經睡下了,柳錦寧就讓魏蒹葭跟著她來到後院,王嬤嬤貼心的準備一桌熱騰騰的飯菜。柳錦寧跟魏蒹葭正好饑腸轆轆,吃完東西,洗洗也睡下了。
第二天雪還在下,不過小了很多了,柳錦寧跟魏蒹葭很早就起床了,向太後請安卻被告知太後不在,一大早就出門了。
柳錦寧就陪著魏蒹葭等著太後,魏蒹葭閑來無事就找本醫書在認真翻看,表情時而凝重,時而豁然開朗。柳錦寧忽然想到那張字條,就神秘兮兮的帶著魏蒹葭到後院,魏蒹葭雖然不明所以,還是任由柳錦寧拉著走。
“這是什麽?”魏蒹葭看著字條,麵露疑惑,“這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你在哪弄到的?”看著上麵的內容,魏蒹葭忍不住皺眉。
柳錦寧壓低了聲音,“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上麵落款處的桐,就是德妃的名字,吳月桐的桐。”
魏蒹葭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又鬆開手問“你怎麽知道的?”
“記得昨天那個長春宮裏的小宮女葉兒嗎?就是她說的。”柳錦寧更加神秘的說,“開頭的慕,竟然是嫻嬪!”
“啊!”魏蒹葭捂緊嘴巴發出嗚嗚聲。
柳錦寧拉下魏蒹葭捂著嘴巴的手,“這張字條是在永寧殿的倉庫裏找到的,夾在一箱舊書裏。我無意間聽到太後說嫻嬪就是永寧殿上一任主人,才開始留意打聽的。”
魏蒹葭又疑惑道,“那這裏麵的她,指的又是誰?”
柳錦寧搖頭,“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應該是當時跟德妃還有嫻嬪走的近的人吧!不然德妃不可能有機會下藥,也不可能讓嫻嬪去督促。”
“賢妃!”魏蒹葭這次真的驚呼出聲了。
王嬤嬤端著新沏的茶進來,隱約聽到一點兩人的談話,疑惑的問道,“賢妃是誰?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柳錦寧臉色一凜,“王嬤嬤,你到門口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王嬤嬤看柳錦寧神情嚴肅,不敢多問,站到門口守門去了。
柳錦寧才又問道,“剛才你說賢妃是什麽意思?”
魏蒹葭漸漸從震驚中回過神,“我也是聽父親說的,賢妃當時寵冠後宮,據說從我朝開國以來,就沒有比得過賢妃受寵的妃子,當時皇後被打壓的太後都無力相救,不然皇上也不會一意孤行推太子上位了。”
“可是德妃當時忠心於賢妃我知道,嫻嬪又是怎麽回事?”柳錦寧就是不知道這一點,才沒敢往賢妃身上想的。
魏蒹葭喝了口水,平整心緒,“我父親說當時賢妃生產前,一直都由皇後親自照料,但是賢妃心思多慮,還挑了一個自己的心腹王美人,也就是嫻嬪幫著皇後。其實賢妃的胎是皇後跟嫻嬪共同照看的,隻是因為皇後是皇上欽點的,王美人又是賢妃的心腹,所以賢妃的死才沒有讓人跟她扯上關係。賢妃死後,皇上身邊空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德妃才上位的。而王美人是在後來才懷上公主,被封為嫻嬪的。”
柳錦寧也端起茶杯,手指捏著杯蓋,不停的劃著茶葉,眼神空靈思索著魏蒹葭的話。賢妃當時盛寵至極,別人嫉恨,身邊的心腹也會嫉恨,而且身邊的人想要害她會更有機會。難保不是德妃夥同嫻嬪謀害賢妃,並且成功的讓皇後背了黑鍋。“對了,上次采夏說有人夜裏偷偷潛入永寧殿的書房,我估摸著就是在找這個字條,知道字條夾在書中,肯定就是永寧殿還有這些書籍的前主人,嫻嬪了!”
