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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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快點,工期緊,我們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沒辦法這可是成國公上奏的事情。”
“那邊的,幹什麽呢?沒吃飯啊?搬塊石頭這麽費勁。小心我奏報成國公,定個消極怠工的罪名,治你個滿門抄斬。”
“都給我小心點,成國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差事要是出了差錯,成國公怪罪下來,你們都得跟著我吃掛落,弄不好的就是一個死字!”
一個穿著皮質盔甲的士兵手裏持著刀,嘴裏不停地訓斥對麵的人。
李鈺與賀陽春此時走在一條滿是泥土的土路上。
這裏原本是長安城郊的五龍縣,此地男子猶為擅工,所以當今皇上在允了在此地修建陵墓的時候,就將此地改為五龍縣。
此地人人自給自足安居樂業,而如今卻變得殘破不堪。
沒有炊煙,沒有鳥語,沒有雞鳴狗叫。沒有孩童玩耍嬉戲。
有的隻是由民變奴的百姓,霸道橫行的官吏。
李鈺看著眼前破衣爛衫的百姓,一個個背著裝有巨大石塊的背簍,一步一步艱難的運送到陵墓裏,還有的,兩人扛著一根碩大的圓木,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裏走去,心裏感覺有些憤怒。
土路隔壁就是官路,路上的行人不少,每個經過的人都好奇的看向這裏。
“你們這群人真是……”賀陽春一看百姓被欺壓,一擼袖子就要上去質問那些官兵。
李鈺一把拽住他:“別衝動,先打聽打聽,你這一上去,別有用的一樣不知道,沒用的話還想再聽幾次?”
李鈺朝著最近的一個官兵走去,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官兵大人,這裏可是五龍縣?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百姓在此做工?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鈺和賀陽春,見隻是兩個十四五的毛頭小子,就沒怎麽在意。
“對,這就是五龍縣,成國公為死去的將士求的恩典,在這五龍縣建造陵墓,這自然是整個縣城的榮幸。”
那官兵指了指那些勞作的百姓接著說道:“縣令接到上麵的命令,為了盡快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需要再在本鄉招募些百姓。”
李鈺心中了然,複問道:“這本是好事,可一路上為什麽沒有人津津談到這件事呢?為何感覺這被征募的百姓身上滿是愁容,一臉灰敗。”
“這些人自不全是本地人……”那官兵見遠處一那個監官走過來,趕忙閉嘴,目不斜視。
李鈺二人道了謝,轉身就走,生怕有什麽事情等著他們。
“前麵那兩個人站住,幹什麽的看著有點麵生啊?”剛剛那個監官走到李鈺身後問道。
“回官爺,我兄弟二人從外鄉來,路經此地,看到這裏有如此多的官爺看守,還以為出了大事,有所疑惑,所以過來看看。”李鈺轉過身來低著頭說道。
“外鄉?”那監官顯然不信,眼裏的打量愈加深了。
“姓甚名誰?戶籍哪裏?”
“回官爺,在下叫李明玉,這是我表兄,我兄弟二人自覺讀書萬卷,然目觀短淺,想行萬裏見見這東唐的風景而已。”
賀陽春頭一次,很明智的閉嘴了。看著李鈺與這監官周旋。
“行了走吧,沒事不要來這裏,這裏是重地,誤傷了可別怪別人。”那監官見李鈺的話沒有什麽問題就放他倆離開了。
“二弟,這裏的看管看上去招搖得很,實際上很嚴格。”賀陽春難得嚴肅了一下。
“沒錯,而且他們說,這裏不全是本地人,那麽那些非本地人是哪裏人?是怎麽到這裏的呢?”
“可惡,本地人就已受苦受累,還要折磨那些外地人。”賀陽春一直被壓抑的怒氣蹭的竄了起來。
李鈺二人此行沒得到太多的有用信息,但是對這裏的情況也有了一些理解。
“啊!”一個白發老人倒地不起!
