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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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這世間不止有家庭親人的溫暖,夫妻的相濡以沫,還有一種能超越生死的情誼,那便是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十二歲的梁滔,還無法體會那麽深,但他知道,劉根是他在這大山中、這十二年裏最好的兄弟。
雖未經生死,但七年的陪伴、七年的刻苦磨練,總也是危險重重,兩個幼小的心靈,在這艱險之下,誰又知道,他們彼此在對方心中的分量呢?
十萬大山中流傳著這麽一句古話:當你麵對敵人時,一定要先看看他的背後!
多麽通俗的一句話,但多麽的充滿智慧嗬!
這時正是午時,東莊村演練場的那片空地上早已有不少人,梁滔那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劉根也在其中,此時他正踮著腳向村中望著,麵上帶有一絲擔心。
“喲!小虎子這是嚇的尿褲子不敢來了吧,我當他有多虎呢,我看改名叫病貓還差不多!”一道略帶尖銳和譏諷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正是那天與王強一起的那兩人之一,名喚李三。
“李三,我不許你這麽說我虎兒哥哥,虎兒哥哥才不怕你呢!”一個略微稚嫩和清純的女聲響起,這是一位年約十二的秀麗女孩,眉清目秀,雖是小小年紀,但姿容卻是豔麗無雙,這人正是那村長之孫女陳玥。
她自小掛著鼻涕跟在梁滔與劉根後麵,在這村中的同齡人中,她隻有在跟梁滔和劉根一起的時候,才會覺得無比欣喜,這時她正站在劉根旁邊對那李三怒目而視。
看是村長孫女說話,李三自不便當眾反駁,隻是眼中閃爍著若隱若現的貪欲和狂熱,但轉瞬間恢複正常,被他很好的掩飾起來。
恰在此刻,一道顯得較為單薄瘦小的身影出現在演練場中,向著這片空地緩緩走來,神色平靜,步伐沉穩而矯健。
“虎兒哥哥!”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陳玥欣喜地喊道。
來到跟前,梁滔隻是輕輕的點點頭,向陳玥和劉根笑笑,便向著不遠處那道身影望去。
這時眾人的視線早已集中在這兩人身上,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村中一向不幹涉年輕人之間的爭鬥,反而會鼓勵他們勇於競技,每有此類約戰出現,村民總是會前來觀看,樂此不疲。
“果然夠膽!我還以為你仍在家中恐懼顫抖呢!哈哈哈哈”說話這人正是王強,語氣張狂,這時他已來到梁滔身前三丈遠的距離站定,揶揄地看著梁滔。
梁滔神色平靜地看著他,道:“若你這身實力及你言語的一半,我或許真不敢來!”
“你敢辱我!”說罷眼露怒火,竟是直接向著梁滔迅猛衝來,完全不顧任何競技的禮法。
梁滔自不會懼他,七年的辛苦磨練早已使他心智強大,況且經曆昨日的一切,他深知自己未來將麵對多麽艱難慘烈的局麵,這小小王強又算什麽!
按照獸神訣所述,這村中最強者梁輝的實力,怕是隻有煉體初階,而其他剛剛踏入煉體階段的強者還有少數四五位,都在獵隊之中。
如梁滔、王強這些體魄稍微強健些的少年,也隻是因常年的刻苦鍛煉,比常人強大些許罷了。
此時人群靜謐,眾rén miàn有期待和看熱鬧的激動神色,這時梁滔的兩位姐姐也來到人群中,與劉根和陳玥站在一起,隻是她們四rén miàn色平靜,既無焦慮也無擔心。
隻見那王強衝到梁滔跟前,右腿如風一般抬起,踹向梁滔肋部,正如那天踹向劉根的那一腳,雖不刁鑽,卻很致命!
梁滔哪能讓他如願,他猛地一個閃身,動作矯捷,如獵豹一般,眨眼間人已到王強側方。
沒有任何停留,一切都那麽連貫那麽自然,隻見他抬腳掃向王強大腿處。
王強對梁家早有怨氣,加之他年長梁滔三歲,身體也更加高大威猛,雖然他知道梁滔自小刻苦磨練,一身實力定不如他身體那般單薄無力,但他本是心胸狹隘之輩,梁滔方才那般話語,已經將他激怒,因此眼中的忌憚之色消失殆盡,隻剩凶狠和妒恨,用力也是較為狠烈。
隻是剛那一擊用力過猛,又被梁滔輕易閃過,此時又哪裏躲得過這一腳,頃刻間便被掃中大腿,梁滔念他一家為村中奉獻頗多,因此一直拿捏分寸,這一腳並不傷著王強絲毫。
但王強本就在盛怒之下,這眾目睽睽之下的一腳又使他徹底陷入狂怒,新仇舊恨一並爆發,他不顧一切使出諸般陰險狠辣的招式,招招攻擊梁滔之要害,隻是這一切都被梁滔一一避過。
梁滔自小修煉家傳的混元劍法,這劍法講究剛柔並濟,威猛中透著空靈飄渺之氣,梁滔雖然修煉時日尚淺,卻也得幾分真義,雖未曾用劍,但這身法使將出來,也是靈動異常,又哪裏是王強所能匹敵!
