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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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公子贖罪,請問公子……”

    宗蘭恭敬的跪在少年的腳下,他隻見過淩雲一次,雖隻有十五歲,已經顯露出了足夠的聰明才智。

    淩雲冷哼一聲。

    “你還有臉追來?哼,一群窩囊廢,連一個人都保護不好。小師傅的病情在這兩年已經有所好轉,你們好本事啊,短短數日就讓他舊疾複發。更可惡的是他發病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險些讓他落入盜匪之手。”

    淩雲想想就後怕,如不是他馬不停蹄的追來後果不堪設想。

    “病?他有什麽病?”少年斜視了一眼緊張的修塵殤,一開始他們的到來沒有給少年留下太多的映象,這個時候少年反應過來才開始關注這兩男兩女。他認出修塵殤此人,愛多管閑事,行為粗鄙,愚不可及。

    “你們是何人?”

    “你快告訴我,他現在好嗎?”修塵殤已經沒時間理會淩雲的敵意,他現在隻想知道淩寒落可還平安。

    “不好,怎麽可能好得了。”淩雲忽然有些憂傷。

    “他到底得的什麽病?”

    “以我對小師傅的了解,你們不可能是他的朋友,你對他有何企圖?”淩雲不喜歡修塵殤,也許他對淩寒落的關心發自內心,但他的焦急讓淩雲感覺害怕。

    “企圖?難道我就不能單純的關心他?我承諾過會保護他。”修塵殤眼神如炬與淩雲視線相對,少年人有堅定的內心,他從來明白自己該做什麽該堅持什麽,他該做的就是排除任何會傷害到淩寒落的可能。

    “我不信任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毫無緣由保護另一個人。”淩雲年齡雖小,所說的話修塵殤從前從未想過,他所經曆的人生磨礪比修塵殤多很多。

    一直埋著頭的曲水心中酸澀難敵,家破人亡之後第一次心情如此糟糕,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仇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恨也沒有絕對的愛,一切因果自有定數。

    “對不起。”曲水低沉的聲音很輕,雖然沒有人注意渺小的他,可他的聲音還是被人聽得非常清楚。

    他說他心中有恨,卻不知要恨何人。

    當他將視線停駐在那個毫不起眼的麵孔上的時候眼神忽然凝住。淩雲眼露凶光,別在腰上的短劍朝曲水的脖子擲去。修塵殤站在曲水近處,見淩雲的動作眼急手快的用兩根手指夾住短劍。

    “你為何要殺他?”修塵殤本不與小孩計較太多,但他的做法對於從沒傷過人命的修塵殤而言太過殘忍。

    “我早說過姓楚的是一個變數,該將他們統統處死。”淩雲怒氣填胸,他想殺人。特別是這個人長得那麽像楚玉。【文學樓】

    他對楚玉並不熟悉,可淩寒落的畫架上有一副楚玉的畫像。淩雲始終不明白,既然兩相生恨,為何還念念不忘。

    淩雲的話讓人覺得心狠手辣,但淩雲從不覺得有錯。

    “你認識楚玉?”青花音上前一步開口詢問道。她很好奇這個楚玉到底是何人竟然讓這少年痛恨至此。

    “那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我不屑認識。”

    “不……不是,他不會傷害公子。”在曲水的記憶中,哥哥一直都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人,對於淩寒落的關懷勝過對他這個弟弟。小時候他嫉妒從未見過的淩寒落,因為總能在哥哥的口中聽見對他的誇讚。這樣一個人又怎麽會傷害他所要保護的信仰。

    “你可知你的命是小師傅拖著病重的身體在雨中跪了一夜所求,為的就是楚玉的一句囑托。我始終不明白,既然恨意濃烈為何還要在乎楚玉的言行?我很多次想殺你,可小師傅不允許我傷害你,連見你都不行。”曲水驚愕的看著高高在上的淩雲,眼睛開始泛紅。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命得以保留是因為主人的鴻恩,原來是淩寒落奮力保全。

    曲水心中的痛如滔天巨浪一般湧來,淩雲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是前所未有的暢快。他恨姓楚的人,恨不能將他們千刀萬剮。

    “……………”

