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鳳尾草 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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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的清晨,京師南碼頭。七八條寶龍船整裝待命。朱允秀身著灰色滾龍袍,外加杏huáng sè的大披風。這是作為欽差在服飾上的嘉勉。朱允秀站在高台上,看著水手們裝卸的物資。副使徐文壽身著茄色的官服,在一旁聯絡各路事宜。“王爺,虎威衛左千戶胡定軍前來報道”“嗯,走去見見”“是”高台下一路小跑來了一個身負盔甲的將官,上前行禮“末將虎威衛胡定軍見過王爺”“免禮,此次出訪安保事宜還要麻煩將軍啊”“末將職責請王爺放心,各衛所百戶我已經交代下去了”“你們負責外部防衛,內部防衛由本王的親兵還有郡主府的護衛可以承擔,文壽啊,你將負責聯絡,一會我將府內親兵和郡主府的護衛的統領介紹你認識”“是,王爺”朱允秀遠遠看到兩頂小轎後麵跟隨者十幾個力夫緩緩走來,還有四五輛大車緊隨其後。朱允秀知道是肖靈來了,立刻迎了上去,肖靈身著蜀繡點絡裙走出小轎。貴氣非凡。朱允秀言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真漂亮”肖靈發現朱允秀望著自己誇讚。臉上現出了櫻táo sè的緋紅。“將郡主安排在甲號寶龍船上”“是,王爺”除了白術、於秀秀、鷹門的火鷹、獵鷹還有獅門雙花翠竹、蘭馨其他的門人都被安排在了其他的寶龍船上。虎威衛的前營百戶被全員安排在甲號寶龍船上作為外圍護衛。其他各營被安排各船。就在大家準備登船之時。一架杏黃轎衣的八抬大轎向碼頭走來,身後還有一架綠呢小轎。下來不是別人正是朱同焰,身後是鴻臚寺卿韓維帆,朱允秀立刻迎上前去。“不知太子殿下駕臨”朱允秀準備行禮,被朱同焰一把拉住“你我兄弟不必客套,你來,孤有話要和你說”韓維帆知趣的離開,交代徐文壽各路事宜。而朱同焰在朱允秀耳邊耳語了片刻。說完朱允秀大聲說道“皇弟,孤代表父皇前來送行,望你不負聖恩,完成使命”“謹尊聖諭”朱允秀登上了寶龍船,看一切妥當,朱允秀說道“下令行船”“是,王爺”船上的號令水手大聲呼喊“行船”船上的所有水手附和“升帆、行船嘍”有的水手升帆,有的水手解開粗粗的纜繩。寶龍船發出吱吱嘎嘎的木頭撞擊聲,緩緩的離開了京師南碼頭。
朝鮮國的國都在山南道大興府。上國告書也明確寫明了欽差到達的時間是二月初六。而朝鮮王入土的時間是二月初九。朝鮮王停靈的時間是七七四十九日,為了以示上國尊貴會在最後蓋上白綾。蓋上白綾後做最後的法事入土。
海上的夕陽格外的美麗,肖靈獨自倚在船舷看著夕陽。呼吸著帶有海腥味的海風。飄逸的秀發和裙擺隨風搖擺,肖靈一手托腮望著遠方似有似無的海島。朱允秀走出船艙,手裏捧著一件大披風。準備給肖靈送去,卻被一聲呼喊停下了腳步“表少爺”一般人在王府或者其他的地方都叫朱允秀是王爺,而這一個稱呼隻有舅父家的義子義女才會這麽叫。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陸嬋。
數日前,陸嬋得到沈三爺的密令前往京城搭船前往朝鮮國與朝鮮國的線人接頭。陸嬋趕到南安郡王的別院,遞上名牌。見到了朱允秀。一聲“表少爺”將朱允秀拉回了十幾年前,朱允秀知道舅父家裏有七個不是舅父所生的子女。而自己與他們年齡相仿,也就容易玩到一塊去,而舅父的這些子女都叫自己表少爺。而當朱允秀抬眼看到這位時,根本想象不到眼前這亭亭玉立的少女居然是當年躲貓貓輸了就愛哭鼻子的小姑娘。“怎麽,表少爺不認識我了,我是陸嬋啊”“啊哈,是你。本王是不敢認了”“嗬嗬,義父叫我投奔與你,我接到消息高興的不得了”“是啊,你去朝鮮國幹什麽啊”“啊,義父的生意往來,讓我去接觸一下,有你這王爺護航不是安全嗎”“你啊,還是這麽牙尖嘴利”“表少爺,什麽時候啟程”“兩日後,你不要隨意路麵,人多眼雜,藏在家仆裏麵”“您就放心吧,表少爺”“誒”