“爺爺!爺爺!嗚嗚嗚,爺爺!”旁邊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放下背上的背簍,跪在地上抱著白發老人的腦袋,痛哭不止。
“嗯?倒下了?老東西裝病是不是?嗯?”負責那邊的監官抽出腰間的長鞭,嗖的抽了過去,那男孩趕忙用身體去擋在老人身前,那鞭子就落在那男孩身上,那男孩悶哼一聲。
緊接著那鞭子不停地落在男孩的身上,偶爾有幾鞭子打在老人身上。
很快衣服上裂了好幾個口子,布滿了血水。
那監官再一次舉起鞭子抽過去的時候,發現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慘叫。
原來賀陽春上去一把拽住鞭子,一使勁,那鞭子便直衝著賀陽春而來,而那監官也直直地被鞭子帶過去。
賀陽春手起鞭落,瞬間在那監官身上抽了十幾鞭子。
那監官痛的吱哇亂叫,待賀陽春鬆開鞭子後,監官一邊揉著被抽打過的身體,一邊指著賀陽春二人,對著同伴喊到:“來人,給我抓住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奸細!我阻止不得,被此二人打傷了。”
李鈺見一堆官兵拿著wǔ qì圍了過來,頭痛不已,他隻是個文弱書生啊!真是一言不合就開打,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為什麽非得用打架?
隻見賀陽春一個騰起,踩在最先衝過來的一個人的肩膀上,略一用力,那人就倒下了,再一借力,斜著踩在胸口上,頓時圍著賀陽春的最近的一圈官兵倒下!
賀陽春雙手握拳,曲臂打出,一拳一人,腳下不停的應付著來著身後的攻擊。
幾個來回下來,那監官見還拿不下此人,頓時暴跳如雷,直接下了死命令:“要是抓不住他,你們就軍法處置!”
那些猶猶豫豫不敢上前的士兵,立刻衝了上來。
李鈺看到遠處不斷過來增援的士兵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正巧那監官看到了李鈺,怒火中燒:“來人,還有他!都給我抓了!”
李鈺也很想像賀陽春那樣,一頓揍,但是很遺憾,兩個士兵就zhì fú了他!對,如今的他就是這麽脆皮!
“都住手!你要是再敢動,我就殺了他!”之前被打的破衣爛衫的監官,從一個士兵手裏搶過一把刀,一下子架在李鈺脖子上。
李鈺也很鬱悶,就這麽被抓了,還當成了道具!
賀陽春見李鈺被抓,心裏也很焦急,而自己應付起來也越來越吃力。權衡之下,就住了手。
那監官見二人都被抓住了,頓時心情好多了,又想到自己在這麽多rén miàn前出醜,心裏更加怨恨李鈺二人!
“來人,都給我綁了,扔進縣衙大牢!”
一回頭看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祖孫二人。
“把這個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也給我扔進去。”
李鈺和賀陽春被推搡著,而那祖孫二人則被拖著。
“二弟,對不起,是我魯莽了,還連累了你。”
賀陽春很愧疚,二弟明明手無縛雞之力,自己還連累他進大牢。
“沒關係,也沒受傷,就當是新體驗了。我還沒進過大牢。”
不是李鈺心大,他是真的不緊張,不害怕而已。作為一個太子,這點小事就害怕,說出去都丟人。況且,暗中保護他的黑甲衛是吃素的?
李鈺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隔壁牢房裏有許多人,個個麵黃肌瘦,身上無一例外都有傷,大約都是不聽話的勞工或者百姓吧。
“呃,修兒。”和他們一起被丟進來的老人家恐怕是不行了。
“一定,一定要守住咱們的本心,記得祖宗的話。還有,還有,報答恩公。記住了麽。”
“記住了記住了,爺爺,你不會有事的。”那男孩哭著抱住老人。
“咳咳,修兒,爺爺陪不了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老人轉過頭看了眼賀陽春,又對著李鈺說道:“公子,老朽魯尼,魯家班傳人,這是我孫子,魯修。老朽知道,知道公子非尋常人,懇請,懇請收留修兒。”
魯班的傳人?李鈺有點不可思議。
“祖宗的手藝不敢忘,我大多都傳給了修兒,將來一定會幫到公子的。懇請公子了。”老人眼神有些渙散,可以感受到,他在等,等李鈺的回答。
“您請放心,我保證。”李鈺認真的回答。這個老人是值得敬重的,堅守祖宗信條。
“修兒,快,見過主人,從此你便一心一意忠於公子吧。”說完,老人的手便垂了下去。
李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老人是如何看出他非常人,這種堅定的信念,臨終為孫子安排的後路,都是值得佩服的。
看那男孩哭的那麽傷心,李鈺湊過去強硬的從男孩懷裏將老人拖了出來,平放到地上。
“我知道你傷心,你爺爺年紀大了,也許沒有今天,你爺爺還可以多活幾載,可你不能辜負你爺爺的期望,你是個男子漢了,你的身上還背著你爺爺的希望。”
魯修漸漸停止了哭泣。對著老人的屍體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我答應你,會完成您的心願。”
“公子,魯修願意追隨公子,無論公子是何人。”
“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