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山 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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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陵縣衙內,南陵縣衙的縣令陳誌禾正在和自己的三姨太在下棋,聽著下人來報“大人,錦衣衛奉聖諭來調查軍資被燒一案,驛丞大人讓小的來請大人過去”陳誌禾扔掉手裏的棋子嘟囔道“你說著軍資在哪燒不好,偏偏在我南陵境內,唉,拿我官服來,快”丫鬟應聲去取陳誌禾的官服。陳誌禾穿戴妥當,前往南陵驛站。



    而杜純信已經是三盞茶過,隻聽的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循聲而望,南陵縣令正向自己走來,陳誌禾上前行禮“下官南陵縣令陳誌禾見過上差”“免禮”杜純信通報了身份和來意與陳誌禾攀談起來“陳縣令,聖上命我等查查貴縣驛站失火而使轉運軍資損毀一案,還請陳縣令將一幹人等和資料交與某查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轉身對著手下說道“叫刑名師爺和文牘師爺將上差的所需物事準備妥當”“是,老爺”陳誌禾對著杜純信說道“大人稍後片刻,來,請用茶”“嗯”



    不一會有兩個人捧著文件進入內堂,另外有一波人站在內堂門口。為首一人回報道“大人,事發口供,文件等都在這了,目擊參與救火的人員,已在門外等候”“嗯”陳誌禾轉臉對杜純信說道“大人,一應物件人員在此,還請查驗”“嗯”杜純信對著賀銘說道“賀銘,你帶兩個人查驗口供官牘”“是,大人”“你們跟我來,去盤問他們”“是大人”各錦衣衛官士各自工作起來。而在驛站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在官兵的護衛線以外,嘰嘰喳喳的說著。路人甲說道“這是幹啥啊,京城的大官來了”路人乙說道“啥啊,聽人說那什麽皇帝的禁軍的軍資在咱南陵被燒了,皇帝派人來查了”路人丙說道“是啊,你們不知道啊,那天那火老大,大半夜的天都紅了”身邊眾人住在驛站附近的居民紛紛附和“是啊是啊”“那天火可大了”遠處坐在華府馬車上的華飛鳳撩開馬車的窗簾看了個仔細,立刻招來車邊的小廝“立刻將這裏的事用聯絡點通報回府”“是,xiǎo jiě”日月神教向來和錦衣衛不對付,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有消息傳遞。說句不誇張的話,日月教主知道的事,皇帝不一定會知道,而皇帝知道的事,日月教主一定知道。



    賀銘看來看去,怎麽都覺得這是一場普通火災。可是心裏的疑問提醒著他,這火怎麽就燒的這麽巧。早不燒晚不燒就在軍資駐紮那晚燒呢。其實,杜純信查也白查,有誰敢承擔這時的責任呢。問誰都是這樣說,這個說我也不太清楚,那個說我不知道。而賀銘的資料早已是陳誌禾的文牘師爺反複斟酌寫出來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滴水不漏。杜純信看看賀銘,賀銘搖搖頭。杜純信喝道“將所有資料帶走,所有相關人員不得擅自離開南陵,也備查驗”“是”而陳誌禾看著杜純信要走,心裏的大石頭安然落下。立刻擺笑臉作揖“恭送,大人”杜純信一撇披風“我們走,前往芒山大營”眾軍士應聲而立,“是,大人”當杜純信離開內堂,陳誌禾作揖一揖到底大聲呼喝“大人,慢走”而後小聲嘟囔“我看你在我這,你能查到什麽”



    杜純信帶著自己的衛士,前往芒山大營。眾衛士進入芒山大營,值日官立刻通報了芒山大營千戶林文龍。杜純信端坐在千戶營帳等著林文龍的到來,當事情發生後,林文龍通報中軍都護府的時候,他就知道有這一天的到來。所以早就做了準備,當千戶執事回來後,林文龍想了一夜,就在第二天,林文龍以軍規為據,打的千戶執事半死,就剩一口氣了。當杜純信要見當事人的時候,林文龍說道“末將,已經以軍規處罰,此人現在自己帳內養傷。”其實大家是心照不宣了,那千戶執事就是死無對證,而且現在昏迷,什麽也問不了。此時芒山縣令賀為章派人來報“各位大人,鄙縣縣令大人,得知有上差駕臨。命小人來請上差去縣府一聚”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賀為章以公名辦私事,杜純信心想姐姐家就在芒山縣,自己忙的姐姐出嫁後還未看望。也想以公名辦下私事。說道“好了,某知道了,告知你家大人,某辦完公事及去拜訪”



