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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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反應就是於素心改變了時間,把打算明天幹的事提前到了今天,看來應該是想避開那可怕的一刻。

    不過她為什麽要執意上山呢?她到底想幹什麽?

    我小心翼翼跟著她,很快到了半山腰一個小空地上,於素心停下了腳步,把雙肩包取下,一一從裏麵掏出東西來。

    我躡手躡腳埋伏在矮叢灌裏,隻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於素心,不知為何心裏竟越來越緊張。

    很快地上多出幾根黑的香,一遝紙錢,還有一把黑鎖!

    呃,她,她是來燒錢紙的?可這地兒並沒有墳啊?

    接著於素心掏出一張白手帕,鋪在地上,又從包裏掏出一個圓球,把香插在上麵小心翼翼放在白手帕上。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這不是普通的祭拜,倒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我想方設法又靠近了一點,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圓球,看著看著竟感覺那玩意兒好像在動。

    “人世紛紛,盡付微塵!

    你既然走了,就別回頭了,別留戀塵世,終究是場空啊!”

    於素心喃喃自語,縱是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幽幽徘徊在半空。

    接著她狠狠咬了中指一下,血一滴滴落在圓球上,濺落在白手帕上開出一朵朵血花。

    這會兒我忽然看清楚了那玩意,哪是什麽圓球啊,分明是一個圓形的頭顱,頭頂上紮著兩個通天辮,有風拂過時還一顫一顫的。

    怪不得剛才我感覺那圓球好像在動,原來是這辮子在作祟呢。

    接著我發現了一件更為詭異的事,那香是分成兩撥,插在了頭顱的眼睛裏。

    我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媽啊,這是什麽鬼啊?巫術?

    於素心的身形顫抖起來,臉上幾乎失去了血,我一看那頭顱上全是血跡,有些流在眼眶裏,有些滴落到白布上。

    此時白布紅白相間,看上去有那麽幾分詭異。

    看著於素心的手指還在不斷滴血,我不由升起一股憐惜之情,難道她要把頭顱和白布染紅嗎?

    我的天哪,那該要多少血啊?失血過多的話她會昏迷,會沒命的!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跑過去阻止時,那黑煙竟抖動起來,擺動的弧度特別大。

    於素心把手指伸到嘴裏吮吸了一下,拿起地上的黑鎖立在頭顱的腦門上,隻聽呲一聲響傳來,她的臉上竟顯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我再細看那黑煙,一樣在抖動,並沒有停止,這說明立鎖的動作意義不在於煙上吧?

    不對,立鎖的意義肯定很大,不然於素心不會這麽高興,到底是哪裏不同了呢?

    此時的於素心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凝重,臉上露出輕鬆的神情,側麵輪廓也柔和了很多呢。

    我又仔細看了那頭顱和白布,和之前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麽變化啊?

    奇了怪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呢?

    這會兒我的心情一下放鬆下來了,感覺像在玩遊戲,大家來找茬!

    這時一陣大風吹過,頭顱上的小辮子吹得一顫一顫的,但黑煙卻沒有受影響,還是按照之前的軌跡抖動著。

    我像想到了什麽,差點興奮得跳了起來。

    對了,這鎖的作用是能鎖住風,不讓它影響黑煙的走勢。

    那黑煙的走勢應該就很重要吧,必須維持現在的走勢?

    想到這,我集中精力盯著那飄忽不定的黑煙,看了一會兒,我又有了新的發現。

    一般來說煙子是朝上飄的,不過這例外,黑煙是往下的,幾次都差點撞到頭顱上的黑鎖上了。

    猛地腦子裏靈光一閃,我像想到了什麽。

    對啊,兩股煙代表兩種勢力,兩種走向,可它們卻有勁兒往一處使的趨向,竭力想往下撞擊那黑鎖,卻都被黑鎖擋開了。

    黑鎖的作用,並不是鎖住風,而是成為兩股煙之間的障礙,阻止它們合二為一!

