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到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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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鈺是在一陣晃動中醒來的,而賀陽春和魯修在他旁邊昏迷著。
李鈺歇了半天,才終於緩過來,知道自己是在馬車中。
見二人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伸手將這二人叫醒。
“二弟!”賀陽春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剛要站起,不料,頭磕到馬車棚頂。
而魯修則好些,醒來後並沒有說話,估計還沒有從他爺爺的去世中緩過來。
“若我沒有猜錯,不止是咱們這一輛馬車吧。”
李鈺還沒說完,賀陽春就伸頭從縫隙向外看了眼。
“果然啊,二弟你真聰明。”
“不是我聰明,聽聲音很明顯就可以辨別的啊。”
“而且,你沒發現,咱們的手腳不能動麽?”李鈺白了賀陽春一眼。這一根筋竟然還沒發現自己被捆住了。
“就是可惜不知咱們昏迷幾日了,我爺爺該擔心我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
到了傍晚,有人掀起馬車簾,將他三人拖下馬車,一人喂了碗米粥。
此時他們處於山腳處,陸陸續續有人和他們一樣被拖出馬車,大多數是十二三歲的男孩,他們也相繼被喂了粥。
那些人待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綁架了,頓時炸了鍋,嘈雜聲,議論聲,聲聲不絕於耳。
差不多時候,一個身穿綢緞的公子從中間的馬車上下來。
此人踏著奴婢的脊背下車,背著手走過來。
“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吵吵什麽,本公子呢,長話短說,你們呢,都是東唐未來的希望,可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修陵墓的將士,奧不,是成國公的人下到大牢,我想你們對成國公心裏也很不滿吧,沒關係,本公子救了各位。雖然綁著各位,也是不得已。”
有隨從拿來一物,遞給那錦衣公子。
“看到了麽,這是禮郡王的信物。我等奉禮侯爺之命,前來搭救各位,但是我想,各位就算是出來了也難逃成國公的追捕,各位還很年輕,不如為禮郡王做事,禮侯爺迫切的希望諸位可以投靠,當然本該禮待各位,隻是,各位年少心性不定,我怕多出事端,也隻能委屈各位了。”
李鈺抬頭一看,果然是禮郡王的東西,別人也許還有疑問,考慮這信物的真假。
李鈺卻一眼就認了出來,身為太子,皇室宗親,公主世子等,信物他見得太多了,不久前,他太子的信物還送給賀陽春一個。
不過,這禮侯爺又是弄的哪一出?要這麽些人有什麽用?
“今夜就在此歇息一晚,來人給他們鬆鬆綁,huó dònghuó dòng,明日天亮就起程趕路,也就一日的路程,繞過這山,咱們就到要去的地方了,定州。”
“襖,對了,我十分不喜歡在這麽好的夜晚,聽見別的什麽聲音,要是有,就除了吧。”
那些人頓時住了口,而膽小的人則捂住自己的口,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而丟了性命。
李鈺觀察了下周圍,發現每個馬車大約都是綁著四五個人,外加兩個人看守,那公子的馬車周圍則有十數個人巡邏。
那公子既然敢鬆開他們的手腳,自然不怕他們偷跑,而這裏又是荒山野嶺,毫無人煙,就算是偷跑又能跑到哪裏?策馬一追就可以追上。
剛剛那人他說還有一日可到達定州,平時從長安至定州,尋常人快馬,也得五日。
而他們帶著如此多的人離開長安,雖然一路上行快馬,奈何人數眾多,再快也是慢,如此算來,想必他們昏迷的時間早已過了五日。
“對了,二弟你那隨從呢?怎麽突然就不見了是不是也被抓了?”賀陽春打斷了李鈺的思緒。
“他啊,暗中保護我唄,像我這麽金貴的人。”李鈺說的滿不在乎。
“我才不信,依仗那些個人,不如自己保護自己。二弟,你聽我說,大難臨頭,他們是來不及救你的。等你我無事後,我教你功夫。”
“行了,睡吧,明日又要趕路了。魯修,你要保護好自己。”
李鈺對黑甲衛還是有信心的,來不及救,他們敢麽?
這次的昏迷,金釗暗中已經提醒過了,隻是自己非要試試這古代的**,然後就真的暈了。
“是,公子。”魯修還是悶悶不樂。
李鈺仰頭躺在草地上,看著滿天星辰,心突然就平靜了,想著自己穿到這太子身上,本想著微服體恤民情,遇到事情靠自己去解決一些事。
可他突然發現,他是太子,他生來便有的優勢,為何要抗拒?本就比尋常人的起點高了一截,還在乎再高點麽?