    芒山縣衙,賀為章早已安排好酒宴,等待兒子歸來,而杜純信作為兒子的直接領導,多少還是要表示一下的。忽聽門子來報“老爺,少爺和總旗大人來了”“快請,快請”賀為章見到杜純信立刻準備行禮叩拜。被杜純信給攔下了,他知道百戶胡乾通是賀銘的拜門師傅,而胡乾通與賀為章兄弟相處,自己還是低調點好。邊拱手以賀銘兄長的身份來迎禮“小侄見過叔父”賀為章誠惶誠恐“不敢,不敢,杜大人還要好好教導犬子啊”“誒,賀兄弟文武雙全,又得百戶大人垂青。他日必能飛黃騰達”“請, 請大人請坐”“好”“來人,開始上菜”下人應聲而去,而賀為章親自為杜純信倒酒。杜純信講到“縣主大人,家姐在貴縣,還請多多照顧啊”“那是自然”兩人相互寒暄起來,可是杜純信的下一句話使得氣氛陡然尷尬起來。“我姐夫的案子,貴縣處理的如何”使得賀為章一時語塞,其實賀為章為了這案子是焦頭爛額。屍體停放的時間又不能太長,所以賀為章叫師爺找了裏長和當地鄉紳以及鄉紳家的女眷,又知會了芒山大營的知事。連哄帶騙的讓杜氏將屍體早早下葬了。當杜純信問起時,賀為章回過神來答道“還有些疑點正在查”此時賀家家丁來報“大人,杜氏娘子得知家弟在此,特命人來請,過府一敘”杜純信聽得真真切切說道“家姐來喚,我已無心酒宴,大人,某先告辭了”“還請大人自便”賀為章知道,這杜純信回到自己姐姐家,那杜氏還不一五一十的說個全部。還好自己現在有胡乾通的這層關係,晾杜純信也不敢怎麽樣,由於鬱悶,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歎了一口氣。



    杜純信來到姐姐居住的內堂,杜氏見到自己的親弟弟,不由失聲痛哭,“姐姐的命好苦啊”一把抱住杜純信“姐姐莫哭,詳細的說與我聽”說著拭去杜氏臉上的淚水。杜氏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並且連王勤私通小倩的事情也告訴了杜純信。杜純信氣的往案頭上重重一拳。“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枉我杜家對你百般提攜。你盡然做出這等事情”轉身對杜氏說道“姐姐,你也夠沒用的,你也不收收大xiǎo jiě的脾性,溫柔一些,他還去尋花問柳。這王勤是父親千挑萬選的。”其實這杜家也有些祖蔭的。這杜純信的父親曾經燕王府的侍衛班長。而杜純信父親的表兄做過時任的左軍都護府都督。也算是將門之後,但二人都已頤養天年,不問朝政但多年的幕僚關係還在。



    杜氏見自己的弟弟這麽說,自顧著自己抹淚。杜純信說道“你也放心我不會讓兄長死的不明不白的”接著說道“那知縣說了,有什麽疑點嗎”杜氏回到“也沒說什麽,裏長和鄉紳們勸我早點讓他入土為安。已經草草安葬啊”杜純信大歎道“哎呀,姐姐怎麽如此單純啊,這狗縣令”杜純信自己又想了想,畢竟杜純信錦衣衛出身,案件靈敏度很高,講到“姐姐,你把兄長的來龍去脈再講一次,怎麽發現的,在哪裏發現都有哪些人在場一一講給我聽”