陸嬋問道“表少爺,是要去哪裏啊”“你不好好呆在船艙,管我幹什麽”“怎麽了,表少爺。我看你對那位肖姑娘很上心啊”“要你管,一邊呆著去”陸嬋做了個鬼臉,搶先一步走出船艙喊道“肖姑娘”肖靈一愣神回過身來。陸嬋一把搶過朱允秀手中的披風,向肖靈走去,“披上,海風大”“謝謝,您是”“我叫陸嬋,是沈三爺府上的”“幸會”“肖姑娘沒有去過朝鮮國吧,朝鮮國、、、、”由於年齡相仿不一會就傳來了笑聲。朱允秀搖搖頭回到了船艙裏。
黔地龍門總舵,飛身趕來的柯靜跪拜在龍門總舵的大堂裏。龍王說道“柯靜,這次南安王出訪朝鮮國,肖靈隨同前往,你仍化名小倩。找到機會問出寶物下落,將其誅殺。另外柯魁已經提前出發前往。你也快動身吧”柯靜心想‘怎麽,弟弟也會參加行動,龍王你好狠。找到機會我要先殺了你’柯靜說道“是,門主,柯靜定當效力”“對了,那個賀什麽的,發現什麽了嗎?”“他不知道什麽內情”“嗯,你要小心應當啊”“屬下明白”
雖然柯靜離開湖北時什麽也沒有說,但賀銘知道可能又是柯靜的組織下達了什麽命令。所以賀銘一直尾隨柯靜來到龍門總舵。賀銘並沒有貿然闖入,隻是在總舵外圍的臥龍崗等候柯靜的下落。
就在柯靜回到客棧,收拾行囊的時候,從窗外飄聲進入一人。柯靜警覺的抽出短刀,劍指前方。見到來人,柯靜問道“你怎麽來了”“我知道你悄無聲息的離開,是組織給你下的命令”“那你為什麽還要跟著我”“我不放心你,我們說過有什麽要彼此坦誠,彼此承擔的”“你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我說過你去哪我去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柯靜扔掉短刀一把將賀銘抱住。
寶龍船隊經過了多日的航行終於到達朝鮮國山南道大興府城外二十裏的橫川港。朝鮮國禮部參事樸五中早早在港口等候,樸五中用單筒鏡遠遠的看著。看到一艘艘大龍船,驚呼“到了,到了”而寶龍船隊也發出了xìn hào,船夫長高呼“落帆,轉舵”胡定軍也進入船艙向朱允秀匯報道“王爺,到了”“恩,更衣。通知慶安郡主”“是”
通過轉舵寶龍船隊一一靠在的橫川港的大舷梯旁。隻見丙丁號的寶龍船上衛隊已經整裝下船,寶龍船上傳來陣陣列隊號令此起彼伏。還在港口高台上的樸五中,立刻整理自己的衣衫,在仆人的攙扶下,來到寶龍船的甲號的舷梯下靜靜的等候。忽聽甲號上的牛角號嗚嗚作響,樸五中立刻下令,“快放禮炮”之見旗手揮舞手中的令旗。山澗上藍煙陣陣,禮炮嗡嗡震天響。徐文壽高呼“南安郡王殿下,慶安郡主殿下駕到”隻見港口嗚嗚樣樣跪倒一片。朱允秀在前,肖靈在後,一前一後下了舷梯。樸五中見到朱允秀,上前介紹“朝鮮國禮部參事樸五中見過南安王殿下,見過慶安郡主殿下”“參事大人,請起”“謝殿下”“本王代表我主聖上對朝鮮王的離世表示哀悼,隨船奠儀,還請收下”“謝上國聖主殿下”樸五中再次叩拜“免禮”朱允秀將他扶起,“殿下,禮部準備了明日的大典,還請二位殿下先前往禮部的那南苑下榻”“臨前帶路”“殿下請”朱允秀和肖靈上了之前已經準備好的,朝鮮房轎中。就在放禮炮的間隙,禮部的點簿郎已經將胡定軍的衛隊引往那南苑駐紮,當朱允秀和肖靈來到的時候,那南苑已經是虎威衛和朝鮮國禁軍的雙崗了。
那南苑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原來朝鮮王的夏宮,此時正是春季,四處花草繁盛,景色宜人。朱允秀下了轎以後,環顧四周滿意的點了點頭“殿下喜歡就好”樸五中立刻上前兩步說道,樸五中知道這位南安王殿下點頭,表示太子交代自己好生款待這位上差,這第一步住址是選對了。肖靈剛剛下轎,對於青山綠水肖靈並沒有感到驚奇,但這象水洗過的滿目綠色,也讓自己多了幾分親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