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鳳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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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他擁有依族血統?”沙幕絕說話的聲音忽然變得淩厲。

    白淨見他可能有所誤會便解釋道。“我們靈昊民族眾多,並不像你們羽庭國一樣將依族當著異類,除之而後快。依族是一個及其神秘的種族,相傳他們擁有能夠和鬼神通話和預知未來的力量,千百年來一直都擔任著祭司的職務,在靈昊受到很高的禮遇。不過,千年之前依族的一位女祭司動了凡心,她拋棄使命,舍棄至高無上的權利隻為了能與所愛之人相伴,可惜妾有意郎無情,導致這位女祭司變得凶殘狠毒。”白淨看向沙幕絕向他問道。“不知你是否知曉羽庭國的由來?”

    沙幕絕也不知白淨想說什麽,但他知道對於羽庭國的祭祀她也許知道些什麽。“你想說什麽?”

    “相傳西北的雪山之上有羽庭一族,乃是上古鳳凰遺族,他們不惹塵世,族人也無法離開純潔的雪山,據說是因為塵世太過渾濁會將他們玷汙,如果沾染了俗世塵埃便會被黑暗迷失心智,墮落成魔。”白淨摸著手腕上帶著的銀環轉了幾圈,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麽敘述這個故事,她停頓了片刻。“不過每隔百年時間這個羽庭族便會出生一位黑發之人,隻有這個人才能夠去往凡塵,輔助明君,開創一個太平盛世。鳳凰降臨,天下必然太平。因為羽庭的這位黑發之人與依族的女祭司同時愛上了一個人,導致了羽庭族的滅亡。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這位黑發的羽庭族人建立了一個國家,立誓與依族不共戴天。”

    “這個人便是羽庭國的開國先祖,最初這片土地上隻有一個國家,羽庭開國的時候舍棄了四個地方,就是現在的大寧,靈昊,北單和古方。所以在靈昊還保留了古老的傳統,將依族奉為祭司,可惜的是這千百年來靈昊從未出現過一位依族的祭司。這玄天琴一直存放在祭司塔內,多年來從未有人動用過。在來羽庭之前現任祭司推測出玄天琴將會有一位新的主人誕生,所以才會將之呈獻給四皇子。”

    白淨又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四皇子便是依族之人,我一度以為依族早已經滅亡,沒想到依族與羽庭族這千年恩怨竟然還能血脈相連。”沙幕絕聽之感覺心頭沉重,反之白淨還有些洋洋得意,這些上古傳聞現在知道的人可不多。

    “今日所說的話,我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曉。那不是什麽玄天琴,隻是一柄普通的琴而已。”說完沙幕絕便快步離開了。

    白淨吐了吐舌頭,在心頭抱怨一句。不就是依族人嘛,有什麽可怕的。

    彈了一首曲子,可襲人公子忽然出了門隻說了一句想跳舞。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除了戲院中的花旦斷不會有人會學跳舞,讀聖賢書的人都知道跳舞那是下賤的勾當。但襲人不僅說了他要跳舞還當真跳了起來。

    客棧的後山處有一靠山的小湖,湖水清澈,岸邊花枝招展,襲人身體前傾,輕盈的身體輕點水麵,水麵蕩起絲絲漣漪,他靜靜的站在水麵之上,微微攤開手臂,任清風卷起墨色的發絲和白色的綢緞糾纏不休。

    羽庭一族人人都擅長舞袖,調弄琴弦,卻是有一曲能無師自通。此一曲一生隻能演繹一次,且很多族人一聲都不會選擇在人前演繹,而襲人曾有一次親眼目睹,那位雖高高在上,看似風光無限的皇帝卻是選擇在他的麵前跳出了這一曲,‘鳳鳴曲。’那時他不能明白父親的心情,隻是驚訝,此時想來他跳出這一曲之時心中定是充滿了絕望。

    靜風中,湖中的水仿佛受到了他的召喚如絲緞一般被賦予了形態被他輕輕握在手中。身體微動,手中被賦予了生息的湖水脫離他的手飛了出去,正好打在湖邊的花叢中,一時之間被帶動的花瓣漫天飛舞,縈繞不息。

    他的心好似已經飛到九霄,全然忘卻了那一雙雙帶著驚訝的眸子,他的模樣是那樣的雍容不迫,清顏白衫,青絲墨染,若仙若靈。傾城的容顏之上那雙如皓月的眸子暈染著一層月華的光芒,鏡湖波翻,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那散落的花瓣紛紛落下,無人可奏的琴竟然鳴出了聲,譜出了一曲哀慟的風鳴曲。

    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襲人飛身而上升上半空,柔韌的身姿從後躍下,猶如一隻飛上九霄的鳳凰在空中展示著讓白鳥朝拜的魅力。

    天上一輪春日開宮鏡,湖上的人兒抬腕低眉,輕舒雲手,似筆走遊龍繪丹青,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忽然柔弱的姿勢一轉,風中飛舞的花瓣聚集而來,形成一柄姹紫嫣紅的長劍,長劍在手,挽起一道水波,似長虹飄於水上,又有蛟龍焚天,氣勢恢弘,隻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

    當空中飄動的花瓣皆落下,襲人手中的長劍如靈動的仙子,曲折的飛到上空,環繞而上,琴聲越升越高,越變越快,冥寒落的姿態變動也越來越快,姿勢越來越超乎人之意料,身體成螺旋狀不斷轉動直到升到讓人以為他就要飛上九天,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咚的一聲響起,這一聲似有開天辟地之勢,驚動天地,聲音減消,襲人的身姿也慢慢落下,輕輕的墊在灑滿了花瓣的水麵之上。以為這一舞已經結束的眾人都處在震撼中,卻不知忽然如雷鼓一般的琴音響在耳側,氣勢逼人,讓人為之一振。

    襲人所站之處,水波乍起,四處飛濺,而這玩弄水之人,遊刃有餘的揮手間把這無形的水變成任意的形狀在他的身邊隨著他的意識流動。靈動的身姿猶如水上的仙鶴,忽然煽動翅膀乘風飛翔。他抬頭望向上空,身體徐徐上升飄浮在半空。浮動的柔發和衣擺把他襯得如同水一般,輕靈透徹。

    “襲人。”沙幕絕聽到有力的琴聲才會趕來,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陣勢。他大聲向岸邊的修塵殤喊道。“快阻止他。”

    修塵殤不明所以,帶呆愣愣的問為什麽。

    沙幕絕來不及多說自己飛身到了湖麵上,但被襲人周身的氣勢所排斥根本進不了身。沙幕絕在這極強的振動中仿佛迷糊了心智,手腳都有些不受控製起來,好在他心智堅定,強硬著讓自己恢複神智,衝破阻礙抓住了襲人的手臂。兩人好像都翩翩起舞了起來。

    好在修塵殤雖然不懂為什麽還是飛了上去,但他並不受襲人的影響,上前便攔住了襲人的腰身,將之帶往岸邊。襲人與沙幕絕似乎受到了肺腑之傷竟然吐出了口鮮血。

    “襲人。”此曲舞極其耗費心血,被人打斷更是易受傷。襲人抬著疲憊的眼睛忘了一眼天空,然後緩緩閉上了眼。

    “沙幕絕。”白淨立即衝上去扶住沙幕絕。“這是到底怎麽?”

    沙幕絕踹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痛疼。“此乃鳳鳴曲,每一個冥氏族人一生隻能跳一次,心中有愛而不得,他將哀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