    此時南直隸錦衣衛衙門內堂,錦衣衛千戶季金鵬身穿土huáng sè飛魚服端住在堂內。其下,身著白色飛魚服的胡乾通正立身回稟季金鵬的問話“乾通啊,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回千戶大人,小人放出的消息,引的日月神教的人去搶奪。林文龍夠吃一壺的”“當初讓他入夥,這小子剛直,那王勤還是識時務的。可惜了被發現了。咱們不得以而為之啊”“是,那小子太不小心了,被秦剛的眼線發現,要是順著摸到我們,那咱們海外的生意,幾十萬的流水就泡湯了”“作的幹淨嗎”“你老放心,我用的是烏金丸,一般的仵作是看不出來的”“聽說你在芒山收了個徒弟”“哎,是那老頭自作多情,我發現他兒子在追查王勤的案子上眼光很犀利,所以放在自己身邊,讓他遠離案子,就那老頭的頭腦,白瞎”“我們要小心,越是聰明人放在身邊越是要小心”“放心,我讓他跟著杜純信那小子了”“跟著他?”“杜純信出了名的有勇無謀,跟他還不放心啊”“小心為妙,那秦剛的眼線你準備怎麽處理啊”“我想借刀shā rén”“怎麽個殺法”“你聽我細細道來”胡乾通伏在季金鵬耳邊耳語。



    杜純信隨著姐姐來到了兄長的書房,四下觀察。發現書本中有一紙簽上麵寫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杜純信問道“這是兄長寫的,可兄長的字跡沒有這麽娟秀啊”杜氏拿過來一看,撕了個粉碎,氣呼呼的說道“是,是那個小狐狸精寫的”“是那個瓦欄的歌妓小倩”“還能有誰”“你認為兄長的死和她有關”“不是她還能有誰,訛錢不得就殺了你兄長”“好,明日我帶人去找他”



    清晨瓦欄的寧靜被錦衣衛的喝罵而攪擾。杜純信帶著人直奔小倩的瓦欄,杜純信見到小倩,立馬叫人按住小倩的手臂將她按倒跪地。而小倩雖然露出了驚恐之情,但眼見來著是錦衣衛卻輕鬆了許多。小倩輕聲控訴“你們想要幹什麽,這青天白日的。難道沒有王法了嗎”“王法,我就是王法”杜純信譏笑道。小倩知道這杜純信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雖然秦剛千交代萬交代不能泄露身份,而龍王又有交代,自己好不容易打入錦衣衛。就這麽給交代了,以後這麽給龍王傳遞消息。心中打定主意,立刻高聲呼道“你們這些奴才,知道我是誰嗎”杜純信立刻給你小倩一個巴掌“你這小蹄子,罵誰是奴才呢,你不就是個瓦欄的歌妓嗎”“你們這樣對我,錦衣衛指揮使秦剛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嘿,你這小蹄子,還拿指揮使大人嚇我,我還說皇帝是我大爺呢”說著抽出手邊的繡春刀。此時賀銘立刻挺身而報“大人,且慢”杜純信看著賀銘,雖然嘴上不說,對於賀銘老頭處理自己兄長的案子頗有微詞。不喜歡賀銘便隨口說道“怎麽,賀兄弟喜歡這瓦欄的小蹄子,賀兄弟的口味很特別啊”眾軍嬉笑。賀銘講到“我是替大人著想。這女子身居芒山,怎麽會知道指揮使大人的名號”“這瓦欄之地,人蛇混雜,怎地不知是別家的堂客告訴她,也不奇怪啊”賀銘講到“大人,言之有理,但萬一這姑娘真是秦剛大人之友,大人怪罪下來,您、、、”杜純信腦子一轉,我先把你帶到應天,到了我的地方,想個暗自的方法,把你幹掉。給我姐姐出氣。管你什麽大人不大人的,牢裏死傷的多啊,怎麽也算不到我杜純信的頭上。心中所想已定。說道“賀兄弟,說的也有道理,將她帶回應天。查明關係再做定奪。帶走”小倩眼帶謝意看著賀銘,賀銘見到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