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山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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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芒山衛大營,芒山衛千戶林文龍正在中帳內踱步。忽聽衛兵來報“大人,轉運的物資還有五十多裏,預計明日上午可到我衛駐紮”“去,通告各所百戶到我帳內聽令”“是,大人”衛兵小跑著出帳傳令。林文龍知道此次軍事物資的轉運是市泊司委托臨海衛轉運的海島小國的貢品有五個轄區衛所轉運,芒山衛是第二站。由於是送給皇帝的禮物,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林文龍在接到堂報的時候就知道此事十分重要,可就在這節骨眼上,自己負責轄區內通關文碟的百戶突然暴斃在家中。不得以才派自己的副千戶去查訪明白以保萬全。
賀銘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賀為章。賀為章左右為難,告訴陳可應吧,如果隻是普通仇殺,沒有劫奪朝廷物資的事,陳可應會覺得他小題大做。如果不告訴他,到時候萬一真的發生的劫奪之事,陳可應一上報,此處發生的事件,自己還是難逃追責。賀為章用手掌拍著腦門,不知如何是好。
賀銘認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賀銘對賀為章說道“爹,銘兒認為,我們可以未雨綢繆,我們可在本縣境內暗地裏安排捕快保護物資,如果沒有劫奪事件,離開本縣境內就與我們無關了。如果真的發生了劫奪在本縣境外,這責任怎麽也追不到您的身上。萬一在本縣境內發生劫奪,我們拚死保護,也是功勞一件啊”“對,對,銘兒說的有理。”轉身對門外喊道“來人啊,叫聶捕頭來”“是,老爺”在聶捕頭的安排下,幾路捕快做好了安排。
芒山衛大營外,牛角號呼呼作響。七八輛大馬車在臨海衛百戶所官兵的護衛下,來到了芒山衛大營,從車隊正前高頭大馬上滑身而下一位武官,上前作揖與芒山衛千戶打招呼“下官臨海衛百戶黃恒向千戶大人行禮”林文龍上前招呼“黃兄弟免禮,辛苦辛苦,請內堂用茶”
進入內堂黃恒從內襟中掏出官報,“請千戶大人用印,下官正式交接”“好說好說,來人,與黃兄弟的手下進行交接”林文龍麾下的一個百戶接過官報下去點數勘驗,檢查市泊司封條,用印交接了。林文龍閑話問道“黃兄弟一路辛苦,路上還算順利吧”“回大人,就是前幾日在路上下了大雨,路上難行,要不是這些物品是賀太後壽辰。時間不能耽擱,哪能如此急行”“兄弟,辛苦”二人用茶寒暄。不一會堂下來報“回大人,已經交接完備”“好”衛兵應聲而下。黃恒起身作揖“下官還要趕回臨海衛複命,就此告辭”林文龍還禮送客。“傳令下去,明日五更開拔轉運”林文龍派了自己的精銳衛所執行此次的轉運任務,可是就是這樣林文龍還是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在跳,不是十分放心。
從芒山縣前往南陵縣要經過一個狹長的山穀,此處也是林文龍最不放心的地方。在山穀的峭壁之上,一雙雙眼睛正緊緊的山穀的進口。“少堂主,你說那島國會進貢什麽好玩意,咱搶過來也給老堂主開心開心”“重要的不是那玩意,是那薩拉國的和親國書”“那什麽國”“跟你小屁孩說,你懂什麽”忽聽山下來報“少堂主,車隊來了”“準備”山間兩側支支弓箭齊拉,準備射擊。領頭押車的百戶高聲下令“前方有山穀,千戶大人說了,此處最易埋伏。大家都給我認真著點”“是”眾軍得令繼續前行。
