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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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東莊村,這一天村裏氣氛較為熱鬧,但熱鬧中透著一絲絲肅穆和莊嚴的氣息。
這日正是東莊村舉行三年一次獵隊考核的日子。
村南演練場的那片空地上已經有了不少人,大人、老者、小孩,人山人海,這村裏的男女老少都在其中,在這山穀小村之中,這一盛況也隻會出現在獵隊考核之日。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那溫暖的陽光也無法比擬村中少年熱切的心情,這是獵隊的節日,是這些少年的節日,是他們在這山中崛起的第一步!
梁滔、劉根也在隊伍中,跟他們一起的還有梁滔的二姐梁清。
按照東莊村的習俗,考核共分三關,第一關便在那十裏演練場進行,第二關比試拳腳,第三關則為獵場實戰。
大約一個時辰後,獵隊中的眾人,已經在演練場既定的線路上就緒,而參加考核的年輕一輩,則按照梁輝的指定,組成五人小組。
這第一關比的是耐力和速度,考驗眾人在演練場迅速穿越障礙和輾轉騰挪的能力,誰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終點,則得分最高。
第一組出發後,隔一炷香時間,第二組再出發,以此類推,出發的先後順序由小組內推選的代表抽簽決定。
若最後一組不足五人,則即使隻有一人,也隻能一人獨自完成考核,好在本次參加考核之人較多,共有七十四名,能分十五組。
出發時吹角為號,終點處有村中德高望重的老者點香計時。
這考核終於就要開始,眾人都是神情激動,恨不能馬上出發,馳騁密林山川之間,彼此之間爭強意味十分明顯,就是梁滔也幾乎失了平時那一貫的平靜之色,麵有難掩的激動和期待。
他此刻正在一個五人的隊伍之中,劉根,梁清也都在各自的隊伍之中,三人並不在一組。
隻見梁滔這組當中,另有四人,都比梁滔略微年長和高大些,獵隊考核最低年齡便是十二歲,因此梁滔無論在哪一組,肯定都是最為年少的那個。
這四人大約都十三四歲,分別名為李三、趙龍、文淵和範卓,其他人暫且不說,那趙龍乃趙鵬之子,年方十四,從小習練其父成名絕技“淩空渡”,傳言已有小成,最多可在空中跨出七步,能有七八丈距離,在這村中年輕一輩,算是以速度見長的好手,而眾人也推舉他為本組代表,上前抽簽,這時他剛好抽簽回來。
打開手中那張寫有順序的小塊獸皮,上麵赫然寫了個‘三’字,不算太好,但也不壞。
知道自己順序後,梁滔向劉根和梁清走去,他們也已經完成抽簽,梁清第八位出場,而劉根較為不幸,竟然第一位出場,抽簽之人正是他自己。
此刻,他麵有不忿和似笑非笑的淒苦,假意歎道:“天公不作美啊,我怎的如此倒黴!”
“你小子裝吧,馬上開始了,還不去準備!”梁滔笑罵著說道。
劉根於是向梁滔做一鬼臉,向著那考核的起點快速跑去
“嗚……”低沉的號角響起,考核在此刻終於開始!
周邊村民也都大聲鼓舞喝彩,一片歡騰景象。
隻見劉根這組五人獵豹一般衝出,竟是不分先後,直至進入密林的那一刻,五人基本還都在同一條線上,隻是真正的考驗在那山川溝壑,在那幾百丈的峭壁之上,也許那時才能分出強弱吧!
大約一柱香後,第二組來到起點,隊伍之中赫然有那王強。
王強上次敗於梁滔之手,一直懷恨在心,此刻他站在起點,看向梁滔,眼中挑釁意味明顯,他想著自己雖然拳腳比不過梁滔,但勝在身高體長,這第一關速度與耐力的比拚,他定能勝過梁滔。
梁滔隻是向他微微一笑,並不做其它表示,少年心中自有自己的驕傲!
終於,這第二組在號角聲中快速衝出,王強實力確實不錯,反應也算機敏,隻見他一馬當先,進入密林之前便已領先眾人!
梁滔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眼中也滿是讚許,心中默默想到:“王強此人,雖說心胸狹隘,但一身實力確實不凡,他加入獵隊,獵隊今後的實力定當更加強大。”
當人深陷局中之時,總是感覺時間很是漫長,在眾人的眼中這時間不過眨眼而過,但對於這些參加考核的年輕一輩來說,時間走得未免過於緩慢,心中滿是焦急和迫切!
終於這第三組也踏上了起點,梁滔居於右側,趙龍在中間,其餘三人也各自站好,身體微向前傾,靜等那號角聲響起。
梁滔回身看看梁清,再看看人群中間的祖父、母親等人,向他們露出個自信憨厚的微笑,便再次身體前傾,看向遠方的密林深處,遠空陽光熾熱,在他身上似有淡淡光芒閃爍
“嗚”號角聲第三次響起,梁滔、趙龍等五人風一般衝出,向那密林深處狂奔而去。
此刻不需要計謀、不需要顧忌,隻要你盡情的展現自己的速度和耐力!