魏蒹葭一愣,接著傳來一陣珠子落地的叮叮當當聲,兩個人低頭看去,原來是柳錦寧送給魏蒹葭的手鏈斷線了,潤白的珍珠跟黃金的珠子散落了一地。
兩個人都蹲下撿拾散落的珠子,一顆一顆的,還有些不知道滾落到什麽地方去了。好不容易撿完,魏蒹葭把貼身的香囊解開,把裏麵的香料填充的五彩絲線統統抖落出來,小心翼翼的把珠子放進香囊袋子裏。
魏蒹葭翻開衣袖,手腕上一根金色的絲線已經空空如也,“好端端的怎麽會斷了呢,這種金絲的線是最結實的了。”把絲線也放進香囊袋子,然後係緊。可是心頭一股不詳的感覺,揮散不去。
柳錦寧歉疚的道,“福兒姐姐,上次永寧殿失火,你送我的蘆管都被燒了,你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呢?”魏蒹葭笑著,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
門外傳來王嬤嬤的聲音,“你找公主什麽事?”
柳錦寧過去開門,是壽康宮裏的宮女,柳錦寧問道,“有什麽事嗎?”
笑宮女屈膝向柳錦寧行禮,輕聲說道,“奴婢不是倆找公主的,是前麵有人來找魏禦醫,奴婢代為通傳的。”
柳錦寧回頭看了魏蒹葭一眼,會是誰找魏蒹葭呢?
魏蒹葭跟著宮女走到前院,“是誰找我?”
宮女指著宮門口,“他在門口等您呢?”說完就走了。
魏蒹葭幾步走到大門口,一個穿著禦醫官府的男子靜靜站在那裏,“張子然,是你找我?”
張子然回頭,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聲音溫柔道,“我聽說你進宮了所以想來看看你。”
魏蒹葭習慣性的摸著手腕,卻空空如也,心裏微微慌亂眼神閃躲著,催促道,“你快走吧,別被人看到了!”
張子然還以為魏蒹葭愛在害羞,也不好意思道,“我知道,所以就打算看你一眼,馬上就走了。我剛才見到了你父親,當時王媒婆去的時候就應該帶過去的,你父親讓我親自送給你。”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玉鐲,塞到魏蒹葭手上,“這是我母親留給她未來兒媳婦的!”說完就慌不擇路的跑開了,踩到融化的雪水濺出很遠。
“哎~”魏蒹葭想拒絕,張子然已經跑開了,都跑出很遠了還在跑。看著手裏滿綠的手鐲,不知該如何安放,找個機會再還回去吧。
手捧著手鐲剛進壽康宮大門,柳錦寧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後了,剛才張子然的話她應該也聽到了吧!
柳錦寧看了看魏蒹葭手裏的玉鐲,留下一句“鐲子很好看!”就走了。
魏蒹葭有些窘迫的站在原地,還是先把鐲子收起來吧,一邊妥帖的收入懷中,一邊琢磨著還回去的時候說些什麽。忽然聽見外麵腳步聲糟雜,應該是太後回來了,退至一邊等候。果然,太後由一群人簇擁著回了寢殿。
太後先是去了皇後處,待到中午皇上下了早朝,才去看了皇上,一直商議到現在,才處理完後續的事情。皇後管教宮人不嚴,罰沒半年月例,去太廟跪經三日。德妃受了委屈,賜管理後宮之權,輔助皇後。後宮又恢複了一片祥和,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兩個太監,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新人補上。
弘德殿裏,明王站在皇上麵前,語氣聽不出悲喜,“皇阿瑪,兒臣與竹安兩情相約,請皇阿瑪為兒臣跟竹安賜婚!”
皇上才從一摞摞奏折中抬起頭,擱置下筆才輕聲說道,“這個太後已經跟朕說過了,不過我還是要問一下竹安的意思。”
明王沒說話,沒讚同也不反對,半響才愣愣的點了點頭,訥訥的說,“兒臣告退了!”
皇上點頭,疑惑的看著明王,今天早朝時皇上就看出了明王的反常,隻是不得空問,又叫住明王,“明兒!”
明王從來沒有聽皇上叫過他明兒,驚愕的轉頭,“皇阿瑪叫兒臣?”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皇上從書桌後麵走出來,“可以跟朕說說!”
明王又愣了一會,仍舊訥訥的說,“沒有,兒臣很好!”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還沒有回到書桌後麵,太子就來了,看著皇上不滿的道,“皇阿瑪,您不能把竹安賜給明王!”
“為什麽不能?”皇上已經認識到是自己的寵溺讓太子成了現在這樣,所以他要試著平等對待太子跟明王。
太子猶豫著,想說又怕準備的不夠周全,但是剛才他得到消息,明王已經向皇上請旨了,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才下定決心道,“因為微臣也想讓皇阿瑪賜婚!”
“也是要跟竹安?”皇上挑了挑眉毛又說,“你覺得竹安是願意嫁給明王還是願意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