眾軍魚貫進入山穀,車隊越拉越長。就在眾軍仔細行軍的時候,天空中突然突降大小石塊,砸到了車隊車輛也砸到了車邊護衛的士兵,慘叫聲不絕於耳。隨著石塊墜落的還有支支飛行的羽箭。被射中的士兵應聲倒地。山上少年下令“給我殺”山上埋伏的隊伍,奮力殺下山來,護衛的士兵匆忙應對。刀劍鏗鏘火炮齊鳴,廝殺聲滿耳充聞。
由於埋伏著為江湖勢力,一時間兵士已經沒有招架之力,戰鬥力急劇下降。山間隱藏著幾名身著飛魚服的官士,其中一名已經準備拔刀參戰了,就在他們準備參戰的時候,車隊後方突然又衝進了一大波人。為首的官士阻擋了他們的行動說道“等等,在看看”不錯正是賀為章帶著的捕快,賀銘仗劍在前,白芷白術在其左右。賀為章在聶捕頭的護衛下向前奔跑,口中呢喃“立功了,立功了”賀為章扯著嗓子喊道“抓捕劫匪賞銀十兩”捕快們聽到有賞錢,跑的更賣命了。劫匪看有人前來助陣,前後劈殺起來,賀為章躲在聶捕頭身後,指揮“快,給我上,給我上啊”為首的紫衣少年發現賀為章是發令之人,飛身直劍向賀為章刺來。賀銘發現有人要傷害他父親,立刻脫身來阻攔。二人雙劍糾纏一出就是十幾招。白芷見賀銘快要落入下風,立刻仗劍參戰。一時間三柄寶劍猶如三條遊龍相互撕咬爭鬥。紫衣少年發現情形不對,以為是官軍的請君入甕之計,立刻飛身後退七八步。手環放入嘴中,一聲響亮的口哨。響徹山穀,一時間劫匪私下遛竄。紫衣少年在吹完口哨,又丟出了兩隻柳葉鏢。飛向賀銘和白芷,賀銘仗劍阻擋,柳葉鏢打在劍身彈開了,而白芷卻伸手接住了柳葉鏢。白芷聞到柳葉鏢上有她似曾相識的槐花香。
賀為章看到劫匪四下逃散,高興的拍手叫好,“好了,打掃一下戰場,準備回衙門了”白術白了他一眼小聲嘟囔“剛才一直躲在人家後麵,現在出來臭顯擺”而山間隱藏的官士也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官士甲向其中一位拱手到“百戶大人,剛剛為何不讓屬下們現身啊”那人拜拜手道“還不到時候,你看到那灰衣少年和那兩個白衣少年了嗎”此時望去賀為章正在為賀銘拍打身上的灰塵,心情好的躍然於臉上。而白芷在望著柳葉鏢發呆,白術則擁劍雙臂環繞胸前,望著賀為章滿臉不屑的表情。官士甲問道“就是那兩小子和那姑娘”那人笑了笑說道“走,進芒山縣城”那人身後三四人齊聲道“是”
此時的芒山縣城的茶館裏演繹著縣令如何英明神武的指揮捕快與劫匪爭鬥,說書的說的是眉飛色舞,下麵呢,聽書的是陣陣掌聲。而賀為章身著便服,坐在桌邊聽的他是洋洋得意。忽聽門外有人,定眼一看是自家的家丁向自己走來,伏在耳邊講到“老爺,家裏來了幾個官家,穿的官服,管家說也沒見過,是白色的,肩上繡著龍呢”“什麽”賀為章大驚,怎麽夜貓子進宅了。不錯,那正是那山間的幾個官士,是錦衣衛南直隸應天府正百戶胡乾通。而賀為章立刻起身隨著家丁回到縣衙。
胡乾通此時坐在內堂的客椅上喝著茶,賀為章匆匆喚了官服來到內堂見禮。賀為章看到一個身著白色飛魚服的官家端坐在椅子上品茶,而在他身後是四名身穿玄黑色飛魚服的力士擁刀而立。賀為章立刻俯身叩拜“下官芒山縣令賀為章見過上差”一個站著的力士從懷內掏出一塊象牙名牌。那官家說道“某是錦衣衛應天百戶胡乾通”“下官見過胡大人”“起來吧,賀縣令的小日子還是很滋潤的啊”“下官不敢不敢”此時的賀為章冷汗直冒,這錦衣衛shàng mén準沒有好事啊。胡乾通有道“聽說,前幾日賀縣令神勇之力打擊匪患,還幫助芒山衛保護了重要的朝廷軍用物資。好像芒山衛千戶林文龍還上書南直隸都指揮使,要對你進行嘉獎啊”“那是下官應該做的”可是下一個問題是的賀為章難以回答,胡乾通問道“賀縣令,你是如何得知有匪患要劫奪朝廷物質啊,你怎麽那麽巧就在那裏解救下物資了”順勢桌子一拍“快說”賀為章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的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對答“這、、、、這”賀為章知道和錦衣衛鬥沒有好果子吃,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實話,將自己兒子查到的王百戶的案子和白氏姐弟如何判定的死因的過程詳細的說給了胡乾通。