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王毅死
字數:5992 加入書籤
“噗嗤”少女捂嘴一笑,心想這個公子長得虎背熊腰,卻不凶悍,相反還有些可愛,脆聲應道:“公子稍等,奴婢給您倒上。”
管亥端著水杯慢慢飲了一口,才算是緩解了尷尬。
想想有些丟人,自己堂堂的痞子大哥,當今管氏家族三公子,今天卻在這青樓場所丟了人。
少女可不知管亥所想,見他一人在那暗自沉吟,還當是不知如何開口呢,便溫聲道:“奴婢想彈唱一曲,不知公子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管亥一聽來了興趣,他還是第一次聽人彈古琴唱古調,於是欣然道:“姑娘請,本公子洗耳傾聽。”
叮叮咚咚,一聲古典琴曲悠悠響起,少女紅唇輕起,低聲吟唱:
“有頍者弁,實維伊何?爾酒既旨,爾肴既嘉。豈伊異人?兄弟匪他。
蔦與女蘿,施於鬆柏。未見君子,憂心奕奕;既見君子,庶幾說懌。
有頍者弁,實維何期?爾酒既旨,爾肴既時。豈伊異人?兄弟具來。
蔦與女蘿,施於鬆上。未見君子,憂心怲々;既見君子,庶幾有臧。
有頍者弁,實維在首。爾酒既旨,爾肴既阜。豈伊異人?兄弟甥舅。
如彼雨雪,先集維霰。死喪無日,無幾相見。樂酒今夕,君子維宴。”
聲音時而輕緩,時而高昂,時而急促,時而婉轉。
管亥看著少女那雪白的柔荑,淡施脂粉的臉頰,耳邊聽著動聽的詩經小曲,不禁有些癡了。
一曲終了,管亥才悠悠回過神來,眼中滿是讚歎之色,道:“姑娘彈唱無雙,在下佩服。”
少女心裏頗為自得,隻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眼中的那一絲喜色也悄然退去,歎氣道:“奴婢多謝公子誇獎,可是彈唱的再好,奴婢也是一個伺候人,哄人歡笑,供人娛樂的女子。”
那幽怨的嬌俏模樣,看的管亥一時大為心疼,張口要說些什麽,隻是半合間又止住了。
“篤、篤、篤”門外一個小廝輕輕叩響了房門。
女少黛眉微蹙,輕聲道:“請進。”
小廝進門後先是對少女行了一禮,然後又對管亥拱手道:“公子可是姓管?”
管亥一怔,道:“正是。”
小廝道:“有個張公子跟我說讓您過去下。”
管亥歉意的看了眼少女,這才對小廝道:“帶路。”
一間雅房內,張飛正在對管亥細細稟報:“兄長王毅就在隔壁雅間,門口守著兩個家奴,要除去此人略微有點棘手。對了,聽一娼妓所說,王氏家族跟十常侍交往密切。”
管亥濃眉一挑,詫然道:“怎麽可能,世家的名譽不要了?再說一個小小的娼妓豈能知道這事?”
張飛沒有應聲,隻是靜靜的等待著管亥的決定。
此時,管亥已是起身在小小的雅房內,來回踱步,暗暗思忖:人是一定要殺的,羞刀難入鞘,關鍵是怎麽殺。
管亥不經意間看了眼張飛,見他在那眼觀鼻,鼻觀心,不禁失笑道:“翼德,可是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殺了他?”
張飛抬頭看著管亥道:“兄長,在這風花雪月的場所,殺了就是殺了,還能有人知道是我們所為?”
管亥是曾經的痞子大哥,做什麽事都會想到怎樣善後,更何況此事會牽涉到十常侍。
因此對張飛說道:“翼德,稍安勿躁,此事容為兄想個萬全之策。”
見張飛要說,便止住道:“我知你想說什麽,但你可知今天這事全縣都知道了,他一死,肯定會懷疑到我跟張晟兄弟身上,就算不是我們殺的,王家能與十常侍勾結,就能隨便整個子午須有的罪名,我們又能如何?”
