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拳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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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流逝,隨著最後一人跨過終點,第一關的比試終於結束,眾人聚集在終點之處互相談論著,有的興奮,有的沮喪,有的平靜。

    這時梁滔、梁清及劉根三人站在一起,身邊圍繞著一些人,他們都聽說了今天梁滔的非凡表現,一個個震驚異常,在這小小東莊村,他們難以想象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趙龍在此刻走來,看著梁滔抱拳道:“虎兒,在這村中我一向很少佩服一個人,但今天我終於知道你七年如一日的堅持意味著什麽!以前沒當一回事,但現在想來,你確實很不一般!”

    梁滔隻是謙虛笑笑,麵露靦腆憨厚之色,點頭致意,並不說話。

    這第一關有人中途放棄、有人蹣跚著步伐到達終點,一個個或快或慢,但大多都極其疲憊。

    梁滔與劉根堅持七年,每日如此,後來更是負重訓練,此刻並不是多麽疲憊,那梁清今日比賽表現也不錯,她在小組中是第二個到達終點的,讓很多男子汗顏,當真有些巾幗不讓須眉的風采。

    第一關過後不會有任何休息時間,他們必須馬上抽簽,進行拳腳比試,那些最後三組完成的人員,可以選擇拳腳比試向後順延十名以內,也可以選擇直接按照抽簽的順序比試。

    大約兩柱香後,還是那片空地,此時眾人已經完成抽簽,馬上就要進行那第二關,而在這第二關當中,將會有近一半人被淘汰,隻有三十九人可以進行第三關的考核。

    這時眾人已沒有了起初的那般興奮和摩拳擦掌,更多的隻是凝重和緊張。

    此刻每人手中都握有一個號碼,這號碼為一到三十七,抽到同號者將為彼此的對手。

    之後眾人依次將號碼交給場邊負責記錄的兩位老者,由他們一一記錄,並按照第一關最後三組人員的意願進行順序調整,做完這一切後,參加考核的各位年輕人,已經再次聚集在空地中,靜靜地等待。

    這時,場邊早已搭好五個巨大的方形擂台,每個橫豎縱橫十丈。

    梁輝此時正站在中間那座擂台之上,對著眾人道:“這第二關考的是各位拳腳上的功夫,你們可以將對方看做山中的異獸,但一定要活捉,不可死拚,需點到為止,你們可聽明白?”

    “明白!”眾人應道。

    這第二關的規則與往屆一般:共三十九組,眾人按順序上台比試,失敗的一方各自抽簽進行第二場比試,勝利的一方同理。然後按照失敗的次數進行分組,組內抽簽比試,失敗場數達到三次者,則淘汰,在比試中打平的,進入勝利一方的小組進行抽簽比試,直到決勝出三十九名。而各場比試均保持勝利者,進行考核後的額外比試,評選出四強。

    眾人自小生活在這山村中,對這獵隊第二關的規則早都爛熟於心,因此梁輝並不做過多說明,便示意場邊老者按照排好的順序,喚眾人上台比試。

    不知劉根今天確實倒黴,還是天意如此,這第二關,他又是第一個出場比試,他抽到了三號,而他的對手正是王強。

    話說上次王強,以低俗手段傷了劉根,劉根心中一直略有不忿,此時與王強對決,兩者之間huǒ yào味十足。

    他們輕輕一躍,幾乎同時縱上那一米多高的擂台之上,互相盯著對方,眼中的火焰似要透體而出,隻等號角聲響起,便衝向對方!

    須臾之後,五個擂台上對手都已做好準備,比試即將開始,台下眾人也都屏住呼吸,靜等號角聲響起的一刻,那參賽的年輕一輩,仿佛忘記他們剛剛通過第一關,當下最重要的應是抓緊時間恢複體力才是!

    “嗚”熟悉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這第二關的比試,也在此刻,終於開始!

