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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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茅草屋,內部陳設簡單,樸素異常,隻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和幾把木椅,門口正對的牆壁上有一張畫像,隻是這畫像並不是他的先祖梁戰,而正是那曾征戰星空的始源尊者。
此刻,梁滔已睜開雙眼,他呆呆地注視著屋頂,雙目無神,眼中哀傷彌漫,在經曆了之前的一切之後,十二歲的心靈如何能夠保持平靜!若不是梁戰虛影一直護他靈台的一絲清明,此刻他早已心智破碎,陷入癲狂。
良久之後,他的眼中恢複了些許神采,大山子民的倔強頑固和那七年如一日的磨練,使他的心智遠超常人,終於他的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變得明亮,變得深邃
梁戰一直在他身側守護,直到這時,看到梁滔的變化,他的眼中露出些許讚賞,方才開口:“你得百獸圖認主,又有那曠絕古今的混沌體質,便知一切都是天意,要想成為強者,要為這片星空開永世之太平,你必須有超越常人的毅力和心智,否則你就不配得這場造化。”
梁滔這才知道,先祖告訴他這一切,竟對他給予了如此厚望。
“當年始源尊者為殺強敵,殺己殺親,戰後他元氣大傷,幾乎生死道消,兼之億萬生靈死傷殆盡,他陷入極度自責與哀傷之中。為保這片星空傳承不斷,他隱居於天陰山脈西北邊陲,就是你口中東莊村所在的那片山穀,那時山穀中還無村落,而山穀也有一個名字:葬聖穀。之後他不惜損耗壽元,曆經千年,演化十萬大山,創立始源空間,將萬靈塔封於此地,此後又居於始源空間百年,眼前的這幾間茅屋便是他那時住所。”
梁滔這才知道,自家世代居住的茅草屋,竟然在萬年前就已存在;而這始源空間竟是如十萬大山一般,隻是空間內隻有萬獸而無人族。
“百年之後,他元氣恢複少許,雖不如強盛時期那般強大,但終究是這片星空的最強者。因此他施展時空奧義,破碎虛空,到那星空深處去了,雖無記載,但不難猜測定是去尋那域外生靈去了,隻留下兩塊強大的時空碑鎮守這方天地和星空古道”
那場大戰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梁滔永遠難以忘記那九道身影消失的刹那響起的那些話語,他知道始源尊者,定是知道域外生靈終有一天,還會降臨這片星空,於是便獨自去星空深處征戰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肅然起敬,眼神堅定。梁滔在心中默默起誓,終有一天,他要成為這天地間最強大的生靈,護這片星空永世安康。
這時梁戰繼續道:“當年我與獸皇機緣巧合下進入始源空間之中,獸皇百年而發現這星空之密,因不願我與他一起涉險,便獨自穿越封印,走向了星空深處,追尋始源尊者足跡去了。後來我得百獸圖,曆十年而發現這星空之密,於是便前往葬聖穀,始源尊者曾住過的地方,在此居十年而踏上那條星空之路。這片星空是我們的家園,我不能置身其外,而讓始源尊者和獸皇獨自犯險,這應是這片星空下每個生靈的責任。”
聽到這裏,梁滔淚濕雙襟,被先祖,被始源尊者和獸皇的氣魄所打動,因此在心中默默起誓,終有一天他也要踏上那星空深處,與他們並肩作戰。
就在此時,梁戰的身影一陣搖晃,泛起點點波紋。
梁滔這才想起,眼前的先祖畢竟不是先祖本體,而隻是先祖的一縷靈識啊!真正的先祖或許早已在星空深處征戰,隻是不知此生能否再次相見。
這時梁戰略為焦急的聲音響起:“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後麵的話你一定要謹記於心,切不可忘!”
梁滔聽後神情嚴肅而堅毅,點頭說道:“先祖放心,我縱是萬死,也定不負先祖厚望!”
梁戰目光柔和,點頭說道:“我知你心性如此,便可放心了。”
接著又道:“這始源尊者走前,曾將他一生所學封於那牆上的畫像之中,凡是這片星空的生靈,若能進入這始源空間之中,皆可研習。那百獸圖中也有一法,名為獸神決,修到高深境界,皆能學究天人,如今你已得百獸圖認主,回歸肉身後,定會得知此法,日後勤學苦練既可。”
“那始源尊者傳承,我當如何獲得?”梁滔問道。
“你在畫像前九尺處跪下,向這畫卷虔誠跪拜九次,自得其法。”
跪拜九下,是十萬大山自遠古流傳至今的拜師禮,大山生靈向來看中尊師重道,想必定是如此,始源尊者才會將所學以此傳承下去,梁滔默默記下,再次看向先祖。
這時,梁戰的身影漸漸透明,幾要破碎消失,聲音也變得有些飄忽悠遠。
“這天下武學千差萬別,但殊途同歸,認準一個方向走到極致,都能成為無比強大的存在,但切忌急功近利,更不能依靠任何外力來突破,如此導致根基不穩,你終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接著他又說道:“我十萬大山自古重肉身而輕法力,與山外迥異,重肉身者曆百劫而肉身小成,必要經曆千難萬險,不停的錘煉才能最終成聖做祖,非堅韌不拔之輩不能堅持。而你身具混沌體質,有諸般妙處需你自己細細體會,但切記混沌體質包容萬物,你可嚐試兼修萬法,若有一天真能做到熔煉萬法,包容萬物,或許你將能參透那萬靈塔的終極奧義,成為這片星空下空前絕後的最強者。”
說完這段話後,梁戰身影化作光雨消散於空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梁滔仍然沉靜在沉思當中,直至良久之後方才醒來,先祖的話語仿佛還在身邊回蕩,隻是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那星空戰場、那遠古的吟唱,那踏上星空古路的身影,無一不讓他心生悲壯蒼涼之感,於是他握緊雙拳,對著星空久久凝望
終於,他對著那牆壁上的偉岸身姿,深深深深地拜了下去,無比虔誠,無比堅定。
這時,那道身影的雙眼之中湧現出兩道光芒,慢慢交織成為一篇文字,各個閃耀白茫茫的柔和光芒,這文字交織飛舞,慢慢湧入梁滔的眉心深處,使他陷入一片昏沉,漸漸漸漸,陷入沉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