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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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裏外,在那東麵山峰處,有一巨大的石質宮殿,宮殿高約百丈,共分三十三層,看其形狀,與始源空間中那個三十三層萬靈塔極其相似,宮殿也有四個巨大的石門,門上雕刻有四大神獸,殿身之上布滿萬靈雕刻,隻不過這座宮殿卻無半點威壓,隻是一個普通的宏偉建築罷了!
與那座陰暗廣場不同的是,雖然在夜間,這宮殿四周、內部均是燈火輝煌,殿內布滿不知名的奇珍異寶,在火光的照射下反射斑斕光芒,仆人丫鬟往來穿梭,好不熱鬧!
此時宮殿第九層,一個威嚴的半老中年男子坐於一把虎皮巨椅上,椅背牆上掛一張極大地黑斑虎皮,空洞的雙眼中有兩顆圓形珠子,珠子閃爍冷幽幽的光芒,似在冷漠注視著殿內的一切,這人便是千裏拓跋部族的族長——拓跋鬆!
大殿地麵鋪著毛茸茸的狐皮地毯,頂部有幾個巨大的吊頂,頂上點滿長燃的火把,殿內左右有兩排木榻,每邊各九座,每座木榻之上有一方形木桌,桌上擺滿各種珍肴,此刻桌後坐滿了人,這些人一個個衣著光鮮,有些淡淡微笑、有些神情倨傲、有些滿臉冷漠自顧地喝著美酒!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他立於右邊第二座木榻之後,身前是一個少年公子,仔細一看,卻正是此前於山中狩獵的拓跋長青。
“老爺,近日長青公子進山狩獵,成功斬殺一隻碧瞳妖狐,隻是相隨的那幾個奴隸卻有些過分,竟敢觸犯公子,大為不敬,老奴實在難以忍受,請老爺下令處斬他們!”說話這人正是那肖刃總管。
“肖總管亂說,我聽說是生死關頭,那幾人不小心斬了碧瞳妖狐,難道這也有錯嗎?難不成他們就要乖乖地等死不成?”
這時一個略顯稚嫩的空靈女聲響起,聲音出自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女孩之口,她雖小小年紀,卻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穿一襲白色長紗,身如束帛,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此刻她正微蹙秀眉,粉麵含嗔,對著那肖刃和拓跋鬆說道,雖是微怒,卻顯得粉嫩可愛至極,讓人升不起絲毫動怒之心!
這女孩兒卻正是拓跋鬆結拜兄弟奕凡之女,名為奕心,年紀輕輕,卻天賦異稟,絲毫不輸於拓跋長青,一套混元劍法使得縹緲空靈,威力強大!
聽見這女孩兒的話,那拓跋鬆終於開口,他淡淡笑道:“哦?小奕心從何而知啊?方才那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我我我不告訴你,反正我就是知道!”奕心吞吞吐吐地反駁道,她確實聽見幾個武士議論今天之事,但是她卻不敢說出,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在哪裏聽到這些話,那些武士一定會被處死!
“哈哈大哥,童言無忌,是我慣壞了她,小女失禮,大哥千萬莫怪!”這時奕心的父親奕凡連忙說道。
“爹!我沒亂說”奕心嬌嗔道,她方欲再說,但見父親神色不對,隻能悻悻停下,嘟著小嘴,坐在奕凡身邊,自顧低頭嘀咕著什麽!
奕凡愛憐地看她一眼,輕輕撫下她的長發,也不說話,低頭喝著美酒!
這些事情他們見的太多了,族長對長青公子寵愛至極,對他們來說,那些可憐的奴隸本就無足輕重,怕是真的難逃一死啊!
這時那拓跋鬆再次開口:“我拓跋部族方圓千裏,人口千萬,子民各司其職,部族才能長存世間!那些青年身為奴隸,本就要尊敬主子,此次大意之下犯下如此過錯,若不嚴加處置,豈不亂了尊卑體統!”
說罷,他環視一周,突然喝道:“肖總管何在?”
“老奴在!”隨著聲音,那肖刃總管急忙走出,躬身立於大殿中間!
“你去讓李統領派幾個人過去,將那幾個奴隸帶到刑場斬了,昭告部族,以儆效尤!”言語之間雲淡風輕,倒真像是殺幾個阿貓阿狗一般。
“是,老奴這就去!”說罷麵帶喜色,轉身去了!
殿中之人神情各異,他們今天來此,本以為族長有要事商議,不想來後才知是這件事情,在他們看來這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隻是不知為何族長卻會以如此嚴肅的方式來處理此事!
而奕凡卻是知道,這拓跋鬆雖實力平平,心思卻是極為深沉,他寵愛拓跋長青,那長房和眾位公子本就不滿,若因此事落下口實,難免紛擾,影響到長青公子聲譽!
故而他召集眾人,將這小事化大,眾人心間雖明了,卻也不敢過多議論,那些可憐的奴隸也隻能乖乖認命伏法,隻是他這般袒護溺愛,對拓跋長青究竟是好是壞,卻不是大家能夠妄加幹涉的!
隨著這件事情的落定,眾人也漸漸散了,一個個走出大殿,各自想著心事,隻餘拓跋鬆坐於主做,半眯著眼睛,靜靜地想著什麽
剛走出大殿,奕心就不滿地抱怨道:“爹爹!你怎麽不幫我說說話?你明知道那些人是無辜的!”
奕凡歎一口氣,輕撫她的秀氣小腦袋,說道:“傻丫頭,你心地善良,不忍看見那些可憐的青年白白死去,爹又何嚐不是呢?但很多事情,你還無法理解,那麽你就沒法去改變!”
“爹爹,難道就沒辦法救他們了嗎?”
這時奕凡一笑:“要救他們卻不是不可能,但既然要救他們,你就得自己辛苦一些,去那地方跑一趟了!”
“爹爹,您的意思是”
“哈哈,我可沒說,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去想辦法吧!”
“啊!爹爹萬歲,反正我就是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我就要耍無賴,我看他們怎麽辦!哈哈哈爹爹萬歲!”
奕凡慈愛地看著自己這唯一的女兒,她是如此的聰慧、如此的善良和美麗,就像記憶最深處的那道身影,隻是那一切,終究都永遠的過去了
他在心中微微一歎,對奕心道:“爹爹今日要出去一趟,怕是一月有餘才能回來,你要記住,這世間不公之事太多,很多是你我無法改變的,我隻希望你能時時保持本心,永遠不要放棄希望!”
說罷牽著奕心的小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向著山下緩緩走去,一個沉穩,一個雀躍,夜色如水,繁星點點,似也在靜靜注視著那兩道帶著光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