管亥過去摟住張飛的肩膀,笑道:“翼德你找個姑娘,樂嗬樂嗬,這事為兄想辦法就是。”
再次回到雪蓮閣,管亥臉上那一絲煩悶之情,早已煙消雲散,見房內沒人,不禁一怔,轉身出了房門。
來到走廊上,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在那憑欄而望。
婀娜的身段,讓身後的管亥暗自感歎:娼寮場所,窈窕淑女何其多也!可惜,可惜…
少女聞聽腳步聲,回頭看去,見是公子回來,便嬌嗔道:“公子讓奴婢好等。”
管亥輕咳一聲,暗道:居然換了身衣裳,嘴中說道:“姑娘我們還是回房間吧。”
夜色闌珊,琴簫亂耳,室內旖旎,幾度春風。
。。。。。。
芬香的桃園前,有兩個身影正在比武切磋,一人身穿短袖襜褕,一人光著膀子,正是管亥張飛兩人。
距離上次逛青樓已過去了半個月,這半月裏管亥與張飛並沒有急著去殺王毅,而是在這一片桃園處比武切磋。
張飛的拳腳迅猛,一打起來,就會不顧防守。
缽大的拳頭猶如疾風驟雨,一直往管亥的頭顱招呼,逼的管亥左躲右閃,不過久攻必失。
趁著張飛的拳頭沒有收回之時,管亥抓住機會直接來了記下勾拳。
強勢的拳頭直接打在張飛的下顎,“砰”的一聲,強壯如張飛也被這一擊重拳打的暈頭轉向。
帶張飛清醒過來,管亥已經收了拳腳,在那笑吟吟的看著他。
“哎,氣人,俺老張的騎射要強於兄長,可為何這步戰卻屢屢受挫?”張飛梗著脖,挺著他那長滿黑毛的胸膛說道。
管亥失笑道:“翼德,某騎射不如你,那是因為騎術不精,但是這步戰吧,講究的就是一個策略——穩,你每次都強勢攻擊,可曾有過防守,要知,久攻必失啊!”
張飛聽了,在那怔怔出神,似略有所悟。
“翼德,今晚我們去趟合歡樓。”管亥微眯著雙眼,淡然道:“去看場好戲。”
張飛猛的抬頭看向管亥,良久,不變的臉色,露出了一抹笑容:“兄長,不是俺說你,你可真沉的住氣啊!”
管亥翻了個白眼,暗暗感歎猛張飛啊!
夕陽西下,路上的行人漸漸增多。
管亥與張飛兩人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合歡樓對過的酒肆裏,點了幾盤小菜,來了壇上好的杜康,坐在凳上吃起酒來。
兩人坐下沒多久,一個紮須大漢施施然走了進來,坐在了管亥身旁,低聲說道:“公子,阿晟說已經準備妥當。”
管亥微微點了點頭,端起羽觴一飲而盡。
。。。。。。
合歡樓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今天在樓前接客的是位四十多歲的老鴇,她皮膚白白嫩嫩,畫了濃妝的臉頰上看不出一絲皺紋,身材婀娜,歲月的洗禮下,使她身上有種動人的風韻。
突然她眼睛一亮,歡笑著扭著翹臀迎了上去,笑盈盈道:“王公子,您可來了,要是再晚一步呀,崔姑娘可就錯過去嘍!”
王毅領著兩個家奴,指著道路兩旁的姑娘,喜滋滋的品頭論足,乍一聽聞,劍眉一挑,怒道:“你沒說崔姑娘是我王毅預定的嗎?”
老鴇哀怨道:“老身說了啊,可是人家給的錢多,規矩在那擺著,我…”
“行了,行了,”王毅不耐煩的揮了揮衣袖,從身旁家奴手中拿過一個錦繡包裹,從中摸出一把金塊,也不看數目,塞到老鴇手裏,昂然道:“可是夠了?”
老鴇看了眼,立馬喜的跟朵花似的,揣進衣袖親切的拉著王毅的手,笑道:“王公子快跟我來,崔姑娘正在閨房等著您呢!”
一個身材豐腴的姑娘,正在自己的閨房內,來回踱步,她淡施脂粉,身穿一件繡著牡丹花的紫色衣裙,黛眉間帶著些許焦慮。
“王公子,就是這間了,您進去吧,老身就在門口候著,有事您就說一聲。”
聽著門口媽媽的話,身材豐腴的姑娘,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腳,伸出雪白柔荑點了根檀香,整了整衣衫,連忙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不經意間“咦”了一聲,從床榻上拾起一個香包,眼睛一亮,暗道:這就是張公子所說的香包,他是什麽時候放上的。
“咣當”一聲,房門開了,一個身材修長,鼻梁高挺的公子走了進來。
他見床榻上的少女眉目如畫,身材豐腴,立馬就**大盛,也不在扮演世家公子的矜持,化作餓狼撲了上去。
管亥眼睛盯著合歡樓,端起羽觴飲了口酒,說道:“阿晟呢,怎麽還沒過來?”
憨蠻子撓撓後腦勺,向外張望了兩眼,突然嘿嘿傻笑道:“公子,那不是來了嗎?”
正說著,一個矯健的漢子跨步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看著憨蠻子調笑道:“蠻子,傻笑啥呢?”
憨蠻子立馬拉下了臉,他最煩別人叫他“蠻子,”剛要起身發作,管亥抬手便攔住了,怒斥道:“給老子消停點。”
同時——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夜空,合歡樓頓時sāo luàn起來,一個神情慌張的老鴇和一個花容失色的少女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合歡樓。
“王公子死了,王公子死了。”老鴇像是嚇傻了似的,自言自語。
合歡樓的嫖客姑娘們聞聲都圍了過去……
管亥淡然道:“他已經完了,我們走吧。”說完,已經轉身離開了座位,隻是他那雙邁動的雙腿有點打顫。
張飛咽了口唾沫,弱弱的問道:“阿晟,這是”
張晟看了眼合歡樓,肅然道:“下了點老鼠藥。”
張飛:“”
憨蠻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