終於,再次躲過王強揮來的致命一拳後,梁滔迅猛一躍,直接騰空而起,離地一丈有餘,閃至王強身後,抬腳攻向其下盤,王強當即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梁滔仍然念及同村情誼,未曾用那威力過於強大的狠招,此時見王強倒地,頓覺點到為止即可,因此當即向王強抱拳致禮,道:“你我同村,當互相禮敬,此次你我雙方並不為爭個高低,隻為爭個道理,還望強哥今後愛護我等幼小同胞,我與劉根也必赤誠以待!”說罷,再次抱拳行禮,向著劉根走去。
隻是那王強,本就心胸狹隘,此次又在眾人之前敗於小自己三歲且身體單薄瘦小的梁滔,他如何能服氣!
因此他雙眼中的怨氣怒火更盛,直欲讓他發狂,他不顧一切的抄起身邊的鐵棍,不顧旁人的不忿,不顧旁人的鄙夷,口中喊道:“比之娘兮!”便向梁滔後背狠狠擊去。
梁滔本已不願再次爭戰下去,他年紀雖小,卻也懂得謙讓禮儀,不願與同胞真的爭個頭破血流,因此轉身後無任何防備。
他心思純良,尚無任何防人之心,他覺得自己那番話之後,王強自不會再死皮賴臉的爭鬥下去,但他畢竟年少,終究不知這人世之間險惡異常,萬不可以己之純良思世間之狡詐陰險。
雖然眾人驚呼提醒,但相距太近,大意之下,躲避已是不急,生生受了這狠辣一擊。
梁滔當即一個趔趄,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下,重擊之下,他已是受傷不輕,這時劉根早已衝來,攔住還要繼續揮棍擊來的王強。
梁滔緩緩轉身,伸手將劉根攔下,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便轉頭看向王強,眼中怒火似要化為火焰噴湧而出。
劉根雖然擔心,但他深知梁滔看似單薄的身體裏,隱藏著怎樣強大的力量和堅韌的內心,所以便滿是擔憂的走向場邊,之後轉身怒視王強。
再說梁滔,他心智堅毅,這一擊雖猛,卻也不至於讓他失了分寸,如此憤怒。
讓他陷入盛怒的原因,正是王強方才那句話:“比之娘兮!”梁滔生性善良淳樸,但他愛他家人勝於這世間一切,這是他的逆鱗,他七年日夜的苦練不輟,也不過為了家人能走出這彈丸之地,永遠平安健康,此時這侮辱他至親之人的話,他如何能忍,又如何會忍?
因此他看著王強,不曾說一句話,隻是向著那道身影,踏出了盛怒的一步……
結果可想而知,不再有顧及的梁滔,陷入盛怒的梁滔,一套混元劍法使將出來,剛柔並濟,威力不凡,在這村中,在這舞勺之年的同齡人中,又有幾人可以抵擋?
他以指為劍,或劈或刺、或點或挑,輾轉騰挪之間攻出三十三下,幾乎招招擊中王強,王強之前被憤怒衝昏頭腦,在梁滔吐血瞬間,他便已冷靜下來,看梁滔盛怒的眼神,已是有點忌憚之色再次出現。
隻是這世間很多事,做了就無法再後悔,在梁滔瘋狂的攻擊之下,他幾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梁滔衣角都碰不到絲毫,他這才意識到,那七年如一日的苦練造就了他怎樣強大的實力。
終於,在梁滔盛怒的連擊之後,王強再也無法抵抗,身體離地而起,口中鮮血湧出,摔落在身後五米之處,受傷不輕。
梁滔看著倒在遠處的王強,神色恢複平靜,對著王強道:“辱人者人自辱之,你好自為之!”說罷轉身離去,眾人紛紛拍手稱快,甚至有老者撫須而笑,大是讚賞。
隻是,誰又曾見那低著頭的王強和他那藏於陰影中的仇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