隻見那趙龍在號角響起的瞬間,身體淩空而起,離地兩米有餘,為了勝利,他竟是在第一時間用出了“淩空渡”身法,當即一馬當先衝入密林之中,身後眾人奮力追趕,卻又哪裏追的上呢!
再說那梁滔,見趙龍騰空的那一刹那,便知在這速度之上,自己萬難與之匹敵,隻求不要落後太遠吧!但梁滔也有自己的驕傲和信心,他七年如一日的堅持和刻苦,那每天超越體重的鐵砂袋,使他有足夠的信心,他堅信在這年輕一代,在這密林之中,在那條無比熟悉的演練場內,他不會輸於任何人!
因此他看著前方那道靈動矯捷的身影,呼吸略微急促,但速度竟是越來越快,身邊的古木一個個向後退去,他們先後跨過緩坡溝壑,掠過密林中緊緊交織的藤蔓和腳下鬆軟濕潤的土地,但前方那道身影始終再未離開過梁滔視線,而其餘三人,卻被遠遠落在身後
終於眼前的那座幾百丈峭壁越來越近
梁滔已經能夠看到那垂下的繩索之上的紋路,而此時趙龍已經抓著一道繩索,奮力向上攀爬著,速度竟是絲毫不慢。
這道絕壁是梁滔自信的來源,他堅信這是屬於自己的領域,是他製勝的關鍵!
終於他抓住了那條繩索,熟悉的感覺彌漫心中,他不做一絲停留,如靈蛇出竅、如蛟龍出海,那速度竟不像是在攀爬,而更像是跳躍和奔跑,趙龍的身影越來越近,不到片刻,已是落在身後。
趙龍本是極為自信,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在這村中的年輕一輩之中,肯定無人能夠媲美,他堅信自己勝券在握,但哪裏想到,眼前這位小自己兩歲的梁滔,竟能緊緊跟在自己身後,更是在這峭壁之上瞬間超過自己,不禁大驚失色,眼中難掩強烈的震驚!
他又哪裏知道,梁滔在這峭壁之上經曆過怎樣的艱險和磨難,那超越體重的鐵砂袋,那從八歲開始便從未有一日中斷過的堅持!
對於負重攀爬的他,這峭壁都已不再是挑戰,更何況如今輕裝上陣的他呢?
尋常強者需要一柱香才能完成的峭壁,對他來說不過片刻,趙龍看他那消失在山頂的身影,不顧顫抖的雙臂,激起全身的力量,堅定地向上,速度竟是隱隱增加幾分,這大山中的人啊,總是一樣的堅韌和不服輸!
高山之後仍不是一馬平川,那一個個緩坡溝壑似是無窮無盡、深及脖頸的淺水區和交織纏繞的藤蔓,依然是他前進路上的阻礙,但少年將飛,定要穿越這層巒疊翠,看遠方姹紫嫣紅!
終於他看到了前方一道疲憊的身影,聽到了那急促的呼吸,輕輕道一聲“加油!”,便迅速超越而過,呼吸竟是十分平穩,絲毫不亂。
一個、兩個四道身影被他一一超過,他已看到終點,看到那站在終點處的劉根、那計時的梁海和劉大山及那向著終點快速接近的疲憊身影,那人正是王強!
終點眾人也看到了他,一個個或是震驚、或是歡呼、或是不解,他們不敢相信這小小的身影竟能如此迅速的完成第一關,這需要多麽快的速度和耐力呢?
隻有那兩位老者麵色平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正如他們看到劉根以絕對優勢領先第一組四人到達終點一樣,劉根比第二名快了足足半柱香時間,而梁滔本就更加恐怖!
終於梁滔離前方那道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道身影似也感受到了身後的壓力,他不敢回頭,隻是激起體內殘餘的力量,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被超過!不能被超過”
世上有一種力量叫堅持,也有一種力量叫信念,上天不會眷顧某一個人,隻會眷顧那些拚搏的人,不論王強的性格如何,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有信念的強者。
梁滔終是沒有超過前方的那道身影,但卻幾乎與王強同時到達終點,直到此時,王強才看到背後那種巨大壓力的來源,一種強烈的難以置信突然襲來,他仿佛突然間喪失了一切力量,呆呆的看著梁滔!
梁滔隻是對他笑笑,給予一個肯定友好的眼神,便向兩位老者致禮、向劉根走去,這時遠方出現了那道淩空的靈動身影,他正朝著終點飛速的接近著,眼中的神采似要照亮整個東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