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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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扇門?”趙長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



    蓑翁點點頭,他鬆開小蛇,繼續道:“過於隱秘的話我也不便多講,你曉得這件事情就行了,尚且對於現階段的你而言,有些東西知道得越多,非但無益,反而很容易令你深陷囹圄。”



    冰藍小蛇爬上趙長青的肩膀,一臉忿忿地打量對麵的可惡老頭。



    “昨夜發生的事情動靜太大了,我想,也要不了多久便會有大批的修行者奔赴而來,”老人語重心長道:“景茅村以後啊,怕是很難再有安寧之日咯!”



    趙長青緊鎖眉頭,他抬頭問道:“那我……是不是應該趕緊離開?”



    蓑翁瞥見少年略微不安的表情,安慰道:“心放寬些啦,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嚴重。”



    “何況引發這次事情的罪魁禍首,許青山已經跑路了不是嘛!”



    “土牆下的那條龍…它為什麽會蘇醒過來?”趙長青想起了昨夜狂風暴雨下,龐然大物的怪獸於數以萬計的雷霆下竭力嘶吼,它在不甘心什麽,以至於不畏生死,試圖撼天?



    “許青山的八年布局,直到你們回到景茅村才得以施行,這不是沒有緣由的。村民們神遊太虛,八年來無論風雨,沒有一日間歇。土牆下埋葬的冰霜角龍骸骨意識尚且存在一縷,每至深夜,一天陰氣最濃鬱的時候,它都會借本族的獨門天賦之力奪取村民體內的殘存靈力用以修複自身魂魄,許青山也正因為知曉這一點,才加以利用,想要獨吞這一場奪天造化,”蓑翁眯了眯眼,輕輕一笑,說道:“隻不過他自以為運籌帷幄,以為自己是那坐收漁翁之利的黃雀,卻不想其實從一開始他便隻是個棋子,撐其量隻能算是個螳螂罷了!”



    “什麽意思?”趙長青忍不住問道。他的手心開始出汗,不知為何,他忽然有種感覺,那種接近真相,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豁達,以及伴隨著的未知的惶恐。



    “大概是五十幾年前,有位騎驢的老人來到村子,他以逆天之法瞞天過海,守住了冰霜角龍一族僅存的一絲血脈。老人怕有不軌之人覬覦這條血脈,臨走之前布了一局,留下了一條錯誤的線索,”蓑翁回想著某些往事,無比唏噓道:“老前輩當時之舉,乃吾輩所不能及啊!”



    “老人…他當年……做了什麽?”趙長青咽下一口唾沫,無比好奇道。



    蓑翁若有所思,少頃,才搖了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啊!”



    這一刻,少年目瞪口呆。



    “你大爺的。”



    ……



    ……



    ……



    景茅村以西千裏之外有一片森林。再西邊百裏不到便到了赤燁的國界。隔著高聳的堅固城牆,可以眺望萬頃草原,那裏是楚莽人的天下。



    落日森林深處,一處不大的空地上,坐著個衣衫襤褸的老道,篝火在他旁邊冉冉升起,上麵架著一隻烤得恰到火候的野兔,香氣四溢。



    此人正是許青山,他此刻摩挲著冰霜角龍的獸核,細細思索著什麽。



    體內的傷勢頗為不輕,許青山心知肚明,實力還沒有恢複至巔峰時期的七八分,絕不敢貿然前行。



    謀劃了八年的計劃,付諸東流,老道心底多少有些不甘,望著手中獸核,此時的許青山表情晦暗不明,似一團風中燭火,搖曳不定。



    他在考慮要不要煉化這顆獸核,服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因為靈獸體內的獸核包含的天地靈氣本身暴戾,常人一旦服下,根本難以吸收,隻會淪落個爆體而亡的下場,但是凡事也總有例外,那就是和靈獸簽訂契約。要知道靈獸心高氣傲,想要憑武力馴服,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往往會觸及它們的自尊,效果隻會適得其反。所以許青山他才會大費周章地布置那一場局,從他發現景茅村的驚天之密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走運了,他沿著一條前人留下的線索小心摸索,幾經周折,他不可思議地發現,原來景茅村土牆下埋葬的那頭骨龍其實並沒有死,而是通過涅槃徹底脫胎換骨了。幾個月的查找,尋著各種蛛絲馬跡,老道幾近翻遍了村子的各個角落,無數次的大喜又無數次地無果嗟歎,幾乎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許青山又恰到其時地逮見了在自家院子裏和一條冰藍色小蛇嬉戲打鬧的孩子,那一刻,許青山真心有一種老天待他不薄的巨大幸福感。



    在老道探索的過程中,他發現了眼下的冰霜角龍其實並不是完整的,再結合自己先前得到的那條隱秘消息,他終於確信,冰霜角龍的獸核還埋葬在村頭的土牆下。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道許青山於絕處看到了光,所以他才倍加珍惜這份得之不易的莫大機緣,所以這些年他都一直夾緊了尾巴小心翼翼做人,唯一的變數,隻在小村中初來乍到的那一行外鄉人了。



    簡直該死!許青山撕下一塊兔肉大口咀嚼起來。等到飽腹之後,他才收拾好心中雜念,盤坐不動。



    獸核乃是靈獸之本,凝結著靈獸自身的全身修為以及生命力。



    如果核毀,靈獸也會頃刻身消,與之簽訂契約的人,當然也會死去。



    “別怪為師,要怪的話隻能怪你自己命生得不好。”許青山掙紮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一陣桀桀怪笑所掩蓋。



    打定了主意的許青山拿出獸核,開始煉化起來。



    時間飛逝,朝暉夕陰,不知不覺三日已過。



    ……



    ……



    ……



    趙長青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就跟在蓑翁後頭開始死纏爛打。起初蓑翁還任由這小子折騰,到了後麵卻也弄得有些焦躁。



    活神仙尚且有著幾分火氣,更何況他一介凡夫俗子,以免趙長青繼續糾纏不清,老人終於給出了dá àn。



    許青山從一開始便認定這顆獸核源自於涅槃之後的冰霜角龍,也就是冰藍小蛇。所以出於服下獸核所帶來的巨大風險,他隻會選擇另一種手段用以煉化吸收。



    而偏偏這條冰藍小蛇其實與已故的土牆下的這頭冰霜角龍並沒有什麽直接關係。



    獸核中蘊含著巨大靈力,哪怕汲取其中百分之一,都能給人帶來無窮裨益。隻是啊,許青山並不知道早在他來時的幾十年前就已經有人暗下在這獸核上設下了某種禁製。



    一旦有人觸碰,獸核內殘存的煞氣便會破開禁製,直竄泥丸宮。



    會有什麽後果?



    至少也得精神失常,嚴重的話丟了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少年再一次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