“大人,下官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哦,好,某想見見貴公子”“是,是”賀為章連連點頭立刻差人去叫。
賀銘進門行禮,“學生見過大人”“免禮免禮”胡乾通講到“賢侄,好手段啊,我朝正是用人之際,不知賢侄是否有意向隨我輩為朝廷效力啊”賀銘呆呆的看著父親,賀為章欣喜若狂。連忙示意點頭。賀為章久居guān chǎng明白一個好的機會更需要一個好的靠山。立刻將桌上的茶水放在賀銘手中“還不謝過師傅”賀銘端著茶碗,賀為章看胡乾通沒有生氣之意,也默許了賀為章的稱謂。似乎也在等待賀銘的敬茶,賀為章幹著急,“你還不快點小子”賀銘這才敬上茶碗。賀為章和下人耳語,不一會下人端上來一個楠木的小xiāng zǐ,賀為章接過xiāng zǐ放在桌上說道“大人,這是犬子的拜師禮,還請收下”順勢打開了xiāng zǐ,裏麵全是一定定的金元寶。胡乾通哈哈大笑指著賀為章“你啊你啊”賀為章陪著笑臉,掩麵偷笑。賀為章說道“下官為大人備了酒宴,還望各位賞光,請”胡乾通隨著賀為章進入後堂。
酒席間胡乾通特意讓賀銘坐在自己身邊,向他打聽白氏姐弟的情況。賀銘詳細的介紹了自己所了解的白氏姐弟的情況,“賀銘啊,你看這白氏姐弟的這一身才能不用就可惜了,你看他們住在深山,那白家小兄弟,何時有出頭之日啊”“是,師傅說的是,但他們姐弟二人的師傅是方外之人,這功名之事,白家小兄弟未必會想”“那就看你的了,為師身邊的醫官仵作是泛泛之輩。要是有白家姐弟的才能,那可就不好說了”此時賀為章插話道“銘兒啊,你師傅說的話,你要記在心裏,能辦的就要為師傅解憂啊”“是,銘兒明白”
酒席散後,賀銘一人踱步到縣衙後花園,看見白芷一人在花園發呆。“白姑娘”白芷聽人輕聲呼喚,轉身回道“賀公子”“咱們就別客套了,相互叫名字吧”“好”“白芷,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願意出山,我們還不知道怎麽辦呢”“不用謝,這是應該的,不過就是咱們並沒有抓到凶手,還希望王百戶九泉下有知,幫我們一下啊”許久賀銘說道“白芷,我拜了錦衣衛百戶為師”“那恭喜你了,祝你平步青雲了”賀銘想要開口可話到嘴邊也不知從何說起。“啊,謝謝了,我可能要隨師傅去應天府述職,到時候你來應天來玩一定要去找我啊”“哦,好啊”賀銘覺得也沒有什麽話題可以繼續交談下去,就起身作揖“那我就想告辭了,記得去應天府的時候找我”白芷撥弄著肩前的秀發“嗯”賀銘走後,從屋前走來一人,躡手躡腳的來到白芷身後,用力拍了白芷的肩膀大聲喊道“師姐”嚇了白芷一跳“你這猴子,幹嘛作弄我”白術詭異的笑道並且說道“師姐,你是不是春心大動啊”“你這小屁孩懂什麽”“呦呦呦,給我說中了”“什麽啊,師姐在想到底是什麽人要殺那百戶,那烏金丸是從哪裏得到的”“師姐你還是放不下那烏金丸啊”“師弟,要不咱們乘師傅還沒有回來,咱們再去查查”“師姐,那是朝廷的事,關我們什麽事啊”“你去不去,要不師姐不喜歡你了”白芷做出生氣的樣子,白術見狀“去,去,我去還不行啊”白芷轉氣為笑,摸了摸白術的頭“還是我的好師弟”“師姐,你不要摸我的頭,你是女兒家”“呦呦呦,還不讓師姐摸了,你小時候都是師姐給你洗澡的,有哪裏沒有摸過”“師姐”“好好好,你這小皮猴,還不好意思。行了,你早些休息咱們明日就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