自出宮以後,到今日昏迷醒來,他還沒有想明白,所遇到事情的種種,直到那公子拿出禮郡王的信物,他的疑惑才有所dá àn,隻是來龍去脈還沒理清而已。
“金釗”李鈺輕聲說道。
“殿下”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閃現,金釗單膝跪在地方說道。
“我這些天的事情,父皇都知道了吧?”
“殿下,黑甲衛是殿下的奴婢。”
“嗬嗬。”李鈺聞了聞自己的衣服:“這身味道,這身衣服顏色,誰能想到這衣服是十個繡娘不分晝夜曆時七天製成。這衣服上的繡線更是除皇帝外的頭一份。嘖嘖,待這件事情解決後,給我準備一件一模一樣的。”
“派人去回稟父皇,我現在一切皆好。過些日子,我將胡鬧了,請父皇有個準備。”李鈺知道,無論他做什麽,他那便宜爹都不會反對,在他便宜爹眼裏,這些都是太子應該經曆的,多些閱曆,以後才好執掌東唐。
況且他將做的事,可能是他便宜爹一直想做而沒辦法做的事。
“讓一衛去定州,看看情況。讓二衛去禮侯那,本宮想要看的,想要知道的,你們應該知道,在本宮到達定州前,我希望你們就能完成任務,其餘的在此待命。”
“是,殿下。”金釗一個跳躍消失了。
李鈺輕笑,古人的智慧是偉大的,但是也有弊端,就是絕對的權力麵前,再大的智慧和隱秘的行為,都無所遁形。
明天是個豔陽天啊!
長安城,大明宮
“太子真是這麽說的?”李軒建麵帶笑意的問道。
容不得他不高興,太子長大了,這一次的事情,無論太子做的怎麽樣,至少太子有魄力去做!
“是,陛下。”回答的人正是李鈺派回長安的黑甲衛。
“太子還有什麽話嗎?”
“殿下說,過幾日,殿下將胡鬧一番,請陛下擔待。”
“哈哈哈,吾兒多慮,朕說過,想做什麽盡管去做。去回複太子,朕等著太子的好消息。”
“是,陛下。”
清晨已至,十數量馬車浩浩蕩蕩馳騁在大道上。
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了一處工坊處。
這工坊看起來有些破敗,有人領著他們進入工坊,排成一隊等候著。
一柱香的時間,又有一隊人被領著來到這裏。
領頭的公子與帶領李鈺等人的公子相貌上有些相似,相比是有些血緣。
第三隊很快也來了。
三個隊差不多兩百人,皆是些十三四左右的男子。
不多時,這三個公子中,年紀稍大的一個說道:“吾等乃是禮侯爺的家臣,爾等都是待罪之人,現有個升官活命的機會,不知道你們要是不要。”
說到性命的時候,旁邊一路上看著他們的隨從齊刷刷拔出刀來。這是威脅啊!
“這個工坊就是集合的地點,下午我會派教官過來教導你們。不出意外,四個月後,東唐就會迎來一場戰爭,希望你們可以成為一軍將領,身為男兒,不能上陣殺敵,還有何用?”
“二弟,咱們為什麽不走?我先走去找爺爺,讓爺爺派人過來救你,多簡單的事情啊?”賀陽春今天已經提了無數個回家計策了。
這個一根筋不會沒想到這事最後針對的就是成國公吧?不然還能心平氣和的想那些不著調的辦法?
這四個月後會有戰爭?怎麽一點訊號沒有?
李鈺假借解手,去了人較少的地方。將金釗喚了出來。
金釗雙手捧著黑甲衛提前調查出來的定州和禮郡王的事情。
“殿下,請過目。”
“嗯。”
李鈺快速瀏覽了一遍,略一回憶,就記住了。
這就對上號了,這前因後果就明了了。
李鈺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禮侯爺,你好大的膽子啊,看來,這件事情謀劃了二十年啊!
“明日讓黑甲衛準備好,到時候本宮自有吩咐。”
一揮手,金釗就退下了。
李鈺心裏對這禮侯爺一下子生出許多惡意。
不由得感歎,這第一仗,竟然延伸了這麽多,級別也上升了好幾個檔次,不過沒關係,黑甲衛已經把主要證據拿到。
李鈺突然有點小興奮,就像是打遊戲的時候,發現己方勝劵在握,敵方被包圍還不知,還在苦苦掙紮。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做完了成國公會不會感謝自己呢?
哼哼,禮侯,你二十年前的功勞,並不足以成為你想要更多的籌碼,況且是踩著別人!
野心可以有,但隻能滿足一次!