    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狐鳴聲,淩雲哪裏還管得了曲水,轉身飛奔進屋。一隻銀色的狐狸趴在床前,床上的人並未醒來而是痛苦的皺著眉,一隻手緊緊抓住胸口,一隻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被褥。那張白皙的臉頰蒼白如紙,伴隨著不時的囈語聲痛苦掙紮。

    “不要……放開我……不要…………”

    他迷失在夢中,夢中的場景他一生都想忘記,他不斷掙紮,不斷呼喊……,直到嗓子沙啞都沒有人來救他。

    淩雲衝進房間,見淩寒落的狀況讓他很是害怕。

    “……不要……玉哥哥…………救我…………”

    淩雲緊緊的抓住淩寒落不安的手焦急得直淌淚水,為什麽在夢中也不忘記那個該死的楚玉?

    “小師傅,你不要嚇我。”淩雲慌亂的將桌上的各種藥箱都翻到了地上,各色藥瓶散落了一地。他跪在地上在滿地中的藥瓶中找尋他要的那個。

    一行人都跟著淩雲進了屋見淩雲的模樣簡直像個落魄貴族。

    “滾出去。”淩雲朝他們嘶吼一聲,那雙無措的眼睛映入眼簾。這個時候誰都沒有靠近,隔著床前的紗簾看著他找到一個白色的瓷瓶,欣喜的爬到床邊。床上的淩寒落忽然吐出一口鮮血,好像掙脫出了夢境。隻是這紅色的血模糊了淩雲的視線。

    “小師傅。”

    淩雲立即將藥給他服下,扶正了無生氣的淩寒落,坐到床上,從他體內散發出微弱的白光,不斷擴散不斷加強把他稚嫩的臉渲染得耀如神子,似有攬月的氣勢。從他身上溢出的白光看不出是何武功路數,他小小年紀內力雄厚如斯。內力隨著淩雲的手傳遞到淩寒落身上,瞬間將他們兩人包圍,這層分不明探不進的薄紗緊緊的揪住人的內心。

    神奇的光暈縈繞著淩寒落,等到光芒散去,淩雲也已虛脫。

    “小師傅,小師傅………”淩寒落無力的倒在淩雲的懷中,淩雲連叫了幾聲都毫無反應便放下他搖晃的下了床。

    淩雲剛才隻是用內裏將藥力擴散到五髒六腑,這藥雖能救命,可藥力太強,不太適合身體虛弱的人。

    淩雲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坐到凳子上。

    “落兒怎麽樣?”修塵殤從來不知道當珍視的人命懸一線的時候是何心情,淩雲的焦急、恐懼、害怕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

    淩寒落的身體很差,他經不起任何傷害,這是修塵殤如今知道的唯一答案。

    “他心痛。”淩雲聲音不穩的說。

    蕭時臣聽說淩寒落有病的時候也有些感慨,雖然不善言語,有的時候有些看不起人,倒也不是壞人。

    “怒、悲則氣逆,氣的運行受阻。氣為血之帥,氣行則血行,氣滯則血瘀,氣滯血瘀的結局是不通,不通則痛。”蕭時臣緩聲說道。

    “你是大夫?”淩雲驚訝的問。

    “他是否患有心疾?”蕭昶終於揚眉吐氣一次揚聲詢問。

    “不錯,小師傅八年前被得知患有心疾,大夫說這病是在娘胎裏就落下了,隻是從前一直沒有人察覺,直到第一次犯病。”

    “可有辦法醫治?”修塵殤出聲問道。

    蕭時臣一隻手摸著下巴思考了良久。“據我所知,這病沒得治。不過隻要保持心情舒暢,無喜無悲,無情無愛還是可以長命百歲。俗話說和喜怒而安居處,節陰陽而調剛柔”

    顯然,淩寒落是個苦命的人,他做不到絕情絕愛。

    “這病每發作一次就會嚴重一份,發作的時候伴隨著強烈的心絞痛,然後呼吸困難,到最後就會要人命。”蕭時臣沒有嚇唬人,這病不發病的時候看不出反常,隻要犯病就會要命。

    “你說得不錯,經過多年的調理且心情平和,小師傅已經多年未有犯病。我想他是聽見了最不想聽見的話,看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事。”淩雲已經沒有開始的氣勢,他現在隻擔心淩寒落的病情。走下去的路,又將遇見那種過不去的心結。如果他能隨心所欲,不在乎世事,那就好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