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成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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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全部殺完。”一道甕聲傳來。
管亥扭頭望去,見是鐵塔漢子石猛。
說來慚愧,管亥也是昨晚才知道眼前這位巨漢叫石猛,馬邑人。
此人可以說是整個馬邑縣第一猛將,哪怕曹性與馬東聯手也不能取勝。
“打掃戰場,牛羊牲畜一並全部屠殺。”管亥淡淡吩咐。
“諾。”石猛鏘然應命。
此時,憨蠻子持刀護衛在管亥身後,銅鈴雙目警惕著掃視四周,對於他來說,沒人比管亥更重要,雖說他也想上戰場,但卻被心中那份責任、那份忠誠牢牢束縛住。
管亥shā rén,他跟著shā rén,並護衛管亥安全;管亥退出戰場,他也退出戰場,並緊緊護在管亥身旁。
不遠處,兩道騎馬身影目光看向管亥處。
一個猿臂漢子對身旁的瘦削身影揶揄道:“咱這大人倒是淡定,開始廝殺甚猛,之後就一直在外看著,這是不是叫將軍風度?”
時遷搖頭,低聲道:“兄長,我怎麽知道,咱們還是別議論了。”
曹性見兄弟麵露肅穆,也斂起笑容,“為兄聽你的便是。”
“好了,咱也趕過去匯報情況吧。”曹性說著勒馬朝管亥奔去。
“確定沒有漏網之魚?”管亥目光看向曹性,淡然道。
“沒有。”曹性神情自若,語氣坦然。
管亥見這位神射手對自己並無多少敬意,不禁心中有些鬱悶。
難道曹性入軍營,並不是因為老子的王霸之氣,想著,目光看向曹性身旁那道瘦削身影,心中一動,不會是因為時遷吧。
時遷見管亥目光轉向自己,心下明白,恭敬道:“大人,我兄長神射,能從他眼皮底下逃脫的,我還沒見過。”
果然,自己並沒有王霸之氣,曹性能來,完全是看在兄弟時遷的份上。
不過,時遷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不信任曹性?
開玩笑,可不能有這種想法。
管亥灑笑道:“很好,這次回去,我會重組一營,全都是弓射手,由你曹性帶領如何?”
曹性一愣,這位大人就如此信任我?
時遷當先朝曹性拱手道:“恭喜兄長。”
曹性回過神,看了眼時遷,又扭頭望向管亥,想了想,拱手道:“多謝大人厚愛。”
管亥擺擺手,不在理會兩人,兜轉馬頭向打掃戰場的隊伍奔去,憨蠻子緊隨其後。
入目處,一片屍橫遍野、斷肢殘軀的慘烈景象。
焦屍味夾雜著血腥味,被草原上的風一吹,漫延開來。
濃烈刺鼻的怪味使管亥濃眉微蹙,他勒緊馬韁,雙腿踢打馬腹,催馬快速穿過了這片戰場。
在戰場的另一頭,管亥望著在死屍中持刀走動的身影,他們每經過一具屍體,都會在屍體上再補一刀。
這樣一來,即使匈奴人躺屍裝死,一刀過去,也就真死了。
一刻鍾後。
所有士卒都已跨上戰馬,靜靜的等候管亥命令。
管亥目光看向最前方那道巨大身影,語氣關切的問道:“可有弟兄傷亡?”
石猛心頭一熱,甕聲道:“回大人,沒有人員傷亡,隻有二十七個弟兄輕傷。”
“嗯,”管亥點頭,心裏悄悄鬆了口氣,扭頭向身旁的騎兵問道:“弟兄們的戰功,可都記好?”
此人一張秀氣的臉龐,寒門出身,有些學識也會數算,所有騎兵中就他能勝任記錄官一職。
騎兵恭敬道:“大人,均已記錄好。”
“嗯。”管亥點頭,勒馬大喝一聲:“弟兄們去下一個部落。”
馬蹄轟踏,滾滾悶雷聲,再次在草原上響起。
在前往下一個部落的途中,張遼催馬跟上管亥,問道:“大兄,不讓弟兄們歇息片刻?”
管亥緊了緊韁繩,放緩了馬速。
扭頭見少年稚嫩的臉龐上帶有一絲不解的神情,笑著解釋道:“用不著歇息,將士們都憋著火呢,殺蠻夷對他們來說求之不得。
更何況,這才剛剛開始,他們都興奮著呢,要是歇息一時半刻,我還真怕這股銳利勁在消磨沒了。”
張遼聞言,望向四周熱血沸騰的將士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嗬嗬,你小子還有不解的就問,別憋著,為兄知道的會全部告訴你。
不知道的,咱們兄弟倆一起探討。
你記住,哪怕是兵法大家韓信,一開始也並不是一名出色的將領。
名將都是在戰場上曆練出來的,當然,也少不了學習,與探索。”管亥一邊策馬飛奔,一邊徐徐教導著張遼。
張遼心中一暖,眼前這人是真心把他當成了兄弟,並時時刻刻關心著自己。
“文遠謹記。”略帶稚嫩的嗓音充滿了堅定。
管亥對眼前的少年很是佩服,不僅佩服他小小年紀的求知欲,更佩服他在戰場上的勇敢表現。
一個時辰後,匈奴部落近在眼前。
或許是因為焚燒上一個匈奴部落,讓眼前的部落有所發現,從而警惕,他們竟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二百多個匈奴騎兵,在馬上張弓搭箭,箭矢如蝗蟲般飛向管亥等人。
“哼!”石猛冷哼一聲,森然大喝:“分散。”
“嗖!”——
“嗖!”——
“嗖!”——
死亡箭羽落下,前排二十多名漢人騎兵霎時倒下一片。管亥心中一凜,臉色冷若冰霜,疾馳的隊伍驟然出現一瞬停頓與sāo luàn。
“投!”石猛狼嚎一聲,粗壯的手臂猛然投出去一支標槍。
他身後三十多名騎術精良的將士,也紛紛把手中標槍投了出去。
“呼——”
標槍發著厲嘯呼嘯而過。
穿透了一個個匈奴人的身體,霎時間,便有十五個匈奴騎兵倒了下去,有的一槍穿透了兩人,更有的一槍穿透了三人。
一個匈奴頭目,揚起手中彎刀,環目四顧,雷霆大喝:“殺死這些侵略者。”
“哇!哇!”二百多名匈奴騎兵一陣怪吼,放下弓箭,舉著彎刀迎向管亥等人。
“鏘!”
管亥舉起鋼刀,大氅在風中抖動,“殺!”
‘殺’字吼出,深吸口氣,舉刀向一個匈奴人的脖頸狠狠砍去,至於匈奴人向他砍來的長刀,則被身旁一個紮須壯漢擋了下來,這壯漢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衛隊長憨蠻子。
“噗~”猙獰染血的頭顱飛向天空。
一刀砍下去,給管亥的第一感覺就跟剁肉似的,要說差別嗎,那就是多了幾分爽快。
飆飛的鮮血濺了管亥一臉,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鹹鹹的,有些粘稠,嘿嘿冷笑兩聲,勒馬迎向下一個匈奴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