    隻見台上眾人迅速衝向對手,心中的想法簡單而直接,恨不能頃刻間擊倒對手,對決竟是在瞬間進入無比激烈的場麵。

    再說那王強與劉根,早已做好準備,蓄勢待發,在號角聲響起的一瞬,他們迅速靠近對方,進行著最原始的近身肉搏。

    王強、劉根皆以腿法見長,年輕一代的很多人都是自小在獵隊習武訓練,功法招式也大都相同,而如趙龍和梁滔一般身懷家傳武學的人畢竟少數。

    他們的招式並不如何華麗,隻是簡單的踢、踹、肘擊、閃躲和騰挪跳躍,但仔細看去,王強招式勢大威猛,但速度略有不足,招式轉換之間稍顯滯塞,而劉根雖體格不比王強高大,卻於輾轉騰挪之間遊刃有餘,總是能在王強舊招已老,新招未起的時刻出擊,力量雖稍有不足,卻也剛猛有力。

    王強此刻是苦不堪言,他覺得劉根就像一個泥鰍,總是圍著自己滴溜溜旋轉,自己擊他一下,卻往往會受他數次攻擊,短短片刻,自己右腿的腿彎處已隱隱作痛,這樣持續下去,他必敗無疑。

    心中這樣想著,但招式並未有絲毫停滯,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放棄自己中門的防守,猛虎一般撲向劉根,似要在這一撲之下,將劉根掌握在自己的控製之中,讓他的身法難以發揮,而隻能與他進行角力。

    可是劉根怎能如他所願,上次大意之下傷於王強之手,他心中一直不忿,此刻雖心中激動異常,卻也更加小心,他見王強放棄中門防守向自己撲來,便知他要孤注一擲。

    因此他在王強撲出那一瞬間,向左前方騰身而起,電光石火間已到王強身後,接著欺身而上,右腿猛地踢出。

    此刻王強早已轉過身來,隻是他本就孤注一擲,此時倉促變招,又如何反應的過來,當即生生受了劉根這一腳,整個身體騰空而起,摔倒在擂台邊上。

    他方欲站起,劉根已至,於是他再次狠狠地摔倒在地

    隻是這次,不知是受傷還是受挫,他沒有再次嚐試站起,眼中露出深深地挫敗感和頹喪,他輸了,輸的非常徹底,輸的如此之快,輸的他不願再戰!

    劉根與王強之間的比試就這樣輕易的結束,而其它四個擂台之上卻仍激戰正酣。

    劉根一直在觀察著王強的一舉一動,他知王強向來心胸狹隘,善出損招,因此直至此刻他依然高度戒備。

    隻是這次,他在王強的眼中看到了頹喪、看到了茫然和不解,不似往日的怨恨與憤怒,他就像一個充滿豪情征戰大山的劍客,卻於頃刻間敗北,想必心中定然痛苦萬分。

    劉根本就是良善樸實之人,見王強如此,終是心中不忍,沉吟片刻,便走向前去,向那王強伸出右手,扶著他站起,不顧他茫然的眼神,麵色肅穆輕聲說道

    “自六歲那年與大哥在夜空之下苦練,至今已有七年,無論苦寒風霜,這七年我們從未間斷過。大哥的誌向早已不是隻成為東莊的強者,若有機會,我也會拚盡全力跟上大哥的腳步,走向大山的最深處,甚至走出這十萬大山,那裏才是我們的舞台。若你知此,便知我們的付出不是常人可比,你今天的失敗也並不冤枉,隻希望你今後能更加刻苦,我相信如果變換身份,我定不會有你這般強大!”

    說罷便走下台去,走向一直靜靜關注這裏的梁滔,這時梁滔對他露出個讚賞的微笑,他臉上的肅穆之色頓時一掃而光,麵容猥瑣而自負,難有半分肅穆的樣子!

    再看那王強,聽完劉根一席話之後,不知是否這番話確實給他帶來巨大的震動,他呆呆傻傻立於擂台之上,眼神由無神到茫然,而後變得堅定,變得璀璨,他看向梁滔、看向劉根,向他們遙遙一拜,大步地走下擂台,竟是多了幾分豪邁之感。

    不知是錯覺還是確實如此,梁滔覺得王強好像有了些隱隱的變化,變得有點樸實,也有點陽光,眼中不再有陰霾,甚至泛著點點璀璨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