    得出了這個結論,我忽然感到後背涼颼颼的,有種背後有人tōu kuī的緊迫感。

    回頭看了看,身後啥都沒有呢。

    “我走了,明天這時候還會來,會最後送你一程的。”

    於素心的聲音傳來,然後她起身把雙肩包搭在背上,大步流星離開了。

    明天還來?難不成這儀式還沒弄完?這是彩排?

    正胡思亂想著,隻聽砰一聲巨響,嚇得我一個激靈,我這才發現是黑煙燒完了。

    我戰戰兢兢走出灌木叢,一步步靠近那形似供台的地兒,想看看那頭顱到底是誰的?

    在快要靠近時,忽然腳下一軟,跌了個狗吃屎。

    疼得我齜牙咧嘴,頭暈目眩,剛要爬起來時,眼神往頭顱上一瞄,嚇得我差點尿了褲子!

    那,那頭顱竟然擠出了一個笑容,它,它在對我笑?!

    我被嚇傻了,就直接以匍匐在地上的動作和它對視著,隨著它的笑容越盛,我的思緒慢慢飄散了。

    但我還是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它的容貌,很快我的眼睛合上了,最後一絲念頭在腦海裏盤旋。

    它,它竟是布偶娃娃!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睜開眼睛,天已經接近黃昏了。

    這,這是在哪裏啊?我怎麽會在這裏?

    慢慢地思緒回歸了,我朝不遠處看去,地上空空如也哪有什麽白布,頭顱啊。

    我愣了愣,心裏慢慢鋝了鋝事情的脈絡,於素心鬼鬼祟祟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兒來,帶著一個布偶娃娃的頭顱,並把黑香分別插在娃娃的眼眶裏。

    然後香燃起了,她用黑鎖立在其中,阻止兩股煙碰撞,合體。

    最後她走了,我上前查看,竟發現布偶娃娃在對我笑

    媽啊,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感覺比恐怖片那些最驚悚的鏡頭還要驚悚啊。

    剛走了幾步,我猛地發現地上好多紙錢,這些紙錢似乎並不是隨手灑的,而是很有規律地排列著,形成了一條路!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對啊,之前不是看見於素心拿出紙錢嗎,可是她沒有燒就走了。

    原來紙錢竟是被她灑在了路上,她,她是踩在紙錢上走的嗎?紙錢開道?

    不是,隻有死人才需要紙錢開道啊?莫非於素心,她,她已經

    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我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從三個手機裏拿出我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是我媽。

    大嗓門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叫我快回來啊,她請了道士作法,照亮我妹回家的路。

    我這才想起接我妹的事,連忙往山下跑,路邊的紙錢被我踩得嘎吱嘎吱響。

    “媽,我不是說了要帶我妹回家的嗎,你還請什麽道士啊,又是騙你錢的。”

    我媽沒啥愛好,就是膽迷信,從小到大不知接待了多少道士,人家說什麽都當聖旨,唯獨不聽家人的勸。

    “不,道士說了,你妹被困住了,他作法給她解鎖,然後再引她回家。

    你個沒良心的,還有心思在外麵浪,那可是你親妹啊,還不快滾回來。”

    我媽咆哮一通後馬上掛了diàn huà,我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死b子已經答應了今晚放人,這要是再來一個道士攪合,激怒了她兩人惡鬥起來,那第一個倒黴的可不是我妹嗎?

    我去,咋遇上我媽這種豬隊友啊,真是神助攻!

    跑著跑著,我忽然發現腳下已經沒有了紙錢,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想看看紙錢是從哪裏斷掉的。

    這一看,赫然發現身後的路變得模糊起來,好像罩在了一團巨大的陰影裏。

    我心裏一怔,腳步一下停了下來,猛地無數聲音在耳邊響起,高低不一,音不一,都在說著同樣的話。

    回!頭!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