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從卒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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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沙沙,沒有停歇。
憨蠻子領著張飛與張晟兩人來到了軍營,張遼無事,在後邊也跟了上來。
“軍營沒人嗎?”張晟四下張望兩眼,扭頭看向憨蠻子,“軍卒也休息?”
憨蠻子沒有理會張晟,徑直往前走。
張遼也是好奇,他有一段時間沒來軍營了,不知道將士們是在休息,還是在別的地方訓練。
“不止有人,而且像是在訓練。”張飛虎目望向一片樹林中,他隱約聽見那裏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隻是奇怪的是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出。
風在林間呼呼作響,雨水打在臉上,他濃眉微蹙,喃喃道:“這訓練士卒的將領,非同一般呐!”
“哦?”
張晟升起了好奇心,扭頭望向張飛,隻是張飛默默搖頭,示意跟上憨蠻子。
“這個蠻子。”張晟咬牙望向憨蠻子的虎背,一個月不見,這小子倒是越發沉悶了。
呼呼的風聲猛然大作,隱有一股肅殺之氣迎麵撲來。
目光處,三百道身影在秋雨中,踩著泥水把手中的長矛刺出去,然後在收回來。
整個過程中,竟無一人發出一絲聲音,壓抑靜寂的氣氛,讓人感到一絲生畏。
張飛虎目一亮,好一群鐵血彪悍之士,他的目光不由的在三百道身影中來回掃視。
驀然,一道巨大身影映入眼簾,他雄壯如牛、胡須紮髯,眼神冰冷似刀。
“沒想到兄長麾下還有如此巨漢。”張飛此時已是攥緊了拳頭,胸中戰意熊熊燃燒。
憨蠻子眉頭微皺,顯然察覺出了張飛的異樣,他走到一名滿臉橫肉的將官前,拱手道:“馬大人,來的兩人是大人的兄弟,大人想讓他們與眾將領熟悉一下。”
馬東點頭,目光錯開憨蠻子,望向那兩道雄壯身影,驀地目光停在那豹頭環眼的漢子身上,順著他目光望去,見正與石猛對視,不禁咧嘴一笑。
張飛好無所覺,目光死死盯著巨漢石猛,倒是張晟察覺到馬東目光,笑著朝他拱了拱手。
馬東舉起令旗揮舞兩下,訓練的士卒霎時停了下來,而巨漢石猛也從隊伍走出,與馬東一起向張飛、張晟兩人走去,憨蠻子則跟在他們身後。
張晟此時才注意到石猛,不由目光一凝,暗吸口涼氣,好一尊鐵塔巨漢。
“在下馬東,見過二位。”馬東拱手道。
眼前兩人給馬東一種高貴的氣質,而這種氣質是士族豪強所獨有的,這讓馬東心中一凜,看來大人所結識之人,都非同一般。
石猛同樣在一旁拱手,甕聲道:“在下石猛。”他神情冷漠,目光下移看了眼張飛,然後目光又轉向張晟。
張晟可沒張飛那種淡定自若的氣質,當先拱手道:“涿郡張晟見過二位。”
“哈哈,”張飛突然好爽笑道:“沒想到兄長麾下有你們兩條好漢,在下涿郡張飛。”
“能與大人做兄弟,想來武藝不錯,不如切磋一番?”石猛目光看向張飛,突然說道。
“好,求之不得。”張飛心下大喜,他看到石猛第一眼,就想好好比試一番,隻是初來此地,不想表現太強勢,才沒說出來。
很快眾人為兩人騰出了場地。
由於張飛沒帶兵器,因此這場比鬥,便赤手空拳對決。
“砰——”
一上來,兩人便是一擊對轟,拳拳碰撞的聲音,使眾人心中一凜——生猛!
砰——砰——砰——
兩道雄壯身影在秋雨中不停的對轟,踩踏的泥水飛濺,呼嘯秋風刮的林間樹葉嘩嘩作響。
張晟目瞪口呆,他頭次發現張飛如此狂野,也幸好在切磋中,沒有與張飛空手比鬥。
馬東眼中精光閃爍,顯然也很是吃驚,上次胡漢能勝過石猛,那是因為他騎術了得,而眼前這張飛,竟與石猛對轟而不落下風。
場中兩個大漢不知對轟了多少拳,他們毫無花招,拳拳到肉,更是沒有躲避。
觀戰將士集體目瞪口呆,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直感覺場中兩個大漢不是人。
馬東收回思緒,見比鬥兩人都見了血,雙方臉頰也都腫了起來,知道該勸阻他們停下了,這哪是比鬥,倒像是發泄。
目光不由望向張晟,“張兄,他們在比下去也分不出勝負,倒不如以平局收手,如何?”
張晟從震驚中回過神,見兩人如此比鬥,暗道怕是短時間分不出勝負,何況他們初來駕到,不該做的太過。
“翼德停手吧,此戰平局!”張晟向張飛喊道。
馬東也喝止了石猛。
“哈哈,爽快,石兄弟你是第一個讓我打的爽快之人。”張飛抬手拍著石猛的肩膀,豪爽笑道,對於能來到馬邑,心中多了幾分驚喜。
石猛冷漠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眼前這個黑漢子是第一個打傷他的人,贏得了他的尊重。
“好,”圍觀的三百名士卒都是紛紛喝彩。
“今天軍營怎麽如此熱鬧?”管亥遠遠便聽見樹林中的歡呼聲,走過來,向身旁馬東問道。
馬東臉上依然有些震驚,聽到管亥問話,解釋道:“剛剛猛子與張兄弟比鬥,以平局收手。”
“哦?翼德居然跟猛子打了個平手?”管亥可是清楚石猛的厲害,沒想到結局居然是平手,雖然張飛是猛將,但他畢竟年輕,也沒有經曆過戰陣廝殺,這結局有些出人預料。
“大兄,不用詫異,這倆牲口是空手比鬥,純力量比拚。”張晟來到管亥身旁,低聲解釋道,顯然他也怕自己的話讓張飛、石猛聽到。
管亥搖頭失笑,目光看向張飛、石猛,他們臉頰都腫了起來,看著讓人有些好笑,也不理會他們,扭頭看向馬東,“胡漢他們呢?”
馬東指向遠處,“剛剛我看到文遠跑那邊去了,應該是去喊胡漢了。”
管亥順著馬東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看到人影,收回目光看向張飛,對馬東道:“翼德加入你麾下,讓他先當一名小卒,等立功後,再往上提拔。”
管亥有著自己的思量,史書記載:張飛重士大夫而輕士卒,更因脾氣暴躁,毆打士卒。這個缺點要是不改正,他必然還會走上自己的老路,而這並不是管亥想看到的。
馬東聞言有些詫異,他本以為管亥會向對待胡漢一樣,對待張飛,沒想到卻是截然相反的結果。
“是,大人。”想不明白,馬東也不在多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