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成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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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籠罩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晚風輕輕吹來,帶來了一絲涼爽的氣息。
蛐蛐以及不知名的昆蟲在芳草間歌鳴,為靜寂的夜晚帶來了一絲生氣。
一頂火光通明的帳篷內,管亥高坐在胡床上,憨蠻子持刀侍立身後,猶如雕像。
時遷、曹性、石猛、張遼分坐兩旁,他們的目光都投向管亥。
“一天,我們隻在草原上廝殺了一天,就不得不回去。”
管亥語氣中滿是無奈。
他心中苦悶,但那又如何,軍隊都殘了,再不走,很可能就會遭受異族的屠殺。
在座的幾人也都是滿臉苦澀,他們殺敵從不缺乏勇氣,將士們同樣如此,但他們卻沒有練好殺敵的本領。
如之奈何!
幾人中屬石猛入軍時間長,兵也是他帶出來的,今天一戰下來就死了一半弟兄,他心中比誰都難受,低沉道:“大人,屬下並沒有把將士們訓練好,實在…愧對大人。”
從麾下將領的臉色上,管亥看出了一種集體榮譽感,這很不錯,過猶不及,目光看向石猛,語氣充滿期待:“石軍侯,你是天生的猛將,適合帶領步卒,不如幫我訓練步卒,如何?”
巨大身影抬頭望向管亥,粗豪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石猛甕聲道:“謹遵大人軍令。”
“好,”管亥臉上露出了笑容。
時遷與曹性互相對視一眼,都是心中一動,開始期待騎兵將領的人選。
至於騎兵人選,管亥心中已經有了dá àn,想到此,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副畫麵。
畫麵消失,管亥雙眸恢複清明,嘴唇呢喃:“胡漢!”
是他!
時遷瞳孔驟然一縮,想起了半月前的一幕,心中歎了口氣,胡漢此人當騎兵將領,他服!
巨漢石猛聞言,眸中閃過一抹懼色,胡漢此人,他焉敢不服?
張遼卻是一臉的茫然之色。
而曹性卻是注意到石猛眸中一閃而逝的懼色,不禁心中一凜,這胡漢何許人也?竟讓猛將如石猛都感到一絲懼意。
“好了,都退下吧。”管亥擺手揮退了眾人。
眾人走出帳篷後,管亥起身把皮甲脫了下來,並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皮甲與衣襟上都是血跡,不僅聞著難受,穿在身上也膈應,不舒服。
剛換好衣服,此時賬外傳來守衛的聲音。
“大人,飯食熟了。”帳篷外的守衛,在外稟報道。
管亥摸了摸肚皮,咧嘴苦笑。
要不是守衛提醒吃飯,他還真感覺不出餓來。
扭頭對憨蠻子說道:“走吧,要是咱們不去,估計弟兄們也不會吃飯。”
在軍中治軍,管亥用的是‘止欲將’之道。
也就是不管軍中將士做什麽事情,他都會跟他們一起做。
安營紮寨時,等將官安排已定,才搭設自己中軍大帳。
吃飯時,則是與將士們一起用餐,甚至有時候等將士們分發完畢,他才去吃飯。
用一句話說,就是同甘共苦。
他自己隨身攜帶一卷《六韜》。
書中太公說:將有三勝。一曰“禮將”,二曰“力將”,三曰“止欲將”。在太公看來,一個能夠取勝的將領,三者必居其一,一是師出有名,是正義之師;二是孔武有力,能以力服人;三是能夠控製自己的**,守本分、不亂來。
而他管亥奉行的便是裏邊的一段話:軍皆定次,將乃就舍;炊者皆熟,將乃就食;軍不舉火,將亦不舉。
穿越前他隻是個大學生,根本沒帶過兵,而本主也隻是個武夫,絲毫不懂用兵之道。
前段時間巧遇貴人,贈送他《六韜》、《中庸》,若是不好好學習,如何能在接下來的亂世中生存下去。
而如今恰在軍中,當然要學好《六韜》,既然不懂治軍,那就照做。
更何況,這樣治軍好處已經顯現出來,那就是得到了將士們的愛戴。
他不吃飯,將士們也不會吃,且會一直等下去。
憨蠻子‘嗯’了聲,緊跟在管亥身後走出了帳篷。
管亥掀起帳篷走出去,對守衛在外的兩名將士道:“兩位弟兄也辛苦了,咱們一起去吃飯。”
兩名守衛都激動的應聲道:“諾。”
皎潔月光灑下來,為這漆黑的夜空帶來一絲光亮。
嫋嫋炊煙在篝火的映襯下,緩緩飄向天際。
夜風吹來,把熟透的肉香味吹散開,香味彌漫在整個部落中,使饑腸轆轆的人們更是食欲大開。
今晚的飯食很豐富,牛肉羹、羊肉羹、烤全羊、烤牛腿、小麥餅,管亥見此早已食欲大開,向將士們招呼一聲,就撕下一大塊牛肉啃了起來,吃完牛肉又吃了三張小麥餅,並喝了兩碗牛肉羹。
這空蕩的肚子總算填飽了,今晚吃飯將士們都很安靜,管亥也知道他們是為死去的弟兄傷心,歎了口氣,向身旁的曹性、張遼幾人招呼一聲,起身向自己帳篷走去。
而憨蠻子也拿起一隻羊腿跟了上去,他飯量一向很大,要是吃不飽,晚上就睡不著覺。
夏季的夜晚是短暫的。
清晨,軍中將士借著蒙蒙的熹微曙光,開始埋鍋做飯。
“真酸痛。”管亥從胡床上起來,就一直揉著自己的肩膀,暗自嘀咕:軍中能否帶女人?
不指望辦點啥事,給àn mó一番也行啊!
當然這些也隻是管亥的念想罷了,要墮落也得回府墮落,在軍中可不像話。
吃過早飯,眾人收拾好行囊。
漢人奴隸驅趕著牛羊,在騎兵的帶領下,向馬邑緩緩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